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毁约？你们真赔不起

商贾们要钱，而李冉要的却是他们的命！
“按照大唐律例，签订契约者，皆遵照执行，若一方违约，则需按照契约进行赔偿。”
李冉摊手，露出了一丝坏笑。
“所以，你们要毁约不是不可以，按照协议赔偿给我。”
商贾们又怒又恨，想不认账，可那白纸黑字的玩意是那么好推托的？就算争执打到洛阳城去，都不占一丝道理。
“……好，我们赔偿！”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商贾们认栽。
“你们认真的？”
李冉闻言失笑，指着契约中的赔偿条款，“我怕你们给不起银子。”
“笑话，我们怎么可能给不起银子！不就是一百两银子一天的违约金么。”
商贾们嗤之以鼻，财大气粗的表示毛毛雨而已。
“……累进加倍！”
李冉指了指最后四个字，“第一天一百两，第二天两百两，第三天四百两，第四天八百两……你们再好好算算。”
商贾们微微一怔，这四个字他们当然知道意思，也理解这算法的恐怖性在哪，若是拖上半个月，翻倍的银子能让人绝望。
但问题是，第一天就区区一百两，赔了便终结协议，哪有后续那么麻烦，所以当初也没多想，顺手就签了。
莫非，有诈？
“你们再看看，合约签订的双方，是谁！”
李冉表示，玩文字游戏，他是行家。
商贾们再次怔住，赫然发现，签订合同的双方，是各个商贾以及……程记商号！
“你们要违约，必须经过程记商号大东家的同意，在此期间内产生的违约费用，可是累进加倍的哟。”
李冉晒然笑笑，坑挖得漂亮，绝对值得孤芳自赏。
商贾们顿时汗如雨下，知道在哪里被算计了……李冉作为中间人，代表程记商号签契约，众人皆想当然的认为他有权利终止契约，然而这小子翻脸不认人，表示他只是个打工办事的，不具备终止契约的的权利。
然而让他们去找程记商号的家主，且不说这程伯在哪，就算见着人了，又是一顿推诿扯皮，违约金绝对是天文数字。
“臭小子，你阴我们！”
商贾们彻底撕破脸皮，要履行契约吧，大唐律法不允许闲置土地，那可是砍头的买卖，谁也保不住，要毁约吧，违约金又是个天文数字，同样受到大唐律法约束，进路退路都被堵死，根本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对，我就是阴你们，我要掌控长安，你们是最大的绊脚石，你们在长安的利益根深蒂固，又不能为我所用，留着你们过年么？”
李冉振振有词，见商贾们有动粗的意思，朝着裴旻微微一笑，后者拔剑而出，如同疾风一斩，为首的那个商贾顶冠瞬间断成两半。
众人齐齐吓尿，这种武功，闻所未闻，哪敢再造次！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可是太常寺的主事官，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袭击朝廷命官的罪名，你们懂的。”
李冉震住场面，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出了望月楼，裴旻突然问道，“冉兄弟，你们都图穷匕首见了，为何不趁着今日机会，将他们都收拾掉？今日放他们一马，无异于放虎归山。”
“哟，哥们，你看问题的眼光进步了！”
李冉伸出大拇指点赞，突然压低声音道，“其实吧，我是故意的，商贾们破局的办法只有一条，就是让官府放弃督促农耕的诏令，这样便不必急着把佃农召回去，有的是时间跟我耗着，所以他们必定会动用所有关系向官府施压，那么，我那便宜姑姑拿了这么多好处，帮咱们做做打手有什么不对？”
想坐稳长安的控制权，光靠威压是没用的，恶人就由太平公主去做好了。
事实上，这娘们凶狠得一逼。
正愁找不到人开刀呢，商贾们大好的头颅就送上门来。
她不仅不同意撤销督促农耕的诏令，反而越发限定时间，要求三天内，所有土地必须开工复耕，否则就以怠慢之罪收拾人！
甚至不惜动用了武则天给的龙纹玉佩……可以直接判决七品以下的属官。
上一次用到这玩意，还是在收拾来俊臣的时候。
这一次，太平公主的杀意更浓，强行调集军队代替衙门在城内巡逻！
长安城的属官们瞬间怂了，对太平公主恨之入骨也怕得可以，商贾们没了靠山，更是如同丧家之犬。
三天一过，太平公主直接抓人，根本不管他们求情与否，直接以违背朝廷诏令的理由将商贾们统统抓进牢狱，再抄了他们的家产。
整个过程，李冉并未插手，任由太平公主疯狂收刮商贾们的财富，那可是保底数十万两银子！
他只是将大商贾和地主们遗留的土地以官府的名义分拨给佃农……长安城百年来最大的难题，土地兼并严重现象，就这么被他解决了。
当然，手段粗暴，后遗症极大，太平公主在长安的人望，瞬间跌倒了谷底。
更重要的是，洛阳的使节，到了。
一行数十人，为首的是大理寺卿裴东来，这哥们官运亨通，年纪轻轻便做到了大理寺的一把手位置，可惜心情糟透了。
长安城的各种诉状如同雪花般飞向了洛阳，直言太平公主倒行逆施，武则天大为光火，凑巧郑愔惨兮兮的带着祥瑞求见，直言陨石妙用，结果这陨石，当场碎了……被强酸腐蚀后，一路颠簸，不碎才怪。
祥瑞损坏，不祥之兆，这倒霉哥们直接被扔进了大牢，辛苦梁王武三思死保才没有被当即砍脑袋，武则天急令裴东来去长安，召太平公主和李冉回洛阳。
若只传个话倒也罢了，偏偏武则天还下了一道密令。
“查清楚在长安搞出如此事端，是不是太平公主有谋逆之心！”
难道皇上要对自己的亲女儿下手？
裴东来犹自记得那天面圣时，武则天阴沉的脸色犹如冬天里的寒霜。
伴君如伴虎，至理名言。
偏偏这起事件中，还有一个他最不想打交道的人……李冉！
一想起这个名字就有种被支配的恐惧感。
可惜，他刚刚靠近长安城门时，迎面而来的便是李冉人畜无害的笑脸。
“东来兄，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