第四十一章 诗涵的恋爱

在去往法国的火车上，看着最美的异国风情，明朗的，带着橙色、鲜明一样活力的阳光，蓝得发青、透亮的天，心情自有超然的愉悦。在外国生活了一段时间，虽然承受自由的孤独，却也有了孤独的自由。她可以任性地选择自己的生活，放开自己的心，从封闭的自我世界走出来，享受自在的行走。
在人流中穿行，在时空中穿梭。这个异国他乡，是她在未曾出国之前，童年的念想。在一些莫名的玄思中，会想知道遥远的异国他乡，那里的人在干什么，是一种怎样的生活状态，但倘真来到这个异国他乡，所有的人及其生活其实是大同小异的。别人的生活只属于别人，如同一个平行世界，虽然你能看到人流从身边潱过，但这些人不过是宇宙中千万种秩序的一部分，他们的生活，时间都与你无关。
这也有了一个好处，可以放松大胆地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特别是在异乡，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就更加不用顾忌他人的眼光，尽情地让自己成为自己，这个世界亦为你所独有。在行走中这种感觉更加真实。
除了留学生活动，她也会在行走的人流中发现一些亚裔面孔。出国以来，除了特别的留学生之间组织的活动，与可能的同胞大多是擦肩而过，偶尔的搭讪与眼神交会之外，并无太多的交集。
火车向着目的地巴黎驶前进，不似亚洲的火车与各种交通工具，永远坐满了人，这里更冷清，尤其是在旅游的淡季，车厢里尤其宽敞，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旅人。可在大部分的黑白陌生面孔之中，却在相隔了两排的座位上，登记上了了一张亲切的亚裔面孔，你很难形容这样一张面孔，他算不上那种引人注目的帅气，但有着令人沉醉的成熟味道，如果用武侠的人物来形容，不是玉树临风的福康安，而是粗犷豪放的胡斐。
他的脸庞有一种让人沉溺的魅力，在如此立体，深邃的五官之中，有一层浅浅的络腮胡子，这种成熟而富有男性的魅力让很多人都无法抵挡。
当她还在怀疑那张面孔，是中国、日本还是韩国，这张脸就发现了她的存在，然后径自靠了过来，他坐到江诗涵对面的空位上，施以一道足以融化人心的浅笑。
“你好，我的中文名是高翰伟，我英文名是Rafael。”
“你好，”他居然是个中国人，江诗涵心里暗喜。
“你可以叫我CASSIE，”
“其实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中国的留学生，名字像，气质也很像，加上我在欧洲多年，游历各方，见过各种不同的人，所以我能在眼神之中，一眼分辨出来。”
“那你是中国人，”
“也可以这样说，但更准确的说是华人，”
“从你的口音来说，似乎是广东人？”
他的笑容越发狂野，
“你猜对了，从血缘上来说，我可以是广东人，我的父母是个广东商人，之后出国，先到过英国，现在来到了法国，经营一家中餐厅。我出生在中国，我童年是在广东长大的，所以我会说中文，会说英语，法语也不赖，”神情中流露出一丝得意。
“唔，既然是同胞，那咱们就好说了，你此行是为了工作，还是旅行，或者是有别的什么事情？我猜是旅行，”
他晃了晃自己身上的小包袱，“这里面是照相机，你说对了，不过既是旅行，也是工作。我的工作就是一个摄影师，虽然我在里昂的大街上有自己的工作室，但我也会抽空到外面来创作，采集一些好的风景照片之类的，摄影，不知道你有没有经验。”
“简单了解一点，不过不是很懂，”
“摄影其实很简单，就照着你想拍的样子去拍就行了，只是有的时候需要缘分，比如我们两个相遇就是一种缘分，”
诗涵粲然一笑，转开话题，“你要去哪里，我准备到法国的巴黎，塞纳河那边去看一下，”
“那太巧了，我也准备到那边去，”
“真的吗，”诗涵有些怀疑，毕竟塞纳河对于欧洲生活过的人太司空见惯了。
“真的，”
“我不信，”
“我可以给你看我写的行程规划，”
诗涵看了看他龙飞凤舞的法语，确实能看到有巴黎的几个目的地，连他的证件也被顺便看了个一清二楚，之前她还在担心那张面孔是否有着不良的企图，现在也消除了。
“我想我们可以同行，我作你的向导，不介意吧？”
“那是我的荣幸，谢谢。”
“巴黎是第一次来吗？”
“算是吧，我来过一次欧洲，但没有去过巴黎。”
“那在这里可有你想玩的了，艾菲尔铁塔、维克多雨果广场、卢浮宫、枫丹白露宫等几个景点，每一个都值得一去……”
拉斐尔如数家珍，把一切的过往历史都以富有趣味的故事一样绘声绘色地讲述出来，查理一世、路易五世与加洛林王朝，从中世纪的教会冲突到现代教会改革，从波旁王朝到拿破仑、哈布斯堡，从法兰西帝国到法兰西共和国与现代民生宪政，他像是一个历史学家，竟然能将这里的历史演变讲述的如此清楚。
“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法国，”
“我喜欢法国，因为这里是艺术浪漫之都，拥有对生命的热情，那你旅行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专业是建筑艺术设计，一方面是为了学业，一方面是为了感受法国的美。”
“那太好了，法国就是艺术与美的国度，更是建筑的艺术殿堂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旅途劳顿，他们抵达了巴黎距城中最近的车站，根据拉斐尔的丰富经验，很快找到一家价钱相对合算的旅馆。
然后跟着拉斐尔到了一家弗朗索瓦西餐厅，“牛排可以吗？”
“可以，”
他与餐厅服务员交流了一阵，要一份非常精致的西冷牛排，要了一瓶红酒，还有鸡尾酒。诗涵看着拉斐尔的悠雅腔调，氛围渐渐浓厚。
“红酒可以吗，上好的波尔多，如果不行，可以来点别的？”
“可以，不过另外再来一杯柳橙汗，”
牛排上来后，他咬了一口，开始评点牛排的好坏，认为虽然牛肉的品质很好，但在一些细节的处理上还可以更好。
“你懂得烹饪？”
“这很奇怪吗，家传手艺啦，我们家开中餐馆的，当然精于烹饪。来到法国之后，研究法餐，中西结合。”
“意思是你更懂中餐？”
“也不能说更，耳濡目染，用国内的话来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江诗涵笑得合不拢嘴，
“有那么好笑吗，”
“或许因为从你的形象里反差的吧，所以特别好笑。不过我平常不喝酒的，只能尝试喝一点。”
“那正好尝试一下，”他先呷了一口，“嗯，酒还是不错的，入口很甜，带有一点恰到好处的酸涩回味，或许这是遇见的味道。”
江诗涵也试着喝了一点，浅浅地抿了一口，果然有一种甜味，但酒味还是有点刺鼻，不过比起国内的白酒、黄酒来，似乎没有那么激烈，皱了皱眉头，不过后来的味道确实是有那么一点淡淡的酸涩。
“我尝不太出来，或许我对酒还是没那么敏感，不过好像确实像你说的，有点那么回事，”
“你可以再品尝两口，”
“我酒量不好，最多只能再喝两口，”
江诗涵不知不觉间，已喝完一大杯，脸上现出苹果的红晕，
“需不需要再倒一杯，”
“我好像有点醉了，就想休息，”
“好吧，我也不强求了。”他突然凑到耳边，“我也不想做坏人，把你灌醉了干坏事，”
说完略带恢谐地笑了。
“难道你每次都喜欢一个人出游吗，看你这么有魅力，是不是喜欢顺路拐跑别人家的女孩子，”
“要拐跑女孩子，也得是人家心甘情愿啊，”拉斐尔把江诗涵送进房间，“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要走好长的路，会累到爬不起来的。”
经历了一天的相处，两人就迅速拉近了距离，诗涵也乐于有这样一个向导，让旅行变得更轻松而有趣。一晚上的梦里，诗涵少女的幻想萌动，但是又很快打住，“遇到一个人就思春。”
起床之后空气清爽怡人，拉斐尔已准备好牛奶面包，江诗涵心里暖暖的，身边如果有个朋友确实是一件令人享受的事情。
在她发呆的时候，拉斐尔敲了她一下头，“把行李准备一下，我们要早点出发。”
一路上，她东张西望，这里的街道充满着历史的味道，又能在某些地方感受到现代的踪迹，“别光顾着左看右看，还要提防各种小偷，”拉斐尔确实经验老道，能看到有些行迹可疑的人想对他们下手。
在巴黎巡游的第一个景点是卢浮宫及蓬皮杜艺术中心，他们来到艺术馆，可以看到从古典主义、自然主义到印象派、分离派，各式建筑及绘画艺术风格在这里呈现。
在建筑层面是高贵、浪漫，巴洛克、洛可可、田园风，精致典雅、细腻与粗犷的大线条兼具，绘画的艺术也是变化万千、包罗万象。
江诗涵在这里看到几幅传说中的名画，
“你也喜欢画？”
“喜欢啊，画家像建筑一样，是线条和色彩的美，”
“那这里是最大的艺术宝库，够你看几天的了，喜欢哪个画家？”
“我喜欢梵高，喜欢莫奈，喜欢高更，其实现代主义我也不排斥，只是比较偏重于自然主义的东西，最直观的美，”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拉斐尔带她到一个博物馆，看到了而雷诺阿的《加雷特磨坊舞会》、《梵高自画像》、莫奈的《蓝色睡莲》，令江诗涵大饱眼福。
“你对这里这么熟悉，”
“那是当然的，我好歹在欧洲也是闯荡多年的人嘛，”
拉斐尔不忘拿着相机喀嚓喀嚓地拍，江诗涵看着他沉浸在对美的捕捉中。拉斐尔拍了几张风景照，“我都忽略这里最美的东西了，我来给你拍几张，”
“你不是不拍人物照吗，”
“有美女在，也会破例的啊，”
江诗涵摆了几个POSE，拉斐尔果然是专业的，又指导她摆了几个另外的POSE，在暗房里，他洗出了这次旅行中的照片。无论是近距离的人像镜头，还是广角和远景镜头，每一种种镜头语言都有着超乎寻常的对美的洞察力。
在江诗涵的一组镜头里，无论是柔光之中的写意慵懒之美，还是高饱和镜头下强烈对比展现出的诱人光彩，以及逆光镜头下展现出的阳光与青春活力，都在适当的光线与角度、构图应用中得到完美的表现。
“能和你一起旅行，真是太幸运了！”
“这次旅行收获怎样，”
“即使是半天收获已经够多了。”
最后两人来到塞纳河，传说中文艺青年的聚集地。这个地方景致并不令人感到过分惊奇，但这个地方确实有它吸引人的东西，街头艺人的艺术表演，自由奔放的气息，让人自然地放下心防，给人的感受或许不那么强烈，但自有其浪漫多情。
他们又来到附近的一家法国餐厅，比之前的更加气氛热烈。这次餐厅是正宗的法国料理，还有当地特制的鸡尾酒。两人饮宴之后，动情之处，看得出来Rafael想吻她，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有意识地躲开了，在异国他乡，她暂时还不能接受一段不明不白的感情。虽然她有些为之着迷，这个人就像法兰西的代表，自由且热情奔放，让她沉溺其中。
德国和法国，有时就像上帝的一双翅膀，一个以自由感性，充满着诗性与烂漫，一个以理性崇高，充满着知性与严谨，但似乎两者能结合就更好了，就像卡尔维诺《分成两半的子爵》，不能有绝对的善恶，两者兼具才是完美的。
之后，两人之间似乎隔着一层纱，虽然旅行还在继续，但总好像有种异样的滋味。不过旅行的精彩还是继续着，在游览的过程中，Rafael不仅拍了不少风景照，还顺手给江诗涵拍了好多照片，直到今天，江诗涵才发现一个人，即使平平无奇，当她与环境之间结合，可以给青春年华赋予怎样的气息。
到了旅行将要结束的时候，拉斐尔终于说出了内心的话，“为什么不能接受，”
“我不知道，或许是还没到合适的时间，”
“那什么是合适的时间，”
“我说了我也不知道，或许再次遇见就是合适的时间，”
“不要拒绝，或许人生会有伤害，会没有结果，但不要去拒绝爱，无论是爱与被爱，即使过去也受过伤害，没有结果，”
“难道，像你这样有魅力的人，也会有情伤，”
“我是个有故事的人，我猜得出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我可以分享给你我的故事。
其实我上一段感情就是和一个中国留学生发生的，她一样美丽，热情，那么的有东方魅力。她在法国的尼斯大学里读研究生，当时她比我大两岁，她很成熟，有着非常独立的性格与意志，我甚至有生活上有些依赖她。我们一起度过了两年的时光，我当时在格勒诺布尔大学读书，我们每个礼拜都要约会呆在一起，去阿尔卑斯山上看日出，去日内瓦湖畔划船，我们想尽了一切的方法，去享受每个地方的浪漫与多情。但毕业之后，她思考地多了起来，当她爱上了这个美丽的地方，她想就想方设法留在这里，所以找了很多家公司，但工作签证的时间很短，为了这个原因，我们决定结婚，她拿到了法国的绿卡。我以为我们的感情会继续下去，会一直浪漫而不用去考虑现实，但当我们的感情继续下去，面对今后发展的现实问题，我们发现我们有些地方并不能有效调合，她在艺术的浪漫与生活的诗意之外，同样非常追求事业的成功与生活的安定，之前的学习更像是一次在船舶停泊之前经历的波涛，而我始终热爱艺术，执着于摄影，更愿意享受随意而安，甚至是漂泊无定的生活，所以我们分开了，她回归了正常的生活逻辑，找了一个投资公司的副总裁，可以在事业上相互帮助。”
“如果用中国人的思维来说，她拿到法国国籍之后，和这里公司的一个外国老板走了，是她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我也有很多时间困在此处，但很快在之后我释然了，我就像个浪子，但是她更希望有个安定的港湾，我给不了她，仅此而已。这是段宝贵的爱情，哪怕我们分开了，没有结果，但正因为在那段恋爱的时光里，我们在一起度过非常美好的生活，即使最后没有完美的结果，也是足够幸福的，所以我不那么在乎结果，只在乎一起度过的过程。一个人太注重结果，往往会让过程变得不那么美，结果只是一时的，过程才是长久的，这是我的看法。”阳光照在这个人的脸庞上，似乎心底的阴霾暂时被消去了。
分别时两人的心境又有些复杂，“留个联系方式吧，或许我们未来会再见的，”
犹豫之间，江诗涵最后还是给了，“我给你留个我社交媒体的账号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
“那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回到学校，看着旅行的照片，静静回想，即使这些照片里，没有一张他个人的照片，或许过一段时间就会忘记他的脸。
一个人的过去会是未来的阻碍吗，在异国他乡的情感真得能生根发芽吗，一个人单身愈久，便愈是挑剔，可在这个人身上能挑剔出什么不对吧，仅仅是因为这个男人太过神秘，充满太多未知数。或许他那一套理论，情感只需要考虑过程，不需要去考虑结果。
不过社交账号里，还是出现了一个人，有美丽的风景照，也有各种搞怪和戏谑的照片，时常还带着一点日式的中二气息，让人怀疑这个人究竟成长在哪个地方。
江诗涵看着会心一笑，安子淇也靠了过来，她看着这个人的照片，
“哎呀，这是谁啊，感觉有点酷，”
“就是我在法国旅行的时候碰到的一个人，华裔，摄影师，”
“感觉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你心动了吗？”
“一面之缘，说不下，”
“我都心动了，要是下次他来我们这里，你不要我就要了哦，”
“怎么可能，他又不会装追踪器，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这可说不定，”
她登录了久未登陆的QQ号，一个过往同学的谈话框跳了出来，这个同学就是她高中的同学，苑葳雅，这段记忆也被抽丝剥茧，缓缓从记忆里走了出来，两人用QQ聊天，
“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真没想到，你还能找到我的QQ号，”
“只要想找，同学之间总是不难的，”
“或许我应该向你道个歉，”
“什么啊，过往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况且那件事情我都走出来了，你还耿耿于怀吗？
我们可是同桌啊，是整个高中都在一起的同桌啊，”
“真得很高兴你能这样的想，我也始终很想你，”
“你知道许一诺现在怎样吗？”
咯噔一声，这许久不曾出现的三个字，就像一颗石头，在心河里噗通掉了下去，诗涵无言了，“不知道，我从上大学之后就没有过他的消息了。”
“他到美国后，先是读了MBA，最近回了国内，和一个中国女孩子一同回来的，漂亮又有气质，甚至有点像你呢。”
“你别开玩笑，又拿我取笑是吧，”
“是的，不开玩笑，你还没放下吗，那不好意思，我太直接了，”
“没事的，那段故事里又不是只有我和他，你也在的，”
“我都已经想开了，一个人总有少不更事，年少轻浮的时候，哪个人不会有一些懵懂的感情，从来不会后悔。在我心里，我始终感恩那一段时间的经历，对感情不再看得那么简单，一对人要走到一起，除了相互吸引，还需要经历很多，性格上，三观上，就像是两块磁铁，如果不去搭配一下，永远不知道两样东西之间是相互吸引，还是互相排斥。可是不去尝试，不去经历，就永远都不会有了。”
“你变得像个情感大师了，那我也很高兴，你成熟了，能想得那么深刻、长远，又那么坚强。”
“不谈这个了，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在德国留学，”
“一个人吗？”
“对的，”
“其实你也可以考虑在异国他乡找一个外国男朋友，成就一个东方的林黛玉与西方的罗密欧，王子与公主的浪漫故事，”
“你还真想得出来，臭丫头，你是我妈吗，这么喜欢编排别人的事情，”
两个许久不联系的同学，闲聊一阵，过去的情感就又连接上了。安子淇却穿着一身性感的礼服，对着她大叫，“今天啤酒节啊，你不出去嗨吗，”
“我都没准备，连衣服都没有，怎么去啊，”
“还好我有，你可以穿我的，”
当两个人一头扎进队伍，看着一大群原本保持克制古板的德国人，在啤酒与足球之中释放热情，超乎想象。其他学生都穿着奇装异服，尽情地载歌载舞，原来任何一种生物，都不是只有一张面孔，都懂得适时地放纵与享受。
两个人在人群中忘乎所以，享受难得的释放，人群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拉斐尔，
“怎么样，异外吗，惊喜吗？！”
“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不欢迎吗，”
“当然欢迎，”
江诗涵彻底沦陷，不知道这是偶然还是蓄谋已久。他们开始彻夜的狂欢，饮酒跳舞，然后醉到人事不省。当江诗涵醒来之时，她已在家里的床上了，看了看时间，竟然到了大中午，还在怀疑昨晚的事情是否真实，冲到安子淇的房间，不见人影，到了厨房，却看到拉斐尔，
“不用那么急，我在做东西给你吃，”
“怎么是你在，安子淇呢，”
“她有事先出去了，”
“噢，那我来帮忙，”
“不用了，厨房那么小，你好好等着就行了，”
看着拉斐尔优雅地摆弄着厨具，是一种享受，在这个人面前，她渐渐没有了拘束感，平静地洗漱，换掉睡衣，不化妆，素面朝天，好像一起生活的两个人。
拉斐尔不仅做了为人称道的牛排，还有中西结合式的一道甜点，还有一种独有的味道，或许是拉斐尔身上的味道，两个人坐在餐桌上，拉斐尔傻傻地看着她，
“好吃吗，”
“很好吃，很好吃，”
之后拉斐尔吻了她，她也没有拒绝，吃完之后，两个人漫步在校园里，是在异乡从未有过的闲适，她需要认真地考虑和拉斐尔的感情，目前虽然是在享受的过程，但她仍想追求更多，在一段时间之后，她必须在回国与坚持留学之间作一个选择，可之前她的倾向一直是回国，其中有父母的因素。
“我喜欢德国、法国，喜欢欧洲自由、优美的环境，但因为我的父母还在国内，或许在毕业之后，我会回到中国，你能理解我吗？”
“我理解，正好我也准备去中国发展，我需要你做我国内的导游，我可以到国内去开一个摄影工作室，”
“真的吗？”
“我早就预料到或许会有这种可能，”
“你是特意来的，还只是路过，”
“或许是特意，或许是命运使然，我本来是去科隆大教堂和奥斯维辛集中营，然后就想过来看看你这个朋友，”
诗涵莞尔一笑，“你还记得我这个朋友，甚至知道这个地方，”
“因为我说过我们一定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