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贾蔡答疑,阿彪探听

贾琏少时丧母，随后，父亲贾赦又变成混日子的浪荡子。
空有嫡长子的身份，和未来袭爵人的资格，却在最重要的受教育时期，没有接受到完整的大家族继承人培养。
不懂得利用资源，没搞清楚他身份的“高贵”之处。
这一趟金陵之行，十二房贾氏分支，从听到消息起就开始严阵以待。
掌权者们无论多忙，每天都会抽出半个时辰聚会，商讨应对方案。
大厅之中，没通过筛选的子弟都被清退出去，只留下七八人，是未来家族重点培养对象。
“贾蔡，你来给年轻人解答疑问。”
“是。谁先来？”
贾落首先站出来：“琏二爷的身份，有什么特殊的？”
贾蔡不答反问：“他有什么身份？”
“荣国府大房的嫡长子。”
“还有呢？”
“未来的袭爵人？”
“还有呢？”
“这……”
贾蔡摇头，视线扫过所有的年轻人，望见的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叹气道：“每年收集情报要花几万两银子，各位都是家族的未来，要多看多学多分析。
宁荣两府，是我贾氏家族最大的靠山。
族长虽然落在宁国府贾珍身上，但真正的掌权者，在荣国府内。现在是老太君，将来必是琏二爷！”
贾落并不认同，驳斥道：“荣国府内，可是二房当家，大房只有个空头爵位。要论权柄，贾珠既是二房长子，又有功名在身，权柄该比贾琏更重才对。”
贾蔡答道：“现在谁当家不重要！等到琏二爷袭爵时，宁荣二府是什么光景，你们设想一下。”
厅内陷入安静，大家长甚至吩咐人找来笔墨，让年轻一辈能更好的演算。
随着演算进程的推进，众多年轻人的脸色越发的精彩。
未来某一天，贾赦死亡，贾琏袭爵。
头顶的老太君已去世多年。
二房即使侥幸得了家产，也必将离开荣国府。
隔壁宁国府的贾珍已垂垂老矣，继承人贾蓉是贾琏的子侄辈，很难夺取话语权。
贾琏将成为两府甚至贾氏二十房真正的话事人，又是男儿身，比现在的贾母弄权更加的名正言顺。
汗水一滴滴洒落在纸上，晕开了墨迹，耳中又听到贾蔡的提醒：“莫忘了爵位。”
荣国府，贾赦是一等将军爵，传到贾琏身上，降等袭爵为二等将军。
宁国府，贾珍是三等将军爵，其后无爵可传，贾蓉只是白身。
“再往下推演一辈，如果没有特殊的际遇，贾琏之子将成为整个家族唯一的爵爷！”
贾落长舒一口气，问道：“一个没有实权的二等、三等将军爵，能当成依靠吗？还不如趁早下注，投靠其他人。”
贾蔡老大一把年纪，胡子头发全白了，动作却无比迅捷，冲上来一巴掌抽在贾落脸上，“再说这等话，大家长也护不住你！”
眼看年轻人都噤若寒蝉，贾蔡冷声道：“单是空头爵位，岂能让我等如此严阵以待？除了父族，还有母族呢！平西侯吴家，老侯爷暂且不提，吴家三子都在军中，掌着兵权！”
“莫说大房的贾赦已和吴家闹翻的蠢话。情报都看过了，吴家老三去西山赴任时，特意给琏二爷送了一车药材。这亲外甥，平西侯府可没放弃。”
“有爵位，有外援靠山，还吃得了习武的苦，有香皂在前不缺赚钱的本事，取舍有分寸不贪心……这样的族亲都舍弃，你们还想投靠谁？”
……
震慑住年轻人后，贾蔡拱手，向大家长致意。
“还有人有疑问吗？现在提出来，还来得及。”
互相对视后，依旧是贾落顶着压力站出来：“敢问大家长，琏二爷如此重要，我等日后该如何应对？”
“琏二爷提了几个要求？”
“三个。”
“难办吗？”
“不难。”
“那就照做。”
言尽于此，大家长颤巍巍的站起身，轻轻敲击桌上的铜铃，表示今夜的讨论到此结束。
等到众人散去，贾落扶着大家长慢悠悠的走向后宅。
“你今日话多了些。”大家长轻声说。
“都有疑问，却没人开口，总要有人说话。”贾落小声辩解。
“没几个有担当的。你的心性不适合管理家族，找个机会跟着琏二爷做事吧。算是给金陵贾氏，谋一条退路。”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后，院中的灯火渐渐暗淡下去。
一道黑影从屋顶跃下，快速的穿过巷子。
最后，消失在贾家老宅中。
“谁？”睡得香甜的贾琏猛然惊醒，翻滚到床下，手里已握着一柄锋利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