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夜行

东饶市，下辖十个县区。
其中，在东饶市区的东北方向，大约50公里左右，有一座小县城，名叫莽山县。
莽山县面积并不大，只有一千多平方公里，但它却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小盆地。莽莽苍苍，群山巍峨。正是因为它地处山区，交通不便，所以莽山县的经济一直以来都相对贫困。当地的两项支柱产业，就是旅游业和茶业。
据说，在莽山县的西北面，有一座风景秀美的天然温泉湖。
当地人，又称它为“仙人湖”。
每逢进入深秋之后，天气渐渐转凉，仙人湖的早晨和傍晚，都会悠然地腾起一层层氤氲的白雾，人在湖边行中，彷如置身于天宫瑶池一般。许多外地来的游客，几乎每个人都会去仙人湖打卡泡温泉。
下午六点。
孔书成在龙飘飘的办公室里，被逼着喝了N杯人生鸡汤之后，赶紧借故离开了。天色昏暗，他赶紧打开百度地图，并且很快就在莽山县的地图上，找到了范小轩刚才所说的那个“平定村”。
从地图上看，平定村的位置，刚好位于“仙人湖”的北面湖畔。那里，面朝大湖，春暖花开。看起来挺不错的样子。范小轩手里的那枚黄蜡石，就是在平定村口的一条小溪里捡到的。
此刻，孔书成对黄蜡石当然没兴趣。
他在乎的，其实是“平定铁拐李”。
既然，这方圆数百里之地，只有一个“平定村”，那么由此推断，系统提供的“平定铁拐李”，就肯定在莽山县。
回到寝室，孔书成向龙飘飘请了个假后，立刻离校，然后很快就坐上了开往莽山县的大巴。
夜幕降临，天气微凉。
孔书成也并不知道，自己此次莽山县之行，究竟能不能遇见那个传说中的“平定铁拐李”。但是，系统留给他的时间已经并不多了。33天之内，原本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但是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数学提高到一个制霸级别，那他孔书成就必须争分夺秒。
或许，也只有“平定铁拐李”，才能让他数学逆袭成功。
半小时后，大巴车很快就进入莽山县境内。
夜色朦胧，山路崎岖艰险，大巴车也只能以20几迈的龟速前行。甚至，有那么好几次，孔书成眼睁睁地看着司机大哥一边开车，一边打着哈哈犯困，整个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妈了个蛋的，这种盘山路上开车，司机大哥要是手一抖，那妥妥的就是一场车毁人亡的惨剧啊。
一丝丝凉风，从车窗缝隙中袭来，孔书成将车窗帘缓缓地掀开，只见旁边是深不见底的一片深渊。苍茫夜色中，白色的大巴车行驶在蛇形盘山路上，画面有些惊悚。
没过几秒钟，司机大哥又打了哈哈。
孔书成终于忍不住了：“司机，你是不是有点儿困啊？要不要靠边休息一下？”
“休息？在这种山路上休息，那不是等死嘛？”
“那，你可得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这条山路，我开了都快十五年了，从没出过差错。”
说着，司机大哥又将速度提高了一丢丢。
“………”
孔书成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他扭了扭头，看了看车里的其他人。
确切的说，这辆破旧的大巴车上，除掉司机，一共也才三个人。
其中，有一个是油腻中年；
另外一个，则是位十六七岁的女生。
后排的那位油腻中年，看起来一脸横肉，而且身上有股浓浓的酒味儿。他上身穿着一件adidos的皮夹克，下面穿了条沾满污渍的牛仔裤，脚上还穿着一双黑色的耐克。当然，那双耐克鞋一看就像是在拼夕夕上贪便宜买的，因为那个原本犀利的耐克标志，中间居然还长了个小小的倒刺，看起来就像是个凸起的肚脐眼。
坐在孔书成后面的那个女生，穿着就显得十分朴素，她脸红红的，眼睛也很大，一条高高的马尾辫让她显得干净利落。
孔书成注意到，她在上车之后，手中就一直捧着本书看。
车里光线很暗，孔书成看不清她手中到底是本什么书。直到汽车在盘山公路上足足开了大约二十分钟后，那女生感觉有些累了，才将那本书轻轻地合上，兀自靠在车椅上闭目养神。
孔书成扭头看了一眼那本书，不禁吓了一跳。
《线性代数及其应用》
卧槽………
这本书，有点儿高能啊！
区区一个小女生，居然能肝这么难的数学书？之前听胡军老师说，他只有考研那会儿，才认真专研过一阵子线性代数。
………
孔书成正回头看着那个女孩时，后面那个油腻中年也醒了。
他双手将自己那重达一百八十几斤的身体撑起来，然后撸起了袖子。只见他的左臂手腕上，还纹着一只霸气的火麒麟。或许是因为给他纹身的人水平不够，那只火麒麟看上去有点儿猥琐，更像是一只被火烤的癞蛤蟆。
火麒麟刷的一下扯开窗帘，然后冲司机吼了一句：“喂，现在到哪儿了？过了罗河乡了嘛？”
“哦，还没有，还没有。”
听得出来，司机的语气有些唯唯诺诺，仿佛很惧怕那个油腻中年。
火麒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镶钻的Oppo手机后，开始刷扭腰热舞的短视频。而且还把音量开到了最大。
孔书成皱了皱眉，眼睛望着窗外。
数秒后，火麒麟拿着手机，又往前挪了一个座位，于是他就坐到了那个女生旁边。
女生很想换个座位，但是却被火麒麟给堵住了出口，所以她也只好忍气吞声，用手捏着鼻子，眼睛望着窗外。毕竟，火麒麟身上除了有酒气之外，还有一股浓烈的体臭………
大巴车，又向前开了几分钟。
火麒麟看了看孔书成，又看了看司机，发现大家都没什么反应，于是突然从女生的座位上，一把将那本《线性代数及其应用》给拿了过来。
“………”
女生很紧张，差点儿尖叫出来，但她还是强作镇定。
火麒麟嘿嘿一笑：“小妹妹，你应该都上高中了吧？”
女生不想搭理他，眼睛继续望着窗外。
火麒麟却假装很认真地翻看着那本《线性代数及其应用》。大约翻了半分钟后，火麒麟突然长叹一声：“哎，这本数学书，我以前也学过。不过啊，现在，全都还给老师咯。”
女生：“………”
她没有说话，但嘴角却露出一丝隐藏不住的冷笑。
火麒麟见她笑了，顿时兴致大发：“小妹妹啊，这本数学书是你买的吧？以前，我上高中的时候，也买过这样的代数书。不瞒你说，我以前在咱们辣个高中，也是个学霸，我数学考试经常都考满分100的。”
这回，孔书成是真忍不住了：“大哥，高中数学，满分不都150分嘛？”
“………”
火麒麟原本想强行装逼的，结果被孔书成这么一戳，顿时感觉全都是泡沫了。
他缓缓地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孔书成。
目光里，充斥着饿狼般的凶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