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劲气丹的炼制手法

小房间里，钱长老坐进椅子，伸手示意余川跟着坐下。 余川刚一坐下，钱无量便是毫不避讳地问道：“以前真没接触过炼丹？”
余川微笑点头，“没接触过。”
“这样的话，那就是过目不忘？”
面对钱长老的追问，余川轻轻点头。
钱无量随即一脸羡慕地叹道：“真是令人羡慕的天赋啊！”
余川不动声色，算是默认了钱长老的夸奖。
钱长老接着说道：“你也听见了，我只收你作记名弟子，这样就能免去那些繁琐的规矩，因为我知道你也是不可能真的认我作老师的……”
余川刚想说什么，钱长老摆摆手，将其按住。
“我就直说了吧，刚才你展示炼制手法的时候，你父亲就在门外。”
“父亲？”余川倒是没想到父亲余景河也会来。
“其实在你来我这儿之前，我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钱无量面色有些为难道：“本来我都不想见你的，奈何身不由己，这余家，毕竟是你父亲说了算。”
余川又想说些什么，但这次他忍住了，没打算说。
接着钱无量盯着余川，话锋一转，“不过你展示出的天赋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坦白讲我的确起了爱才之心，所以收你为徒，也就不为难了。”
话听到这儿，余川这才有机会开口。
“多谢钱长老。”
“嗯？还叫长老？”
余川笑笑，“多谢老师。”
接着，余川提起桌上茶壶，倒上一杯茶，双手递向钱无量。
钱无量爽朗一笑，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起身道：“行了，老师也喊了，拜师茶也喝过了，走吧，教你些真东西。”
余川跟着起身。
就在钱无量刚打开房门时，他突然扭头问道：“对了，你这境界……”
余川坦诚回答：“之前隐瞒了，父亲说这样会避免一些麻烦。”
钱无量肯定点头，“的确如此，低调点好啊。”
……
炼丹房的操作台，是呈回字形交错摆放的，围上三圈。
余川跟着钱无量来到最中间一张看起来崭新的操作台前，钱无量抚摸着一尘不染的台面，神色微微恍惚道：“说起来，我都有好些个年头没亲自动过手了。”
钱无量扭头问向余川，“你是想炼哪种丹药？”
“哦，对了，你说过，劲气丹。”
“行，那就直接上手吧。”
面对着全程自言自语的钱长老，余川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这样的钱长老，直来直去，倒是有几分莫名的可爱。
钱长老动手点火，丹炉和小火炉同时燃起腾腾火焰。
火光映照在两人脸上，温度立马就上来了。
钱长老指向丹炉旁的小火炉，一脸不屑道：“这玩意儿真正的炼丹师才不会用，也就他们这些技艺不行的小朋友才会靠这个来辅助，我直接教你真东西，能记住多少看你的悟性了。”
突然，钱长老转过身来，神秘一笑，“我差点忘了，你过目不忘，我很期待你能记住多少。”
从钱长老的笑容中，余川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他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钱长老双指挥动，一株药材随即飘起，落入丹炉之中。
接着钱长老走到丹炉前，双手置于丹炉两旁，从十指上，甩出十道肉眼可见的白色劲气丝线。
劲气丝线入丹炉，立刻将药材包裹住。
紧接着钱长老神色严肃，十指快速抖动，令人惊奇地技法出现了。
药材被宛如活物的劲气丝线或切割、或挤压、或修整，不一会儿一株原本还有着生气的植物，就彻底枯萎，再也奉献不出一滴精华。
将废弃药渣甩在台面上，紧接着一条劲气丝线再次甩出，勾住另一种药材，进了丹炉。
整个过程如丝般顺滑，技法精湛，赏心悦目。
师父一出手，瞬间就展现出了比徒弟高好几档的水平。
真可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钱长老一边操作，一边讲述，“劲气丹，益气增补，活血通络，草榈三钱、铜葛一钱、黄精六分……”
“手法千变万化，可归根结底最重要的，还是一个炼字，千丝百炼，方可成丹……”
钱长老这边的动静，让其他的弟子们都无法安心炼丹，纷纷围拢过来。
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绝佳的学习机会。
能观摩一次钱长老完整的炼丹过程，这个机会太罕见了，几年里就这么一次。
平日里，这些炼丹师们分别炼制着不同的丹药。
有疗伤的、解毒的、健体的、甚至提神醒脑之类。
并不是每个人每天都在炼制劲气丹，能够炼制劲气丹的弟子，只有那么两三位而已。
一来是劲气丹属于九品丹药的一种，炼制过程复杂，技艺要求较高，不像那些不入品丹药那般简单。
二来则是因为劲气丹成丹率极低。
一般来说，一名有能力炼制劲气丹的炼丹师，一天能稳定产出一枚，就算是技艺娴熟了。
这也是造成劲气丹价格高昂，且在某些资源贫乏地区价格翻倍的原因。
……
余川放开五感，全身心投入，观看钱长老炼制劲气丹。
不一会儿的功夫，劲气丹所需的全部药材，都提炼好了药液。
十几种不同的药液都被升腾的火焰包围着，然后再被劲气所包裹，孤零零地悬于丹炉内。
光是这提炼药液的前置手法，钱长老就展示了四种。
四种不同的手法，其控制劲气的节奏、频率皆不相同。
光是记下这些，就耗费了余川不少心神。
过目不忘是没错，可是记录信息也是要耗费脑力的。
如果信息量过大，那么过目不忘带来的就不是好处，而是负担。
仅仅就这么一个前置手法，其复杂程度，足足高出那基础炼制手法三四倍。
这时，钱长老环顾四周，特别是看向余川的时候，笑道：“接下来可是重头戏，看好喽！”
所有人屏住呼吸，生怕漏掉一丝细节。
钱长老自己都变得严肃起来，专注于当下。
所有人都紧紧注视着，放开了感知，专注于丹炉之中，去细细体会那劲气的变化。
十几份药液，在劲气的控制下，开始缓慢发生着变化。
有的药液不停颤抖，有的药液泛起了波浪，有的药液更是被劲气扯动，像拉面条一般，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
不同的药液之间属性皆不相同，这一步的目的是祛除掉其中的杂质，保留精华。
有的药液可能只需要一点温热即可发生变化，有的呢可能需要炙烤上半个时辰。
而且最重要的是，要将所有药液都保持一致，方便最后融合成丹。
光是这一份对劲气的操控力，都不是一般人能够随随便便练就的。
余川越看下去，眉头皱得越深。
尽管有着过目不忘在，但他还是感觉钱长老展现出的技法，有些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了。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除去为数不多的几位有能力炼制劲气丹的炼丹师，其余人支撑不住发晕的脑袋，不得不退出人群，对大脑进行散热处理。
有的人就算一直坚持着，但从其表情来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是木讷地看着罢了。
能够坚持到最后的，寥寥无几。
一个时辰后，当一缕丹香飘出，一枚成色极佳的丹药出现在钱长老手心时，余川专注的神情顿时一松，长舒了一口气。
能成功记住所有步骤的，仅有余川一人！
李青山不禁叹道：“一次成丹，老师真厉害！”
钱长老轻抚额头汗珠，轻松笑道：“还好，功力没退多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