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愚民也,民智未开

“开门！开门！”
“刘老六你个混账，大白天关什么门！”
“老子要买粮！”
起初粮店之前是喊门声，后来便是熟识之人的骂语。
然而无论外面多吵，里面的人半个字都没有回应。
只是用木板把门钉的死死的。
吵了一阵后，众人知道这会儿是没戏了，纷纷垂头丧气地向着其他粮店走去。
朱橚拦住了那个喊骂声最大的老汉，想要询问一番。
对方起初是不耐烦的，可看到面前的一块碎银子后，态度立刻变得温和起来。
“少爷，您这样的富贵人家不担心，家里肯定有些存粮的。
俺们这些穷苦人家，米缸就那么大，一家人吃个十天八天就没了。”
朱橚还是不解，“我路过几个粮店，似乎都是这样人山人海的模样。
平时应该不都是这个样子吧？”
“哪能啊！”，老汉见旁边无人，想要凑到对方耳朵旁小声说话。
可一旁的护卫立刻瞪大了眼睛，似乎在警告他。
见状的老汉只是讪讪，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少爷，俺也是听街坊邻居说的，不一定真。
说是这粮行的米啊，连夜晚上都被运走了。
现在城里已经没米了！”
“没米了？”，朱橚眉头一皱。
城内居住的百姓和乡间的百姓不同，有不少是不耕种的，吃食大部分靠买。
“是啊，要不然俺也不会着急火燎地跑来买米。
可您看，才大中午的，这些混账就把门关了。”
老汉又骂了几句才解气，随后就拿着袋子前往更远一点的大粮店，想要碰碰运气。
“粮店的米都被运走了？”，朱橚想不通，偌大的中都城难不成还买不到米了？
一旁的黄景上前试探地问道，“要不小的去找人问问？”
“去问问什么情况？”
中都城内的百姓有十几万，加上军户总共有二十万人。
每天消耗的粮食，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城中隐隐的乱象，让朱橚的心中怦怦直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带着护卫去了几个城内的大粮店，好在这里并没有关门。
只不过排队的人将街道挤的满满的，几条长龙摩肩擦踵地站着。
情况不容乐观。
少顷，黄景打探回来了。
“如何？”，朱橚迫不及待地问道。
对方没有回话，只是摇摇头。
见状的朱橚不由得眉头皱得更紧了，黄景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凡事寻常必有鬼！
“用过银子了？”
“王爷，用过了，半句话也不肯透露。”
顿了顿，黄景回忆着那些人的面孔继续说道。
“小的觉得，应当是下了封口令，而且是上面的人。”
此言一出，朱橚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几个面孔。
布政使胡成，按察使王方仁等人。
“打听不出来，就当面问问。”
然而朱橚的想法再一次落空了。
中都府衙只有一个三品参政接待他，面对城中百姓争抢买粮的询问，他装作一无所知。
“来人，去查查此事！”
参政严全陪着笑，对朱橚看茶让座。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装模作样地回来禀报。
“原来如此。”，严全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王爷，城中百姓的确有争抢买粮的举动。
不过这都是因为一些宵小之徒，散布不端谣言，引得百姓恐慌所致。”
朱橚肯定是不相信的，不过他暂时没想出其中缘由。
“那为何本王看到有很多粮行都关门，莫不是如谣言一般真的没粮？”
对方哈哈一笑，“王爷，下官虽然不在现场。
可那些店家看到如此多的百姓，定然怕引起哄抢和混乱。
所以暂时关门，也算是人之常情。”
这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那个场面的确混乱。
“身为布政使司官员，尔等有些懈怠了。”
没有确凿证据，朱橚不好发难，只能不疼不痒地说两句。
对方倒是不生气，反而给朱橚亲手倒上茶。
“哎，王爷您是不知道。
城中百姓和乡间百姓其实没什么区别，民智未开，多是愚昧之人。
往日里听风就是雨，一点谣言就弄的满城风雨。”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严全继续说道。
“王爷，前两年还有百姓相传什么河道淤塞，食盐紧缺。
一时间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