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不多时，时漾心心念念的前辈终于来了。
因为还要在片场换妆照，全度研只是简单地穿着衬衫和牛仔裤，进来时也是笑意盈盈地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
时漾乖乖站在原地等全度研跟周围的人都打完招呼，才慢慢地蹭过去，准备找时机自我介绍。
没想到全度研已经通过余光注意到了站在导演、翻译等等一众人之外的时漾。
“是时漾对吧？”全度研对着时漾招招手。
时漾红着脸凑过去，离得近了才看见全度研笑的时候眼角处还有细细的笑纹，让她整个人都看上去更加温柔。
“前辈好，我是时漾。”尽管对方已经知晓自己的名字，但时漾还是遵从礼貌又主动自我介绍。
时漾这句话用的是韩语，可全度研却像是早已经知道她会说韩语一样，完全没有一点惊奇，或者礼貌性地夸赞一些会对外国人所说的诸如你韩语说的很好之类的话。
她甚至完全没有要询问的意思，就像是对时漾已经提前了解过一样，继续微笑着说：“我之前有听过你的歌，唱得很好听呢。”
又是一个一上来就说喜欢她的音乐的前辈，时漾被夸后十分开心，向来带着光亮的清澈眼睛弯成了一轮月牙，笑得连唇边的浅浅梨涡都露了出来：“前辈我也很喜欢您，您的所有电影我都看过了！”
“是吗。”成熟稳重的大前辈并不像年轻人一惊一乍，她的惊讶全都化作了和善的笑意和温柔的语气，“那么我想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会非常愉快的。”
全度研还需要做妆造，所以寒暄了一会儿就去化妆间了。再出来时，原先的长发被一根墨绿的簪子挽起来，妆容修饰了一些她属于影坛前辈的棱角，为她打磨出历经岁月却依然保有读书人的优雅知性。
因为是时漾和全度研之间的第一场戏，所以按照惯例，导演选择了比较平淡、没多少挑战的过渡戏份。
大学教授郑纯熙已经搬进了绿莺家，成为最后一个房客，两人暂时保持着房东与房客之间的距离，绿莺虽然也展现出了自己的友善，但因为相处时间不久，所以两人暂时还不熟悉。
而这一幕就是打破她们两人之间僵局的其中一个相处片段之一，在一个只有她们两人在家的午后，绿莺坐在一楼的钢琴前练琴，她的钢琴弹得不是很好，虽然小时候在她父母的监督下苦练过一阵子，但随着父母的离去，她也就没有继续练习下去。
今天会心血来潮实际上也是因为不久前因为郑纯熙要搬进来，绿莺在清空房间时无疑翻出了自己小时候的琴谱，那上边还残留着一些泛黄的笔记，稚嫩的笔记是童年绿莺的杰作。
只是笔记会泛黄，琴技会被唤醒，而记忆里的人却不可能再出现。
绿莺就这么坐在钢琴前磕磕绊绊地弹琴，琴谱被翻了一页又一页，直到听不下去的郑纯熙出现。
“我来教你弹琴吧。”绾着发髻的年长女性从楼梯上缓步而下，于是绿莺最后的孤独也被打碎。
这一场戏在这部处处暗藏杀机的谍战片里是很温馨的片段，同时也很符合第一次见面的时漾与全度研。
原本在开拍前的排演走位开始时，时漾还肉眼可见地表现出紧张感，就连弹琴的时候都发觉自己手指僵硬，但当全度研从楼上缓慢走下，表情和善、语气温柔地叫她“绿莺”时，时漾悬在半空中的心忽然就放下了。
全度研从楼梯上径直走下来，站在钢琴旁边，原本这里她应该说台词的。但她却忽然叫了时漾的名字：“我听说你钢琴弹得很好。”
时漾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全度研是在跟自己说，而不是跟绿莺对台词。
虽然不知道全度研的用意，但时漾还是点点头：“前辈想听什么吗？我可以弹给你。”
全度研却一下笑弯了眼：“你怎么都不谦虚一下的？”
可能是因为全度研一直给她的态度都是充满着温和宽容，仿佛在面对调皮的后辈时永远都不会生气，时漾也慢慢放开了：“因为觉得要弹琴给前辈听的话，就不能说自己只会一点点钢琴。”
停顿一下，时漾做了个鬼脸：“万一前辈觉得我琴艺平平不打算听呢。”
“你弹的话我就会听的。”全度研也笑着回了一句。
两个人你来我往闲聊了几句，中间全度研问时漾会不会弹Twinkletwinklelittlestar.
“会啊。”时漾说着就当即弹了一遍，这么简单的儿歌弹完整首也用不了太长时间，她弹的时候，全度研搭在琴盖上的手指就慢慢打着拍子。
弹完全度研点的小星星后，时漾才问：“不过，前辈为什么偏偏让我弹儿歌？我还会很多乐曲的。”
“我女儿小时候学会的第一首歌就是Twinkletwinklelittlestar.”全度研说，“看着你，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女儿了。”
因为全度研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