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校场争风

“什、什么意思？”
凌锐盯着方晴的眼眸，一字一句问道：“你不去想身份、地位、实力、局势，在你心里，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
方晴默然，紧咬着下唇。
见她如此，少年立刻就明白了，笑意再次绽放在他的脸上，手心也有了温度。
他坚定道：“不管发生怎么样的变化，我的心意如此。至于未来，还没有争取过，怎么能轻易下结论呢？总得给我一个机会去努力吧。”
“......”
方晴依旧沉默着，凌锐急得小心肝乱颤：“你、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到临头不能食言啊！”
方晴心中五味杂陈，过了好一阵，她才抬起头来，说道：
“你是认真的吗？”
凌锐拼命点头：“嗯、嗯、嗯！”
“我......”方晴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只能答应你，在你父亲来提亲之前，不会应下别的亲事。”
“这么说，你不会去迦楼罗做王后啦！？”凌锐大喜，只觉得峰回路转。
“其实我已经婉言拒绝了察察王子。”
“......合着方才就是逗我玩？”
“我只是没有想明白。”
凌锐笑道：“如此也好，我这就回去与父亲分说......”
“这种事情你也别高兴得太早，魏国公不会那么容易松口的。”
凌锐赶紧摇头：“不会、不会，其实他特别担心吴江突然易主，当时得知你父亲要招赘，他还松了一口，至少不是与别的势力联姻。”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方晴摇头，“你觉得魏国公会怎么看我？吴江小霸王、血王妃，还有我曾经做过的桩桩件件，你觉得魏国公会不知道吗？设身处地的想想，你会让儿子娶这样一个媳妇吗？我这样怎么相夫教子？”
说到这里，凌锐才明白她担心的是什么。
“可是，你和外界传言的是不一样的，不能因为、因为......”
“该说的我都说了，言尽于此。你要我给你一个机会，没有问题，等你回去禀明父母，若是他们答应了，来吴江提亲，我便让我父亲应了；倘若他们咬死不同意这门亲事，你也不要纠缠强求，怎样？”
凌锐扬起自信的面庞：“放心，我定会说服我父亲的！”
方晴没有再浇他冷水，只是让他赶紧回去休息。
两个家族的婚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遂了自己愿的。
云中凌氏原为绫氏，乃是云上京的豪门望族，祖上是凌云有名的女宰相绫绮，后来在京城的政治斗争中站错队，让新登基的凌云天子处死了，差点株连九族。
好在后人很有商业头脑，从北地走私来大量凌云急缺的战马，这才又翻了身，天子赐了姓氏“凌”，替换原本的“绫”。
后又因开疆扩土，杀敌有功，家主被封为魏国公，赐地云中州，世袭罔替。
作为云中州豪族，魏国公凌图远只有两个儿子，显然不会同意最小的儿子娶一个名声不好，还名义上嫁过两次人媳妇。
一夜好梦。
翌日，方晴醒来浑身舒坦，活动一下柔若无骨的腰肢，伸了个懒腰。
自打抽奖得到舞蹈才艺以后，许多高难度的动作都能轻松做出来了。
在屋子里把原来在网络上看过的瑜伽姿势尝试了个遍，顿时没了兴致。
索性收拾一下，换了一身精干利落的衣裳去校场练练武功。
小艾同学的技能抽奖没个准，方晴一直想要的家传“全军刀法”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抽到，不如靠自己练起来。
先前是基础荒废了，现在有箭术、骑术、舞蹈的底子，操练起来就容易得多。
尤其是第三路的刺杀之刀，身法、步法与多有共通之处，与现有技能契合度非常高。
方晴不禁感慨，医毒、箭术、刀法，看来是要在刺客的道路上越行越远了。
等到了校场，没想到凌锐、李奉先、察察王子竟然都在。
他们三个各自占据一角，成品字型，面对面盘腿而坐，双手抬平，捧着各自的兵器。
李奉先手里的是方天戟；凌锐手里是银色长枪；察察王子捧着的则是他那把珠光宝气的弯刀。
“这是在干嘛呀？太奇怪了。”
方晴自言自语着，脑补了一番倚天屠龙记里少林三大神僧囚禁谢逊的那一幕。
莫非他们是在研究阵法？
方晴走近了些，只见他们瞪大眼，一动不动。
“王子你手抖得厉害，就不要再坚持了吧。”凌锐嘲讽道。
察察不服气：“你老人家这么大年纪，回去歇着吧。”
李奉先：“......”
方晴好奇问道：“你们练的是什么神功？”
“我们在打赌，比谁坚持得更久。”李奉先回道。
“......赌注是什么？”方晴忍不住想翻白眼。
“赢的人......负责为二小姐你准备早膳，直到你回吴江。”
方晴：“......”
王子和凌锐两个中二病打这种赌可以理解，奉先将军你跟着起什么哄呢？
“你们最后一个还举着武器的人，重新在找个盟友，或者主公去吧。”
哐啷、哐啷、哐啷——
三声兵器落地的声音同时响起。
三人垮坐地上，使劲揉着胳膊。
“阿晴，你也来练功啊？”凌锐露出笑容。
察察王子挥手打招呼：“晴姐姐早。”
方晴点点头，不跟凌锐客气，牵过捷影先骑了一圈，束在脑后的青丝随着秋风飞扬，英姿飒飒。
凌锐得意地叉腰，斜眼瞅着王子：“怎样？我给二小姐牵马坠蹬这么多年，可算是青梅竹马，你怎么比？”
王子挥了挥拳头：“也就是早几年认识而已，但你就是个家将，怎么和本王争？”
方晴热过身，不理那三个二货，下马后直接把缰绳塞给马儿自己衔着，然后抓过侍女送上的茶喝一口。
接着捷影已经自觉地帮方晴把神臂弓叼过来了。
哼，三个大男......孩居然比不过一匹马有眼力见，唉......
方晴张弓搭箭，瞄准。
夺——
轻轻松松就射中八十步外的箭靶。
“好啊！！！”
不等凌锐恭维，察察王子早就啪啪啪拍着手跳起来。
“晴姐姐真厉害，你教我箭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