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猩红

由于警员的上门让哈维意识到了潜在的危险，所以今天出门的计划也搁浅了。
无聊之余他开始翻看罗森克罗伊茨家的书柜，以此丰富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无聊的一天总是过得很慢，下午四点左右，伊薇特姐弟回来了。
“怎么样，今天在学校过得开心吗？”哈维问候道。
“很不错，阿泽斯先生。”伊薇特和伊萨回答。
虽然嘴上说着很不错，但哈维还是知道伊薇特对现在学习的东西并不满意。
高等技术学院教授的是实用的技术、商业、政论等，但伊薇特真正热爱的是充满生机的大自然和活泼的小动物们。
在罗森克罗伊茨家，这个曾经的贵族家庭，一家之主的话语具有绝对的权威，所以当她的父亲克里斯蒂安·罗森克罗伊茨安排伊薇特去高等技术学院就读的时候，伊薇特的抗拒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至于伊萨，他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苦恼，他感兴趣的是神秘学，虽然父亲依旧不高兴看到他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但由于不影响学习，所以还没有干预。
哈维坐到了伊薇特旁边，问道：“也许我可以满足你对于生物学的好奇心？”
伊薇特惊喜地看着哈维：“真的吗阿泽斯先生？！”
哈维微笑着点点头。这就是他想出来的回报两人的办法，通过白天的阅读，他了解到这个世界的生物体系和地球是差不多的，在基础上他完全可以作为伊薇特的老师。
“我们生活的世界由无数的生命带来了无尽的活力，这些生命也从这样的世界里受益……”哈维组织着语言，引导起了伊薇特的思维。
伊薇特听得很专注，途中哈维还翻出了书上的一些图片来让伊薇特理解起来更加容易。
伊薇特沉浸其中的模样让哈维想起了自己高中的时候，班上几十个同学挤在一间小小的教室里，他小时候条件并不好，就读的高中也破破烂烂的，到了夏天，风扇转一会儿停一会儿。
转眼自己就坐在了这里。
他突然觉得身旁的伊薇特有点像自己高一入学时的那个女同桌，热爱生物学，也像个小大人一样。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哇，原来是这样，真是太谢谢您了，阿泽斯先生。”在哈维表示今天就到这里之后，伊薇特兴奋地起身对哈维感谢道。
哈维连连摆手：“小事而已。”
他又叫来了伊萨。
伊萨脸上带着迷糊的表情，他不明白阿泽斯先生叫他来有什么用，他又对姐姐喜欢的那些东西不感兴趣。
“我要教你基础的神秘学知识，你想学吗？”哈维掏出下午自制的一副牌，问道。
这个世界的神秘学体系在哈维眼中显得和三岁的小孩一样简单。
但就像是之前对社会结构的疑惑一样，他同样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存在超凡的力量，这个世界的神秘学体系依旧简单到堪称简陋？
他怀疑过是罗森克罗伊茨家的书的问题，但连续翻了几本都别无二致。
伊萨瞪大了眼睛：“阿泽斯先生，您对神秘学有研究？”他似乎忘了面前一直开启着光学拟态的人其实是他和姐姐莫名其妙召唤来的“游荡之灵”。
“谈不上有研究，懂一点。”哈维决定先谦虚一点，这个世界的神秘学体系简陋得奇怪，让他不敢妄言。
“快教我快教我！”伊萨上蹿下跳。
伊薇特赶紧制止了弟弟的无礼行为，她小时候接受的贵族教育让她比弟弟的修养好很多。
“那好，今天我先教你一套简单的神秘学逻辑，卡牌占卜。”哈维将手上的一把牌呈扇形打开。
这其实就是简化后的塔罗牌，为了便于伊萨的理解，哈维将其改动了一些。
“您能占卜出我什么时候可以不上学了么！”伊萨兴奋地问道，然后又想到学校里的事情，瞬间哭丧着脸：“学校教的东西可太难了！那些语法，拼写，我才八岁，怎么可能学得会！我不会在学校呆一辈子吧！”
孩子，按奥芬巴赫目前的发展趋势，你可能十八岁之前都别想这事儿。哈维想到。
……
时间很快到了克里斯蒂安回来的时候。
至于姐弟俩的母亲，莱格莉·罗森克罗伊茨，她工作的地方比较远，往往一个月回家一次。
哈维照例躲到了地窖里。
伊薇特告知他：“今晚的天色看起来要下雨，阿泽斯先生您如果要出门的话注意一下。”
不一会儿，上面传来对话的声音，虽然姐弟俩对父亲的安排谈不上满意，但两代人之间的相处还是比较融洽的。
正在哈维看着黑暗的杂物间发呆的时候，他的余光突然瞟到地窖的通气窗外面有一道白色的影子。
是一只飘飘晃晃的千纸鹤。
肖恩先生？
他打开通气窗，放千纸鹤进来。
但这次千纸鹤并没有变成那个他见过一面的身影，而是端端地落在了桌上。
熟悉的声音从千纸鹤里穿出，还是那么沉稳且让人信任：“你怎么在这种地方？”
哈维看了看黑暗的杂物间，无奈地耸耸肩：“借住。”
“好吧。”肖恩顿了顿，“我是来提醒你的。”
哈维皱起了眉头，抢先说道：“昨天晚上的事？”
“你已经知道了？”
“早上有警员来过，说是被人举报聚众械斗。”
千纸鹤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这个动作对折纸来说还是有点难：“看来你在对方眼里不太重要，不值得亲自出手。”
哈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郁闷。
“所以那只怪物是有人刻意指使的。”肖恩说，“这也就能解释它为什么能悄无声息混进城里了。”
“它的主人是谁？”哈维问。
“不知道。”千纸鹤微不可察地摇摇头，“不过大概是猩红十字会的疯子”
“猩红十字会？”哈维听到了一个新名词，像是什么隐秘组织。
“一个邪教团体，在世界各地都有活动，他们的特点是以有罪为骄傲，且死不悔改。最近在瑞亚郡附近发现了他们的痕迹，所以我说可能是他们。”
“听上去怎么像是疯子？”
“信仰邪神的能有什么正常人。”
“他会不会继续找我麻烦？”
“早上的警员怎么说？”
“下次一定，噢不是，下次再来。”哈维间歇性嘴瓢。
“这样的话对方应该暂时不会找你太大麻烦。”肖恩继续说，“我明天跟警局打个招呼就行。”
“那就好，麻烦您了。”哈维松了口气，听上去肖恩先生好像还是官方的人，跟警局攀得上关系，“您是怎么找到我在地窖的？”
“我能感应到我给你的那只千纸鹤的位置，不过它好久没动过地方了，你把它放哪儿了？”
哈维心道真是防不胜防，神秘的世界里有太多常人的意识盲区了，也幸好肖恩先生没有加害之心。
“放抽屉里了。”哈维打开抽屉拿出来给桌上的千纸鹤看了一眼。
应该看见了吧……？虽然这玩意儿没有眼睛，但视线应该也是在前面。
“你最好收好了，受潮了一会儿飞不动。”肖恩说道。
“……”哈维觉得肖恩先生也没想象中那么厉害，千纸鹤竟然还怕受潮，“对了，我可以知道您的能力是怎么回事吗？”
“你说千纸鹤？”
“是的，不方便告诉我的话就算了。”
“告诉你也没什么，毕竟你都已经被卷到这件事里了，按条款规定是可以告诉你的。”千纸鹤撇撇嘴。
哈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一个折纸的千纸鹤脸上看出撇嘴的表情的。
“我的能力叫‘纸人’，序列八的纸人，具体表现你也看到了，活用折纸能力。”肖恩没有深入讲解，毕竟有些东西可能是自己的秘密。
“序列八？很高的样子？”哈维继续问。
“不是。”肖恩否定了，“是低序列的范围，从九到一，依次提升。”
原来肖恩先生只是神秘世界里的初入门水平！按他所说的，在他之上还有七个序列，那得多厉害。
“好了，既然你没有危险，那我也得走了。”千纸鹤振振翅膀，准备起飞，“想找我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哈维点点头，目送肖恩先生飞出通气窗。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记得伊薇特好像说今天晚上要下雨？肖恩先生不会被淋湿吧？”
早想起来的话给它刷一层防水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