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贾落投效,北境贩茶

贾氏老宅，贾琏少见的睡了懒觉，等到日上三竿才清醒过来。
夏竹服侍洗漱时，告知一个奇怪的消息。
有个年轻人大清早来到老宅，拎着大包小包的，等在屋外。
“谁？”
“昨晚来过的，是贾氏的族亲。”
送礼的上门了！
贾琏不紧不慢的拾掇，收礼的当口，多少注意下矜持。
别让金陵贾氏族亲看轻了。
夏竹小手轻拍，丫鬟们开始布菜。
刚拿起筷子，那年轻人自来熟的走近屋里，在桌子旁坐下了。
“三株百年的灵药，一万两银票，外加时兴的零嘴玩物两大包，换个跟随二爷身边游学的资格，成不成？”
“你谁？”
“贾落，昨夜漏了马脚，回去挨了好一顿批斗。家里让我跟琏二爷学学为人处世，或许以后能聪明点。”
贾琏瞅着他，确实是送礼的，又没有完全送。
说好的一百二十株药材，只送来三株。
见贾琏面色不善，贾落忙解释道：“额外补上的见面礼，不计入每年的灵药供奉中。灵药难得，二爷多给些日子筹措，回京之前必定备齐就是。”
嘶……付费上班？
金陵的这群苟大户，搅乱市场行情。
出手就是万两银票。
盛情难却，这学生能收下。
贾琏笑呵呵的道：“都是族亲，互相扶持是应有之意，让落哥儿破费了。听说你也是一房之主，跟在我身边，合适吗？”
贾落接过夏竹的活儿，帮贾琏布菜。
嗫嚅道：“又没人规定，家主就是掌权的，老家伙不死，年轻人哪能真正上位。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在二爷跟前混几年攒攒资历，等熬死了家里的老一辈，再回来掌权，岂不逍遥快活？”
这话说得……放肆，却在理。
身边多个人而已，贾琏不在乎。
推杯换盏之时，贾落将金陵的局势、家族间的往来，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了个七七八八，毫不遮掩。
连派出百人的密谍队伍在京城收纳情报的事儿，都坦白了。
“大致就是这样，我能接触到的就这么多。”
贾落咂咂嘴，意犹未尽：“琏二爷有什么想了解的，细节方面我还能展开来说。”
一时之间，贾琏真摸不清他的路数。
哪有刚投效，就把自家卖得干干净净的。
又不是投敌卖情报。
“说这么多隐秘，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金陵族亲的想法？”
贾落端来药膳，笑着道：“一半一半。二爷不要多想，金陵十二房贪财不假，却从没想过和京城主脉割裂，哪有把靠山往外推的道理？坦白些，少生误会。”
餐饭过后，贾琏呆在屋里打磨窍穴，阿彪在一旁将昨晚探听的消息简略的汇报。
借他人的视角，将自身的优势重新梳理一遍。
感觉……就很奇妙。
“小主，金陵族亲做的买卖干系太大，需谨慎对待。”阿彪罕见的进言。
“私盐？茶叶？”贾琏轻声问。
依贾落所言，江南各府的大家族，但凡能排的上号的，都有涉及私盐买卖，只是数量多少的区别。
金陵族亲这边，在盐务衙门没勾搭上重要职位的官吏，不敢搞出太大的动作，走私规模极小。
没想着赚多少银子，只是借此打入盐务走私的圈子，目的是发展人脉。
阿彪回道：“食盐走私，后患无穷。”
贾琏却有不同的看法：“私盐摊子小，随时可以抽身。我更担心的是茶叶……涉及北境无小事，一旦向胡人走私茶叶的事情暴露，恐怕还会波及到府里。”
金陵族亲中有能人，竟然打通了边疆的关系，偷偷把茶叶压成茶砖售卖到胡人部落。
胡人饮食以牛羊肉为主，配上少量的青稞，茶叶这种有助于清理肠胃的宝贝，在境外大受追捧。
经商贩茶，有十倍以上的利润。
但在境外做生意，没有和气生财的道理。
私下里，金陵贾氏还在边疆养着一批私兵护卫，保护茶砖的商路畅通。
阿彪摸不清贾琏的想法，只是闷声回复：“法无禁止，皆可行。”
大庆律法，没有规定不能将茶叶贩卖到国门之外。
只是限制盐、铁。
严格意义上来说，茶叶买卖算不得走私，但和胡人通商，消息一旦暴露，会被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待，名声就彻底臭了。
普通商人找不到门路，搭不上关系，保护不了商品的安全，自然专注于国内。
金陵贾氏，借着宁荣两府的虎皮，打通了边疆关卡，赚得盆满钵满。
“让贾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