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林墨琛当初毕业回国后就一直在查母亲的下落，前段时间搜索的目光从国外瞄准国内后，终于有了眉目。 他很疑惑，明明母亲当时说要去国外投奔远房亲戚，可如今地址总绕不开当初生活的临州，但他也很高兴跟母亲近了一步，直到严威给了他那袋文件。
起初林婉如在他离开的头几个月里给他写过几封信，都是报平安或者提醒他天冷加衣之类的贴心话，他一一回复，然而半年不到，就再也没了，他寄出的书信也石沉大海。
林墨琛想过也许是母亲另嫁，组建新的家庭后不好再继续联系自己，如果有了新的小孩子，自己则成了那个可有可无的人。又或是别的原因，比如母亲心底大抵还是对他存有怨气，养大沈家的种，最终依然选择荣华富贵。
他也有设想过在他离开后母亲日子可能不会太好过，但当时沈震霆给了她一大笔钱，按道理会衣食无忧，却不知母亲竟然在5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原来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临州。
当时自己在哪儿，在遥远的国度读大学，在假期回来的间隙跟女人谈恋爱，直到母亲去世那一刻，自己都天真的一无所知。
他无措，迷茫，自责，愤怒，几种情绪交叠打架，他头痛欲裂。
那个猫一样的人心思细腻又敏感，他没办法以这种姿态去接顾小白。
这件事疑窦丛生，他需要一点时间捋清楚，事情究竟是被自己弄得一团糟的，还是谁。
老头子当众搞认亲，他心底嗤笑不止，眼睛在台下搜寻半天，并没找到顾小白，但陈子彦没心思整场都陪着他的，他想立刻就去找他。
又被当众叫住，不知还想放什么狗屁。
再次听到赵芊芊的名字，林墨琛大脑卡壳，没人跟他又婚事重提，没人跟他说甚至定了日子，单方面的决定，当事人都不知道的婚事也算婚事？他急火攻心，一连串的事情又让他不得不镇定下来，又心有灵犀似的，一眼就看到了台下的那个人，脸色苍白到快要与礼服颜色融为一体。
他再也等不了，勉强按下心中怒火，甩掉赵芊芊的手就要离开，沈震霆施施然地负手跟在身后，一脸慈祥的微笑，看上去很满意。
林墨琛走回休息室，见沈震霆一直跟着自己，转过身，面色森寒可怖，“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得逞了吗？”
沈震霆摇头轻笑道：“不，你长大了，我也不指望你能随我摆布，但搅了你的事，我也是乐意的。”
自己这个儿子骨子里像他得很，能决然到什么程度，他还是很清楚的。
林墨琛握紧拳头，怒极反笑，“你是不是得老年痴呆了沈震霆，你偏要跟我过不去吗？对你有什么好处？”
沈震霆闻言叹道：“不，孩子，我不是跟你过不去，是跟你身上那股子单纯劲儿过不去，你是我沈震霆的儿子，是我最杰出最自豪的产物，理应当跟我一样优秀，哦不对，是应当比我更优秀，如果还一味情情爱爱天真可爱，那我就真的要失望了。小琛，你本就应当比我更强。”
说完便抬手拍了拍林墨琛的肩，阴沉沉笑道：“快去看看你那个小朋友吧，再迟一点他可就要走了。”
“我艹你妈！”林墨琛怒急，握紧良久的拳头一拳打到了沈震霆的耳侧，两滴鲜血飞溅到了沈震霆的脸颊上，他岿然不动，看起来好像更加满意了。
林墨琛神色阴翳，森然道：“你要是敢动他，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沈震霆怪异地看了眼林墨琛，觉得他在说什么好笑的事情，“我不会动他的，你那个小朋友弱不禁风的模样，还轮不到我来动手。”
林墨琛觉得自己做过最傻逼的事情就是带顾小白来见沈震霆，这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疯子。
他心头狂跳，几乎快要在走廊里飞奔起来，想要立刻见到那个人，于是在尽头处意外地看到了顾小白和陈子彦。
回家。
回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
不算短的路程里，林墨琛不敢去看身旁的顾小白，脑海中也尽是母亲的音容笑貌，母亲最后沉睡的地址，临走时赵锐德同跟震霆把酒言欢的艹蛋样子，以及脑海中反复沈震霆同自己说的那句，你应当比我更强。
他心头剧烈颤抖，愤怒快要把他烧化。
他无法跟顾小白说清道明自己的妈妈再也不需要平安符了，自己是如何不愿订婚的，今天又是如何被沈震霆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云云，他一向得到的教育都是只有做出结果才有资格说话，所以如今他既对不起妈妈，也对不起顾小白。
他干巴地说了句对不起，他还想说让顾小白继续陪着自己，但他说不出口。
自己一着不慎失了策，让顾小白彻底暴露在丧心病狂的沈震霆眼下，如今心神欲碎，他没信心短期再让顾小白留在自己身边。
愤怒和悲伤烧得他逃避自我，逃避现实，想到青灵山的具体方位，他奔到车库跳上911，他现在想立刻去看看十年未见的母亲，他不愿承认母亲的离开是自己导致的，还奢望在母亲的墓前求得原谅，更想求得勇气。
将近凌晨，林墨琛才到往临州，几百公里外的城市有着江南独属的烟雨蒙蒙，午夜的青灵山萧瑟肃杀，山风呜咽，一座座墓碑整齐又孤独地伫立在大山的怀抱中。
林墨琛下了车，望着成片的墓碑，像是个新生的小孩一般，表情柔软又迷惘，没多久细密阴冷的雨丝就将他浑身打湿，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垂落下来，像只无家可归的大狗。
这里太大了，他不知该去往何处，只得站在冷风里，直到守陵人叫了他。
“喂，小伙子，进来。”
守陵人刚准备躺下休息，见雨势增大，就随手套了件工作服去关窗户，见到大门口有一辆亮眼的豪车有些意外，拧眉再一瞧，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肃立在车旁，雨水几乎浇透了他，男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守陵人在这里工作了将近20年，见怪不怪，叫了林墨琛进屋躲雨。
林墨琛进屋后无言，无神的一双眼睛定在某处，随后才木然地抬首问：“我不知道我妈妈在哪里，你能告诉我吗？”
守陵人又拧眉，这里的亡人数以万计，他哪里知道这个男人的妈躺在哪块，但他这副模样肯定是受了打击才过来的，又不清楚坐标，想必也可能刚得知他妈死了。
看不了林墨琛那个鬼样子，守陵人打开电脑问：“你妈叫什么？死了多久了？”
林墨琛听闻问话，浑身都猛烈一震。
真的吗？
真的死了吗？
他真的，再也没有妈妈了。
“林婉如，可能有5年了吧。”
守陵人打字的手一滞，好笑道：“你连你妈死了多久了都不知道？”
林墨琛悲伤不断萦绕在周身，闻言后沉默不语，默默攒拳，一脸寒气，
守灵人看了一眼林墨琛受伤的手，没再说话，搜索一阵，屏幕上出现了形形色色的词条。“一百多个呢，你妈生日知道吧？”
“1975年3月20日。”
“哎呦，才四十多岁啊，可惜了。”
说话间，守陵人敲下回车键，一个跟林墨琛眉眼相似的女人照片跃然在显示屏上，是年轻时候的样子，看起来挺小的。漂亮又温柔，唇含浅笑，笑中又有几分灵动和可爱。
这个照片他隐隐感觉在哪里见到过。
沈震霆？
对，在沈震霆的钱包里见过。
呵，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装什么深情。
“这个没有建墓碑。”守灵人突然开口，把林墨琛的思绪拉回。
“没有建墓碑？”
“对，没掏钱建墓碑的都统一放在骨灰堂。”守灵人边说着，边继续搜索具体信息，毕竟放在骨灰堂里也有很多很多。
“……”
见林墨琛沉默，便拿了一大把钥匙起身，又把工作服穿好了，道：“既然你是她儿子，改明儿你把骨灰领走也好，建碑也好，都随你，另外存储的管理费也缴一下，第一年交了之后再也找不到人交费了。”
“……好。”林墨琛沉吟片刻，便跟着守灵人来到不远处的一片院子。
守灵人从钥匙串里挑了一把黑色钥匙，便将门打开了，吱吱呀呀的声音在午夜极为阴森可怖，他打开灯，只站在门口望着门外，又打了个呵欠，“你自己找吧，就在这个房间里。”
这里是临州底下的一个小县城，当初林婉如最后的几年就是在这里生活的，而并非在当初与林墨琛一同生活的市区中心。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她几乎隐姓埋名，邻居们只知道林婉如是个市里来的漂亮女人，独自一人孤孤单单，其他一概不知。
风水绝佳的青灵山因为历史原因逐渐成了墓园，林婉如便葬到了此处，但也因为是小县城，所以基础设施朴素简陋，不像金市或者燕市等一线城市那样的富丽气派。
林墨琛在小屋内扫视了一阵，便看到了角落处林婉如的照片。他缓步上前，定定地看着林婉如的照片，并没开口说话。过了许久，他缓缓捂住了眼睛，液体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
就这么好一阵，林墨琛才深吸一口气，满眼水汽地朝林婉如的照片深深鞠了一躬。
“儿子不孝，没让您过上好日子。”
“妈妈，我晚点时候再来看您。”
“妈妈，我可以再带一个人过来看您吗？”
“他生我的气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挽回，您能告诉我吗？”
就这么没头没尾地轻声说了几句话，林墨琛伸出包扎的那只手，用纱布擦了擦林婉如照片上的积灰。愣神很久，才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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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林婉如在他离开的头几个月里给他写过几封信，都是报平安或者提醒他天冷加衣之类的贴心话，他一一回复，然而半年不到，就再也没了，他寄出的书信也石沉大海。
林墨琛想过也许是母亲另嫁，组建新的家庭后不好再继续联系自己，如果有了新的小孩子，自己则成了那个可有可无的人。又或是别的原因，比如母亲心底大抵还是对他存有怨气，养大沈家的种，最终依然选择荣华富贵。
他也有设想过在他离开后母亲日子可能不会太好过，但当时沈震霆给了她一大笔钱，按道理会衣食无忧，却不知母亲竟然在5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原来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临州。
当时自己在哪儿，在遥远的国度读大学，在假期回来的间隙跟女人谈恋爱，直到母亲去世那一刻，自己都天真的一无所知。
他无措，迷茫，自责，愤怒，几种情绪交叠打架，他头痛欲裂。
那个猫一样的人心思细腻又敏感，他没办法以这种姿态去接顾小白。
这件事疑窦丛生，他需要一点时间捋清楚，事情究竟是被自己弄得一团糟的，还是谁。
老头子当众搞认亲，他心底嗤笑不止，眼睛在台下搜寻半天，并没找到顾小白，但陈子彦没心思整场都陪着他的，他想立刻就去找他。
又被当众叫住，不知还想放什么狗屁。
再次听到赵芊芊的名字，林墨琛大脑卡壳，没人跟他又婚事重提，没人跟他说甚至定了日子，单方面的决定，当事人都不知道的婚事也算婚事？他急火攻心，一连串的事情又让他不得不镇定下来，又心有灵犀似的，一眼就看到了台下的那个人，脸色苍白到快要与礼服颜色融为一体。
他再也等不了，勉强按下心中怒火，甩掉赵芊芊的手就要离开，沈震霆施施然地负手跟在身后，一脸慈祥的微笑，看上去很满意。
林墨琛走回休息室，见沈震霆一直跟着自己，转过身，面色森寒可怖，“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得逞了吗？”
沈震霆摇头轻笑道：“不，你长大了，我也不指望你能随我摆布，但搅了你的事，我也是乐意的。”
自己这个儿子骨子里像他得很，能决然到什么程度，他还是很清楚的。
林墨琛握紧拳头，怒极反笑，“你是不是得老年痴呆了沈震霆，你偏要跟我过不去吗？对你有什么好处？”
沈震霆闻言叹道：“不，孩子，我不是跟你过不去，是跟你身上那股子单纯劲儿过不去，你是我沈震霆的儿子，是我最杰出最自豪的产物，理应当跟我一样优秀，哦不对，是应当比我更优秀，如果还一味情情爱爱天真可爱，那我就真的要失望了。小琛，你本就应当比我更强。”
说完便抬手拍了拍林墨琛的肩，阴沉沉笑道：“快去看看你那个小朋友吧，再迟一点他可就要走了。”
“我艹你妈！”林墨琛怒急，握紧良久的拳头一拳打到了沈震霆的耳侧，两滴鲜血飞溅到了沈震霆的脸颊上，他岿然不动，看起来好像更加满意了。
林墨琛神色阴翳，森然道：“你要是敢动他，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沈震霆怪异地看了眼林墨琛，觉得他在说什么好笑的事情，“我不会动他的，你那个小朋友弱不禁风的模样，还轮不到我来动手。”
林墨琛觉得自己做过最傻逼的事情就是带顾小白来见沈震霆，这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疯子。
他心头狂跳，几乎快要在走廊里飞奔起来，想要立刻见到那个人，于是在尽头处意外地看到了顾小白和陈子彦。
回家。
回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
不算短的路程里，林墨琛不敢去看身旁的顾小白，脑海中也尽是母亲的音容笑貌，母亲最后沉睡的地址，临走时赵锐德同跟震霆把酒言欢的艹蛋样子，以及脑海中反复沈震霆同自己说的那句，你应当比我更强。
他心头剧烈颤抖，愤怒快要把他烧化。
他无法跟顾小白说清道明自己的妈妈再也不需要平安符了，自己是如何不愿订婚的，今天又是如何被沈震霆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云云，他一向得到的教育都是只有做出结果才有资格说话，所以如今他既对不起妈妈，也对不起顾小白。
他干巴地说了句对不起，他还想说让顾小白继续陪着自己，但他说不出口。
自己一着不慎失了策，让顾小白彻底暴露在丧心病狂的沈震霆眼下，如今心神欲碎，他没信心短期再让顾小白留在自己身边。
愤怒和悲伤烧得他逃避自我，逃避现实，想到青灵山的具体方位，他奔到车库跳上911，他现在想立刻去看看十年未见的母亲，他不愿承认母亲的离开是自己导致的，还奢望在母亲的墓前求得原谅，更想求得勇气。
将近凌晨，林墨琛才到往临州，几百公里外的城市有着江南独属的烟雨蒙蒙，午夜的青灵山萧瑟肃杀，山风呜咽，一座座墓碑整齐又孤独地伫立在大山的怀抱中。
林墨琛下了车，望着成片的墓碑，像是个新生的小孩一般，表情柔软又迷惘，没多久细密阴冷的雨丝就将他浑身打湿，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垂落下来，像只无家可归的大狗。
这里太大了，他不知该去往何处，只得站在冷风里，直到守陵人叫了他。
“喂，小伙子，进来。”
守陵人刚准备躺下休息，见雨势增大，就随手套了件工作服去关窗户，见到大门口有一辆亮眼的豪车有些意外，拧眉再一瞧，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肃立在车旁，雨水几乎浇透了他，男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守陵人在这里工作了将近20年，见怪不怪，叫了林墨琛进屋躲雨。
林墨琛进屋后无言，无神的一双眼睛定在某处，随后才木然地抬首问：“我不知道我妈妈在哪里，你能告诉我吗？”
守陵人又拧眉，这里的亡人数以万计，他哪里知道这个男人的妈躺在哪块，但他这副模样肯定是受了打击才过来的，又不清楚坐标，想必也可能刚得知他妈死了。
看不了林墨琛那个鬼样子，守陵人打开电脑问：“你妈叫什么？死了多久了？”
林墨琛听闻问话，浑身都猛烈一震。
真的吗？
真的死了吗？
他真的，再也没有妈妈了。
“林婉如，可能有5年了吧。”
守陵人打字的手一滞，好笑道：“你连你妈死了多久了都不知道？”
林墨琛悲伤不断萦绕在周身，闻言后沉默不语，默默攒拳，一脸寒气，
守灵人看了一眼林墨琛受伤的手，没再说话，搜索一阵，屏幕上出现了形形色色的词条。“一百多个呢，你妈生日知道吧？”
“1975年3月20日。”
“哎呦，才四十多岁啊，可惜了。”
说话间，守陵人敲下回车键，一个跟林墨琛眉眼相似的女人照片跃然在显示屏上，是年轻时候的样子，看起来挺小的。漂亮又温柔，唇含浅笑，笑中又有几分灵动和可爱。
这个照片他隐隐感觉在哪里见到过。
沈震霆？
对，在沈震霆的钱包里见过。
呵，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装什么深情。
“这个没有建墓碑。”守灵人突然开口，把林墨琛的思绪拉回。
“没有建墓碑？”
“对，没掏钱建墓碑的都统一放在骨灰堂。”守灵人边说着，边继续搜索具体信息，毕竟放在骨灰堂里也有很多很多。
“……”
见林墨琛沉默，便拿了一大把钥匙起身，又把工作服穿好了，道：“既然你是她儿子，改明儿你把骨灰领走也好，建碑也好，都随你，另外存储的管理费也缴一下，第一年交了之后再也找不到人交费了。”
“……好。”林墨琛沉吟片刻，便跟着守灵人来到不远处的一片院子。
守灵人从钥匙串里挑了一把黑色钥匙，便将门打开了，吱吱呀呀的声音在午夜极为阴森可怖，他打开灯，只站在门口望着门外，又打了个呵欠，“你自己找吧，就在这个房间里。”
这里是临州底下的一个小县城，当初林婉如最后的几年就是在这里生活的，而并非在当初与林墨琛一同生活的市区中心。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她几乎隐姓埋名，邻居们只知道林婉如是个市里来的漂亮女人，独自一人孤孤单单，其他一概不知。
风水绝佳的青灵山因为历史原因逐渐成了墓园，林婉如便葬到了此处，但也因为是小县城，所以基础设施朴素简陋，不像金市或者燕市等一线城市那样的富丽气派。
林墨琛在小屋内扫视了一阵，便看到了角落处林婉如的照片。他缓步上前，定定地看着林婉如的照片，并没开口说话。过了许久，他缓缓捂住了眼睛，液体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
就这么好一阵，林墨琛才深吸一口气，满眼水汽地朝林婉如的照片深深鞠了一躬。
“儿子不孝，没让您过上好日子。”
“妈妈，我晚点时候再来看您。”
“妈妈，我可以再带一个人过来看您吗？”
“他生我的气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挽回，您能告诉我吗？”
就这么没头没尾地轻声说了几句话，林墨琛伸出包扎的那只手，用纱布擦了擦林婉如照片上的积灰。愣神很久，才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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