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命
于是，直到他们坐下一起吃早饭的时候，爱崎萌亚的眼神依然黏在两人身上，处于持续的震惊之中。 这其实也是难免的。
璃老师默默地想。毕竟朝仓陆这人实在离谱，语出惊人就算了，还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究竟给对方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冲击，甚至变本加厉，毫无顾忌地往她身边凑，怎么看起来亲密怎么来。说实话，这让浅仓璃实在有点招架不住。
“姐姐，我给你买了新的热牛奶，你一直喜欢的那个口味。”
把之前已经变冷的奶瓶从她手里拽出来，又重新塞了一瓶进去。弟弟完全不在意里面的牛奶已经被喝了一半，仰头直接倒进了自己嘴里，同时还不忘伸手帮浅仓璃擦掉嘴边不小心粘上的面包渣：
“下次我在家里给姐姐做早饭吃吧？之前来叶有告诉过我几种非常有名的咖啡豆，我可以在家里帮姐姐泡咖啡喝！”
“？？”
这话实在就离谱，萌亚连三明治都不吃了，忍不住瞪大了眼：“小陆你不是天天吃泡面吗？竟然还会做饭？！”
“我不会。”
而弟弟回答得十分理直气壮：“但我可以让莱姆教我。只要能照顾好姐姐，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很快学会的！”
……那确实是。
回想起很久之前这人刚跟浅仓璃认识的时候，就有种非同寻常的热情和冲劲儿，仿佛什么都无法阻拦他去往对方身边。萌亚若有所思，看着这两人如今的状态，突然发现了华点。
“那个——”她看看弟弟，又看了看浅仓璃，小心翼翼地问：“你们该不会是，已经在一起了吧？”
“……”
浅仓璃一口牛奶呛在喉咙里，咳嗽得差点背过去。而小陆就坐在旁边，一边轻拍她的后背，一边不好意思地抿起嘴角，望向萌亚的眼神亮得惊人，似乎包含了很多了，却又没法说出口，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欲言又止。
“我不能告诉你。”他看了眼浅仓璃一眼，无辜又乖巧地笑了笑：“姐姐不让我跟别人说呢，抱歉了萌亚。”
而爱崎萌亚一脸懵逼。
这种虽然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的感觉。
——小陆该不会就是故意的吧？！
虽然在弟弟开口的那一刻就已经绝望到破罐破摔，但当真的听到他茶得更上一层楼时还是有点绷不住。浅仓璃慢慢直起身，朝着萌亚抱歉地笑了笑，然后面无表情把三明治塞进了朝仓陆那张让她血压升高的嘴里。
弟弟冷不丁被她噎得够呛。
他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眼泪汪汪地望向对方，对她进行无声的控诉。但璃老师的心现在硬得硬得像块石头，看都不看一眼自己的杰作，还伸手把他的脸推向自己看不到的另一边，完全不care弟弟惨兮兮的哼唧。
“他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有点毛病。”
朝着爱崎萌亚抱歉地点点头，浅仓璃的声音里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回头我会好好跟他聊聊的，请务必当作什么都没听到过。”
“……哦。”
而萌亚怔怔应了声，看着面前较劲的两人，突然有种莫名的牙酸。
在弟弟消停下来之后，他们的聊天才算步上正轨。
简单交换了一下近况，萌亚开始给他们介绍一直微笑跟在自己身边的年轻人。据说是aib分给她的新搭档，叫做库鲁特的夏德星人，而泽纳则因为绝密任务被调往其他星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说实话，这让萌亚还有点失落。
“当然，我并不是对库鲁特有什么意见。只是泽纳前辈一声没吭就走了，我确实是有点担心他。”
搅着杯里的咖啡，她托着下巴，忍不住耷拉下了眉眼：“毕竟之前他看起来有点奇怪的样子。虽然任务是保密的，但简单告诉我一句也不是不可以吧……”
她看起来实在沮丧，到底还是青梅竹马，小陆已经开始绞尽脑汁试图安慰对方。而浅仓璃到底比他们知道得多一些，现在也心知肚明泽纳的失踪完全是萌亚的新搭档一手炮制，甚至潜入aib就是为了寻找夏德星的生物兵器占领地球，于是望向库鲁特的目光也难免变得复杂。
“有什么问题吗，石刈小姐？”
大概是浅仓璃目光里的探究太过明显，年轻的夏德星人抬起头，礼貌地这么问道，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是因为我的脸上有什么吗？为什么您要一直盯着我看？”
“……啊，不好意思。”
假装没看见旁边的弟弟竖起耳朵，张嘴就想说些什么。浅仓璃在桌下毫不留情掐上他的大腿，成功让对方未出口的话全部变成一声痛呼。
“因为不太常见到宇宙人，而且您跟泽纳很不一样，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她朝着库鲁特点点头，表情也非常真诚：“毕竟是纪实文学作家，总有点职业病，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夏德星人当然没有什么意见。他又不是来干好事的，谦虚低调才是长久之计，甚至为了“满足石刈小姐的求知欲”拖着椅子坐得近了些，并且忍让了弟弟所有警惕的打量，看起来确实颇为忍辱负重的样子。
“您想怎么看都行。”他挂着完美的礼貌笑容，表情还有点无辜：“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把我的脸部数据导出来，打包发送给您。”
浅仓璃：“……”
那倒也不必。
总之，这个早饭吃得璃老师胃疼，等到终于结束的时候，她竟然有种诡异的解脱感。想了想，她最终还是觉得不把库鲁特的真面目揭开，反正空口无凭，而泽纳最后总会跑回来收拾烂摊子，与其把剧情搞得一团糟，有时候顺其自然或许是一种更好的方式。
望着aib两人的背影远去，浅仓璃默默这么想道。结果还没等她收回目光，肩膀就是一沉，不出意料趴了颗小狗脑袋上来。
“姐——姐——”
小陆环住她的脖颈，拖长声音这么喊道，语气里很明显能听出某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人都走了，你还要盯着看多久？”
“……”
这酸味如同吃了一千吨柠檬，浅仓璃长叹口气，终于没法再当一只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伸手将弟弟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嘴角抿得很紧。
“小陆。”
她望向对方黝黑的眼，想说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或者一些他们并不应该如此亲密的老生常谈。但弟弟的眼神实在太澄澈了，眉宇间隐隐盘亘着委屈和不安，就像是深林里的驯鹿幼崽，说实话，这真的很难让浅仓璃说出那些肯定会让他伤心的绝情之话来。
更何况，昨晚也确实是她不对。
到现在依然对自己玷污了弟弟深信不疑，璃老师看了眼对方衣领里依然隐约可见的红痕，负罪感一波一波涌上，让她竟然卡了壳，一时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既然姐姐说不出来，就不要再说了。”
对她的反应有数，小陆倒是并不难过，反而还有点高兴。弯起嘴角，伸手把她脸颊边一缕掉落的鬓发挂到耳后，他慢悠悠地这么开口，语气里有种坚定的从容：“反正我的回答是什么，姐姐也总是知道的，不是吗？”
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留在她身边。
时间不行，命运不行，就算是浅仓璃自己也不行。
好不容易回家的小狗，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再被抛弃的。
“……”
望着对方坚决的清明眼神，浅仓璃又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无论再说什么不可能更改弟弟的决定。而此时小石川编辑正好打电话给她，说编辑社有事要她过去一趟，她也只能作罢，无奈摸了摸弟弟的脑袋。
先就这样吧。
莱姆打开传送梯把她送到了目的地。璃老师挥手跟弟弟告别，在走进编辑社大门时，默默这么想。
该来的总会来的，解决不了就往后稍稍，总归现在棘手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
“以后你可得担待点，老贝。”
想了想还是得跟人亲爹沟通一下，璃老师这么在意识空间里说道，一下一下敲着帕拉吉青石，脸上满是愁云惨淡：
“你儿子已经这德性了，我能撑多久不好说。万一以后真成了一家人，你也不要怪我……反正到时候我肯定会叫你一声‘爹’的。”
而无辜当爸的贝利亚：“……”
石刈亚璃依你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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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老师默默地想。毕竟朝仓陆这人实在离谱，语出惊人就算了，还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究竟给对方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冲击，甚至变本加厉，毫无顾忌地往她身边凑，怎么看起来亲密怎么来。说实话，这让浅仓璃实在有点招架不住。
“姐姐，我给你买了新的热牛奶，你一直喜欢的那个口味。”
把之前已经变冷的奶瓶从她手里拽出来，又重新塞了一瓶进去。弟弟完全不在意里面的牛奶已经被喝了一半，仰头直接倒进了自己嘴里，同时还不忘伸手帮浅仓璃擦掉嘴边不小心粘上的面包渣：
“下次我在家里给姐姐做早饭吃吧？之前来叶有告诉过我几种非常有名的咖啡豆，我可以在家里帮姐姐泡咖啡喝！”
“？？”
这话实在就离谱，萌亚连三明治都不吃了，忍不住瞪大了眼：“小陆你不是天天吃泡面吗？竟然还会做饭？！”
“我不会。”
而弟弟回答得十分理直气壮：“但我可以让莱姆教我。只要能照顾好姐姐，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很快学会的！”
……那确实是。
回想起很久之前这人刚跟浅仓璃认识的时候，就有种非同寻常的热情和冲劲儿，仿佛什么都无法阻拦他去往对方身边。萌亚若有所思，看着这两人如今的状态，突然发现了华点。
“那个——”她看看弟弟，又看了看浅仓璃，小心翼翼地问：“你们该不会是，已经在一起了吧？”
“……”
浅仓璃一口牛奶呛在喉咙里，咳嗽得差点背过去。而小陆就坐在旁边，一边轻拍她的后背，一边不好意思地抿起嘴角，望向萌亚的眼神亮得惊人，似乎包含了很多了，却又没法说出口，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欲言又止。
“我不能告诉你。”他看了眼浅仓璃一眼，无辜又乖巧地笑了笑：“姐姐不让我跟别人说呢，抱歉了萌亚。”
而爱崎萌亚一脸懵逼。
这种虽然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的感觉。
——小陆该不会就是故意的吧？！
虽然在弟弟开口的那一刻就已经绝望到破罐破摔，但当真的听到他茶得更上一层楼时还是有点绷不住。浅仓璃慢慢直起身，朝着萌亚抱歉地笑了笑，然后面无表情把三明治塞进了朝仓陆那张让她血压升高的嘴里。
弟弟冷不丁被她噎得够呛。
他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眼泪汪汪地望向对方，对她进行无声的控诉。但璃老师的心现在硬得硬得像块石头，看都不看一眼自己的杰作，还伸手把他的脸推向自己看不到的另一边，完全不care弟弟惨兮兮的哼唧。
“他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有点毛病。”
朝着爱崎萌亚抱歉地点点头，浅仓璃的声音里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回头我会好好跟他聊聊的，请务必当作什么都没听到过。”
“……哦。”
而萌亚怔怔应了声，看着面前较劲的两人，突然有种莫名的牙酸。
在弟弟消停下来之后，他们的聊天才算步上正轨。
简单交换了一下近况，萌亚开始给他们介绍一直微笑跟在自己身边的年轻人。据说是aib分给她的新搭档，叫做库鲁特的夏德星人，而泽纳则因为绝密任务被调往其他星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说实话，这让萌亚还有点失落。
“当然，我并不是对库鲁特有什么意见。只是泽纳前辈一声没吭就走了，我确实是有点担心他。”
搅着杯里的咖啡，她托着下巴，忍不住耷拉下了眉眼：“毕竟之前他看起来有点奇怪的样子。虽然任务是保密的，但简单告诉我一句也不是不可以吧……”
她看起来实在沮丧，到底还是青梅竹马，小陆已经开始绞尽脑汁试图安慰对方。而浅仓璃到底比他们知道得多一些，现在也心知肚明泽纳的失踪完全是萌亚的新搭档一手炮制，甚至潜入aib就是为了寻找夏德星的生物兵器占领地球，于是望向库鲁特的目光也难免变得复杂。
“有什么问题吗，石刈小姐？”
大概是浅仓璃目光里的探究太过明显，年轻的夏德星人抬起头，礼貌地这么问道，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是因为我的脸上有什么吗？为什么您要一直盯着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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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没看见旁边的弟弟竖起耳朵，张嘴就想说些什么。浅仓璃在桌下毫不留情掐上他的大腿，成功让对方未出口的话全部变成一声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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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德星人当然没有什么意见。他又不是来干好事的，谦虚低调才是长久之计，甚至为了“满足石刈小姐的求知欲”拖着椅子坐得近了些，并且忍让了弟弟所有警惕的打量，看起来确实颇为忍辱负重的样子。
“您想怎么看都行。”他挂着完美的礼貌笑容，表情还有点无辜：“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把我的脸部数据导出来，打包发送给您。”
浅仓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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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这个早饭吃得璃老师胃疼，等到终于结束的时候，她竟然有种诡异的解脱感。想了想，她最终还是觉得不把库鲁特的真面目揭开，反正空口无凭，而泽纳最后总会跑回来收拾烂摊子，与其把剧情搞得一团糟，有时候顺其自然或许是一种更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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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环住她的脖颈，拖长声音这么喊道，语气里很明显能听出某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人都走了，你还要盯着看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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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酸味如同吃了一千吨柠檬，浅仓璃长叹口气，终于没法再当一只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伸手将弟弟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嘴角抿得很紧。
“小陆。”
她望向对方黝黑的眼，想说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或者一些他们并不应该如此亲密的老生常谈。但弟弟的眼神实在太澄澈了，眉宇间隐隐盘亘着委屈和不安，就像是深林里的驯鹿幼崽，说实话，这真的很难让浅仓璃说出那些肯定会让他伤心的绝情之话来。
更何况，昨晚也确实是她不对。
到现在依然对自己玷污了弟弟深信不疑，璃老师看了眼对方衣领里依然隐约可见的红痕，负罪感一波一波涌上，让她竟然卡了壳，一时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既然姐姐说不出来，就不要再说了。”
对她的反应有数，小陆倒是并不难过，反而还有点高兴。弯起嘴角，伸手把她脸颊边一缕掉落的鬓发挂到耳后，他慢悠悠地这么开口，语气里有种坚定的从容：“反正我的回答是什么，姐姐也总是知道的，不是吗？”
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留在她身边。
时间不行，命运不行，就算是浅仓璃自己也不行。
好不容易回家的小狗，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再被抛弃的。
“……”
望着对方坚决的清明眼神，浅仓璃又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无论再说什么不可能更改弟弟的决定。而此时小石川编辑正好打电话给她，说编辑社有事要她过去一趟，她也只能作罢，无奈摸了摸弟弟的脑袋。
先就这样吧。
莱姆打开传送梯把她送到了目的地。璃老师挥手跟弟弟告别，在走进编辑社大门时，默默这么想。
该来的总会来的，解决不了就往后稍稍，总归现在棘手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
“以后你可得担待点，老贝。”
想了想还是得跟人亲爹沟通一下，璃老师这么在意识空间里说道，一下一下敲着帕拉吉青石，脸上满是愁云惨淡：
“你儿子已经这德性了，我能撑多久不好说。万一以后真成了一家人，你也不要怪我……反正到时候我肯定会叫你一声‘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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