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命

场面一度十分窒息。 浅仓璃看着赛罗，赛罗看着浅仓璃，有那么几秒，脸上都是相同的尴尬和呆滞。但很快，年轻的奥特战士就意识到了比自己掉马更严重的问题，气势汹汹地拨开人群走了过来，表情不善，看上去很像是要把她直接扬了。
浅仓璃：“……”
别吧。
她很想掉头逃走，但在真的扭头之前就被赛罗拽住。虽然对方多少顾忌了些性别差异，只拎住了她的衣角，可仅仅如此也足够让浅仓璃寸步难移，只能无奈地站在原地，接受这人严肃而怀疑的打量。
“你是个人类吧？”
而看了她半晌，果然，赛罗脱口而出就是兴师问罪：“怎么会知道高斯奥特曼？”
这话问的直接，而且挺不客气。浅仓璃眼角抽搐了下，沉默半晌，才终于在对方锐利的注视中深吸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反问：“人类为什么不能知道？”
“因为他根本没在这个宇宙出现过！！”
赛罗皱起眉，已经有要去口袋摸变身器的趋势。心说剧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要动手，浅仓璃后退半步，忍不住带上了自己的痛苦面具。
“你说没出现过就没出现吗？”她用最真诚的眼神回望过去，试图增加说服力：“可我真的见过他唉。”
“在哪里？”对方将信将疑。
而她回答的毫不犹豫：“在梦里。”
赛罗：“……”
这种鬼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长得像兔子的奥特战士勃然大怒，觉得自己被耍了。但他又不能像对着怪兽那样对浅仓璃动手，只能在原地跳脚，跟他一心同体的令人很容易就感觉到对方急剧升高的血压：
“你是当我傻吗？！”
“还好吧。”
假装自己没看到他额角跳动的青筋。浅仓璃极目远眺，对这个到处都是惊喜的世界已经破罐子破摔，于是干脆开始摆烂：“虽然看起来确实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
顿了顿，她又诚恳地补充一句：“毕竟脑子这种东西，能用就行，你不用太在意这个。”
“……”
奥特战士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扭曲来形容，而在此之前伊贺栗令人从不知道自己的脸也能做出如此丰富多彩的颜艺。他费了几乎半条命，才拦住了赛罗不要用他的身体冲过去打人，苦口婆心在意识世界劝说对方吵架不好，动手更不对，他们还是得心平气和一点，才能跟别人有效沟通。
“最起码，不管浅仓小姐隐瞒了什么，她对于我而言确实是一位很好的邻居。”
令人长叹口气，这么朝着赛罗开口，脑海中不自觉想起了她总是会送给小茧的那些五颜六色的糖果：
“她应该不是什么坏人，赛罗桑。更何况还是小陆的姐姐，既然你已经认可了他，那也总得对他在乎的人有点好脸色吧？”
“……我才没给她甩脸色，是你的邻居不对在先。”
就像是被顺了毛，赛罗哼了声，这么反驳道，语气却也没有刚刚那么怒气冲冲了：“还有，谁说我认可捷德了，那小子还差得远呢！”
啊是是是。
你没认可捷德，之前那个拍着人家让他好好干的人也不是你。
相处这些日子，多少了解了一些对方的口是心非，令人笑了笑，并打算不拆穿。而本质上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赛罗给台阶就下，表情也缓和了点。最起码，那一看见浅仓璃就不自觉皱起的眉头确实舒展开来，也能够心平气和地问她。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隐瞒了什么吗？”
他微微叹了口气，抱臂靠在旁边的护栏上，瞥她一眼：
“有难言之隐也可以说的，看在令人的面子上，本少爷可以替你解决。”
赛罗已经单方面肯定浅仓璃绝非普通人，起码应该对于奥特战士十分了解。而这样的人要么是他们最牢靠的盟友，要么是他们最危险的敌人，如果可以的话，赛罗并不希望对方会是后者。
——那她隐瞒的事情可太多了。
心说除非你把贝利亚那个老贼和伏井出k一起宰了，不然我们估计注定会是敌人。浅仓璃也叹了口气，虽然不是信不过，但对方的麻烦也已经够多，她并不想将替自己解决一切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别人身上。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赛罗桑。”
她抚平被对方抓皱的衣角，尽力让自己保持一种看起来十分高深莫测的状态：“只是，每个人都有说不出口的秘密，你明白吧。”
“……是吗。”赛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那你的秘密还挺多。”
浅仓璃就斜他一眼。
“反正又不会害你。”她真心实意回答。
“真的吗？”奥特战士表示怀疑。
当然是真的。
浅仓璃张了张嘴，就要这么回答。可她随即又想起了未来那个让自己心肝脾肺都疼的剧情，她自己好说，但上她身的那个黑煤球跟这位可是宿敌，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于是在脱口而出的那刻又话锋一转，变成了一句：
“你猜？”
而赛罗：“……”
我猜你个棒棒槌。
你这家伙果然还是很可疑啊！！
年轻的战士再一次被浅仓璃噎得说不出话来。而此时天色已晚，夕阳沉没入地平线，已经到了该归家的时候。毕竟是邻居，住在同一个方向，在令人的催促下，赛罗纵使有万般不情愿，也只能跟在浅仓璃身后朝公寓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仍然问个不停，最终却还是一无所获。
“你为什么那么想知道我的事呢，赛罗桑？”
到最后，被赛罗缠得实在没办法。在走进电梯之前，浅仓璃忍不住这么开口问他。
“因为有知道的必要。”
跟着走进梯厢，按下楼层。赛罗倒也不会在这种事上隐瞒什么，看着屏幕上不断跳跃的数字，回答得很干脆：
“我之前在你身上感觉到了很不好的东西，那让我很在意，所以我必须确定你的立场才行。”
“很不好的东西？”
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浅仓璃一愣，刚想追问是怎么个不好法，电梯就已经停在了他们居住的楼层，门叮一声打开，一个看起来很是眼熟的人影正蹲在浅仓璃家门口，低着头，看起来有些颓唐。
两人走出电梯的脚步同时一顿。
而这么一耽搁，那人也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到来。几乎是从地上一跃而起，如同横冲直撞的驯鹿幼崽，直直冲到了她面前。
“姐姐！！”
脸上还顶着刚刚战斗时留下的痕迹，黑黝黝的眼眸里也盛满委屈。朝仓陆直勾勾盯着对方，再三确定她没事，忍不住伸出手臂把她抱了个满怀：
“吓死我了！回到医院发现姐姐不在，我还以为……！！”
后面的话淹没在一阵含混的低语中，浅仓璃没有听清，但那不妨碍她从中听出弟弟的害怕和焦虑。这才发现自己确实忘了跟他说一声自己已经出院，浅仓璃便也难得没能推开对方，只是抬起手，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
“是我的错。”
她摸了摸弟弟埋在自己脖颈间的脑袋，被那柔软的手感折服，忍不住多rua了两把：
“我不该没有告诉你就离开，下次不会了。”
“……嗯。”
弟弟额头抵着她的肩膀，闷闷应了声。不知是不是委屈得狠了，声音听上去有点嗡里嗡气：“是没有下次！”
“好好好，没有。”
小朋友感情总是充沛的，浅仓璃有点好笑，也只能顺着他的毛捋，感觉自己就像是抱着一只撒娇的奶狗。而弟弟倒也不客气，抱着她的手臂揽得死紧，生怕她跑了一般，整个人也直往她怀里挤，将所有重量都倚了过来，差点没把浅仓璃直接压倒在地。
“姐姐吓到我了，得补偿我。”
他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倒是很会得寸进尺：“我要姐姐做什么都不可以拒绝！”
“行行行，你做什么都行。”
一双腿要支撑两个人，浅仓璃登时觉得自己刚好没多久的脚踝有点受不住，现在只想让弟弟好好站着，都没怎么听他讲话：“我们先回家再说。”
好的。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弟弟开心地点点头，终于重新变得乖巧起来。只是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他站直身体，却没有放开对方，而是依然把浅仓璃藏在怀里，扭头看向一边被他们遗忘很久的奥特战士。
“这不是赛罗哥哥吗？”
朝仓陆露出一个单纯的微笑，就好像真的刚刚发现他的存在那样，脸上浮现出一点疑惑：
“你怎么会跟姐姐一起回来，是在路上碰到了吗？”
对哦。
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人。浅仓璃也扭过头，看向表情微微扭曲的赛罗，接着刚才的话题问他：
“你说从我身上感觉到了不好的东西，是什么？”
赛罗：“……”
那能是什么。
他冷眼看着面前抱成一团的两人，额角突突直跳。
——不好的东西，大概就是要被迫吃下无数狗粮的预感吧。
这合适吗，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