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命

浅仓璃差点被一口水呛死。 她扒着床沿，拼命咳咳咳，看起来很像是要撒手人寰。而旁边的泽纳并不明白自己一句话为什么造成如此巨大的杀伤力，头顶缓缓浮现出一排问号，思考半晌无果，只能瘫着脸，礼貌地拍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我……咳，没什么，您继续。”
摆摆手示意自己很好。浅仓璃心有余悸地把水杯放回柜子上，以免再造成什么喷水悲剧，现在迫切想知道石刈亚璃依之前的生活究竟能有多丰富多彩，而自己未来又要面对什么可怕的修罗场：
“我是aib放在伏井出k身边的线人，然后呢？”
倒是还挺理解浅仓璃的反应，毕竟失忆之后骤然听闻这种爆炸性消息确实是该惊讶一些。泽纳点点头，先是体贴地给她详细科普了一下aib、因帕克危机和贝利亚都是什么，然后才进入正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
浅仓璃接过，低头看去。
那应该是偷拍的角度，看背景应该是在某座茂盛的山谷间。而照片中央，伏井出k正站在吊桥上，手里拿着和捷德升华器极像的道具，正在仰头望向远处的什么。
“六年前，怪兽灾害出现在这个星球上。而有人正好在怪兽出没过的地方拍到了当时还不是科幻小说家的伏井出k。”
泽纳这么朝她说道，表情严肃而郑重：
“aib在六年后偶尔发现了这张照片，认定他和出现的贝利亚融合兽有关。而伏井出k已经成为了小说界的新星，接近他调查很困难。为了确认他究竟是不是幕后黑手，以及贝利亚究竟还有没有活着，我们必须找到一个能够和伏井出k近距离接触，且不会被他怀疑的人。”
所以他们找到了原主。
浅仓璃唔了声，表示自己可以理解，但除此之外，这里面还有一个她很想知道的部分：“之前石刈……我就已经和伏井出k走得很近了吗？”
毕竟原著剧情里石刈亚璃依直到贝利亚被他儿子第一次打败之后才遇到了k，而如今两人的关系却已经不清不楚。这是浅仓璃心中扎着的一根刺，她有预感，只有真正查明自己究竟如何跟伏井出k相识，她才有资格去窥探这个世界被隐藏起来的原貌。
而听到她这么问，泽纳仔细回想了下，肯定地点点头。
“就aib收集的情报而言，你们看起来确实很亲密。”
他回答得并不犹豫，意味着事实本身便不具有争议性，而浅仓璃意识到他甚至用了‘亲密’这种词来形容：
“你们怎么认识的我并不清楚，但aib找上你时你们已经出双入对很久了。虽然大部分人、包括编辑社对此似乎都不知情，但我们的特工确实在不同地方拍到过你们很多次。”
顿了顿，他仿佛想起来什么，又接着道：“说实话，在联络你之前，我还以为你们其实在秘密交往。”
浅仓璃：……
别吧，兄弟。
你这么说得我好害怕啊。
泽纳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八卦的人，能让他说出“以为你们在交往”这种话，原主跟伏井出k见面的频率、甚至被拍到的场面可能都是她心脏承受不起的。浅仓璃目瞪口呆坐在原地，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现在只想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当个鸵鸟，假装这样就可以不去面对这些残酷的事实。
只是——
“既然我们关系看起来这么好，aib又是怎么说服我让我卧底在伏井出k身边的？”
依然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在为谁办事，甚至随着泽纳的说法意识到越来越多的疑点。双面间谍浅仓璃只沉思了两秒，就果断放弃了折磨自己的脑细胞，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当时就没怀疑你们的身份和动机？”
毕竟一个全是外星人的组织，和年轻帅气的人类科幻小说家，正常人会比较相信哪边应该挺清楚的。
而泽纳的回答更是出乎她意料。
“没有。”
这显然也是让他想不通的一点，以至于常年波澜不兴的脸上难得带上了些困惑的神色：“当时你看起来很清楚我们的来意，对我们提出的计划也全盘接受，只是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让我们给你寻找一样东西。”
“是什么？”她问。
“帕拉吉青石。”对方回答。
……啊？
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个答案，浅仓璃一脸懵逼。帕拉吉青石是什么她当然知道，奥特之神遗留的秘宝，据说隐藏着能够封印怪兽的强大力量。但那应当是跟捷德剧情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她……啊不，原主要这玩意儿干什么？
难不成要去单挑安东拉吗？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讲了个冷笑话，浅仓璃睁着茫然的双眼，希望对方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泽纳也跟她一样摸不着头脑。两人就这样懵逼地彼此对视，一时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直到护士进来给她拔吊瓶，才打破了这种有点尴尬的沉默。
隔壁的电视中，正在播送着怪兽又一次出现在街区上的新闻。应该是aib给他发了消息，泽纳便趁此机会起身告辞，临走之前还特意回头叮嘱她即便失忆了他们的交易也还有效，请她继续执行计划，在伏井出k身边埋伏一手，探听他乃至贝利亚的消息。
浅仓璃：“……”
你大概是真的想让我早死。
而且她还不确定到底跟那边是一伙儿的呢，这么放心真的好吗？
泽纳并不知道自己的合作人是个疑似反骨仔，所以他放心地走了，而电视里的新闻现在已经开始直播奥特战士出现与怪兽战斗的画面。看了一眼屏幕里换了形态作战的弟弟，浅仓璃自觉自己没什么必要在医院继续待下去，便办了出院准备回家，顺便给已经很多天没联系过的编辑报了平安。
小石川几乎秒回，但中心思想都是催她赶紧写稿，于是又理所应当被浅仓璃送回了黑名单。她独自走在街上，脑海中充满了思绪，一时没注意自己在往哪儿走。当发现自己来到了捷德跟怪兽的战场附近时，还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
此时，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弟弟换上的新形态一身湖蓝色，还挺好看，而用出的招式也不再是单纯的破坏，还有净化。眼看着刚刚还狂暴的怪兽被光线安抚了下去，重新回到地底，浅仓璃也不自觉放松下来，就好像同样被那绚丽的光芒抚慰一般，连带着胸口都轻了不少。
爱与温柔的力量。
“高斯。”
看过不少特摄片，当然知道这是谁的力量，浅仓璃忍不住喃喃出声。可是，还没等她发自内心露出微笑，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就跟她的尾音重合，带着感慨，立刻又让她上扬了那么一点的嘴角重新撇了回去。
“是高斯啊，还真是他的风格。”
用令人的身体旁观了捷德战斗的全过程，自觉已经没有自己出场的必要，赛罗笑了声。可话音还未落，奥特战士的耳力就听见有人同样提到了那位慈爱战士的名字，让他瞬间警觉，猛地回头望去。
正好和他们满脸惊恐的邻居对上视线。
赛罗：“……”
浅仓璃：“……”
草，竟然就这么猝不及防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