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如果还能再见

不论是轮回的事，还是轮回的人，都在颠覆过去，改变未来。
“记得。”安澜轻笑道。
焰转头道：“现在我们该称你为大爱仙尊，亦或是时间之主，要么，就是圆环之理。”
圆环之理沉吟不语。
她放开心神，已经让好友看到轮回中所发生的一切。
甚至是原本就存在且被封印的记忆。
大爱仙尊的过去。
那段记忆，连她自己也无法去正视，乃至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之后，渐渐忘记。
她们三人，根本就不是诞生于同一时空，甚至不是同一条时间线。
目前的局面，是大爱仙尊不断轮回后，因果线不断交缠所产生的结果。
她在时间之主的记忆回归后，瞳孔转成金色。
安澜见状，微微一笑。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圣教古祖之前居然被关在你的时间之钟里。”
焰目光再次落在圆环之理的身上，显然是出乎意料。
“那个时空代表偏激的我自杀后，九州竟然发生如此悲惨的事。”
魔神心生七面，性格各异，善恶难辨。
圆环之理轻轻点头：“其实冥部的古祖，也被我关在时间之钟内，只需我一个念头，就能让他尝尽上千万次生老病死的痛苦。”
“到底是小圆啊，那个时空九州的生灵，可以得到慰籍了。”安澜脸上尽是笑意。
她说到此处，脸上的笑容敛去。
“但仅仅是慰籍的话，还不够。”
焰平静道：“你想怎么做？”
“本座会全力支持你。”圆环之理淡淡道，金色瞳孔幽幽转动。
安澜笑道：“我以献祭全身的仙力与神力为代价，净化那个时空满目苍痍的九州，以及另一个时空被堕仙祸害的地球。”
圆环之理闻言，大惊失色。
“这样的话，你会消失的，所有时空，甚至是诸天万界，乃至时间长河里，都不会再留下你的痕迹，我不赞成你这样做。”
“这就是安澜，我们的好朋友。”焰轻声道，伸出手挽住圆环之理的手臂。
她低声道：“你还不明白吗？”
“焰，你真的舍得让安澜消失？这个代价，未免太过沉重。”
圆环之理恍然若梦。
“牺牲自己，成全他人这种事，我始终无法理解。”
与此同时，蝉鸣响起。
是春秋蝉。
安澜听到蝉鸣，再看那张略显阴郁的脸，一下就冲过去拥抱住圆脸少女。
泪涌眼眶。
“你又要逃进自己的时间里去吗？已经够了啊，小圆。”
那些痛苦的事，她怎能让好友再去经历。
圆环之理双臂抬起，不知如何放下。
身体的温度在升高。
蝉鸣减弱。
安澜柔声道：“小圆，其实啊，我身为不朽之王，岂会那么容易消失，自然是留了后路。”
“可是，上次你答应和我一起走，结果呢，一个人扛下了所有……”圆环之理泣不成声的说道。
“这次不会了，相信我。”
安澜轻轻抚摸着少女的秀发，目露怜惜。
“那你的后路是……”圆环之理颤声道。
“给你个惊喜，暂时不告诉你。”
安澜松开手，朝焰眨了眨眼睛。
“我的身上，多了一条崭新的师徒因果线，和你连接在一起，那么……白帝子怎样了？”
焰平静道：“他的分身，皆被我斩灭，而今，他无法再利用分身来影响你了。”
安澜轻轻点头，没有多言。
“你准备好了吗？”
圆环之理此刻神情恢复如初，不再悲伤。
“献祭自身的所有仙力与神力，对我而言太过简单，也不需要准备。”
安澜轻轻一笑。
“再见。”
她说完这句话，如群星闪耀的光芒自身体迸发出。
身体随之化作光粒，在虚空中飘散，而那代表仙力与神力的光芒则带着她的神魂冲向寰宇。
最后，光芒在寰宇如同烟火般炸开。
美丽而耀眼，
圆环之理及魔神焰注视着这一幕，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这时，玄鸟鸣叫。
焰回过头，满脸疑惑：“怎么了？”
是这只玄鸟带她来到这个时空的。
能找到安澜，都是这只玄鸟的功劳。
当然，这并非她的坐骑。
玄鸟展开双翅，拍了拍，紧接着，身体也化作光粒，在虚空飘散。
焰见状，眼神渐渐明亮，似是从中明白过来。
她看向圆环之理：“安澜的身份，恐怕不止不朽之王那般简单。”
“不简单么……那又怎样，她只要是我们还深爱的那个安澜，就足够了。”
圆环之理望着变成白色的虚空寰宇。
在那么一瞬间，她看到了那个时空地球与九州的未来。
众生还在寻求希望。
就算没有结果。
依然寻找着。
如果心怀希望是错误的，那么在面对不能战胜的困境时，又有什么是对的呢？
她微笑着面向黑衣少女：“我决定了。”
焰猛地牵住她的手，紧张道：“你决定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我和安澜，一定让你很烦恼吧。”圆环之理笑道。
焰摇了摇头：“怎么会烦恼，只是感觉很无奈。”
“让你感到无奈，我很抱歉，如果还能再见的话，我大概不认识你了。”
“难道你要……”焰欲言又止。
“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过这次重生九州充满未知，可能会让转世的我没有时间之主的记忆。”
圆环之理目光所致，透过寰宇。
刹那之间，两个少女已来到时间长河的上流。
“既然我已经掌控了时间，那么也没必要再依赖春秋蝉，将诸天万界的时间线扰乱，而利用时间长河转世，则是个不错的选择。”圆环之理平静的述说着。
焰恍然。
然后相顾无言。
她注视圆脸少女许久才道：“一路顺风，如果还能再见，我希望你还能遇到安澜，还能遇到我。”
在某个时空的仙域，她还有麒麟分身。
或许那个麒麟分身会去九州。
或许……一切都已注定。
圆环之理微笑点头。
……
这个被不朽之王仙力及神力净化过的地球，没有修士，没有天地灵气。
自然，也没有堕仙。
与长安相邻的咸阳。
位于郊区的一栋三层小楼内，谢氏夫妇遥着婴儿车，脸上都是慈爱的笑容。
“老公，我们该给女儿取什么名好呢？”
“我希望我们的女儿能平平安安过一生，那就叫安然吧。”
“谢安然。”
“小贤，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在谢氏夫妇的身旁，还有个八岁的稚童。
谢贤第一次做哥哥，有些紧张。
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来。
不过，不妨碍他内心的喜悦。
“好……好听。”
“你这孩子。”
谢氏夫妇笑着摇头，都没往心里去。
也就这时，谢爸手机的铃声响起。
他接过电话，露出紧张的表情。
“我要回消防队一趟，不能陪你们和安然，真对不起。”
谢妈摇摇头：“没事，你去吧，注意安全。”
“嗯。”
……
五年后。
谢安然读幼儿园。
而谢爸，却在一次救援工作时牺牲。
谢贤抱着爸爸的遗像，守在灵堂前，看着来此祭拜，爸爸曾经的同事和朋友发呆。
妹妹则在他的身侧抱着妈妈的手臂哭成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