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 说江湖

封不平上华山后诸事暂且不提，却说那孙千户孙德成，带着华山四人，骑着快马，一路向东南而行，这一日，进了南京城，在北城住下，此处平民居多，房价较中城南城便宜许多。
第二日一早，收拾好行李，来到中城航海侯府，这一片住的都是达官贵人，府邸开阔，粉墙环护，翠柳依依，往来人群稀少，惟百十年的风雨，已慢慢侵蚀了这些昔日王公贵族院落，大都露出破败痕迹。
孙德成带着四人大步走近侧门，一个年轻门房问道：“请问贵姓，找府中何人？”
孙德成还没出声，旁边一个老门房惊喜道：“这不是孙大爷吗？孙大爷请进，是来找五爷的吧？五爷正好在家。”
老门房说完，回头对年轻门房交代道：“这是五爷表兄，延安卫千户。”
又忙不迭引着孙德成进了侯府，带到一个小院子门前，扬声问道：“五爷起床了吗？延安孙爷来访。”
院内一个懒洋洋声音传来，“谁呀？进来吧？”
孙德成等人进了院子，见院中站着一人，三十七八岁上下，身材修长，面容白皙，整个人透着股懒洋洋的气息，见到孙德成，脸上露出笑容，上前施礼道：“见过表兄，不知表兄上门，未曾迎接，实在失礼。”
孙德成笑道：“见过表弟，几年没见，表弟气度越发不凡。”
张金星微微一笑，伸手虚引，道：“表兄，进里面坐下谈话。”又叫来下人，招待四名随从。
孙德成道：“这两盒留下，那两盒等会给侯爷送去，易明，你先去歇歇，到时我再找你。”马易明向两人点点头，跟着下人去了。
张金星看着孙德成说话，目光闪了闪，也没说什么，两人一起进了中堂，坐下说话，闲聊了两家家庭情况，张金星道：“表兄这次来南京，是找大哥有事吗？”
孙德成点头笑道：“却是受人之托，有项生意要和侯府合作。”
张金星眼睛一亮，喜道：“是何生意？居然要整个侯府出面？说来听听。”
张家近年来，几项生意都逐渐转差，几乎入不敷出，见有生意上门，自是欣喜异常。
孙德成笑笑说道：“是陕西一大豪强，欲在南直隶建一个大作坊，初步预计千人以上，如侯府愿意合作，帮忙解决官场及勋贵方面麻烦，愿意出二成干股，或者每年奉上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
张金星眼中亮光更甚，笑道：“这些土财主可真有钱！不过一个地方豪强，要和侯府合作，还差了些，这个分成还得再说。”
孙德成微微皱了下眉头，道：“表弟，你看侯爷是否在家，我一并详细说来。”
张金星站起身道：“在呢！我们这就去找大哥，大哥应该也会有兴趣。”
孙德成扁扁嘴，知道这表弟其实已经十分兴奋，这项生意能为侯府带来每年五千两的收益，侯府的经济状况可就完全扭转，算是为侯府立了大功，他在侯爷面前自是水涨船高，大有好处。
两人转到侯府主人航海侯张金良居住的院子，对门口侍女道：“大哥用过早餐了吧？快去通报，就说我跟陕西孙表兄有要事相商。”
侍女看了孙德成一眼，转头进了院子，不一会儿，出来道：“侯爷让五爷和孙爷到花园说话。”说完，带着两人进了院子，来到花园中。
年近五十的航海侯张金良，正在院中树下缓缓打着长拳，见两人进来，慢慢收了架势，招手让两人过来，孙德成忙跟了过去，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道：“见过侯爷。”
张金良道：“自家人不必多礼，起来坐吧！”
孙德成小心坐在树下石凳上，自有侍女奉上香茗，就听张金良道：“你是玉茹姑姑家的孩子，叫孙德成吧！”
孙德成忙颔首道：“是，侯爷记性真好！”
张金良叹道：“玉茹姑姑出嫁那年，我是三岁还是四岁来着，不想一别就是四十多年了，我们也都老了！”
孙德成恭维道：“侯爷神采奕奕，身轻体健，还能管教我等五十年呢！哪里老了？”
张金良听多了这些奉承，也不在意，问道：“你大老远来，是有何事？”
孙德成忙郑重道：“小弟此次前来，是受陕西一大豪所托，来南直隶寻一合作伙伴，我见收益尚可，特来问问侯爷，对着生意是否感兴趣？”
张金良轻轻吹了吹茶汤，慢慢喝了一口，淡淡道：“说来听听。”
“此人名岳不群，是西岳华山派掌门，欲在江南之地建一纺织作坊，初步预计用工千人以上，如侯爷有意，为其处理官场及勋贵方面麻烦，愿奉上二成干股，或者每年五千两银子。”
张金良神色一动，终于正眼看向孙德成，道：“这地方豪强，多横行乡里，名声可不太好。”
孙德成笑道：“这华山派和一般豪强不同，属名门正派，倒不曾听说有为乱地方之事，跟武当派差不多。”
以武当为例，却是武当派在宫中甚有地位，多位皇帝信教，皆有武当派人讲解道经，皇亲贵族都有所闻。
“跟武当差不多，嗯，华山也是道教门派？”
“是，好教侯爷知道，华山派亦属全真一脉，在陕西极有权势，整个陕西无人敢摄其锋芒，掌控整个陕西的江湖势力。”孙德成解释道。
张金良皱皱眉，道：“地方上有如此豪强，陕西督抚不管管？”
孙德成苦笑道：“侯爷久居高位，这些事也不会传到您的耳中，其实不止陕西，河南河北两湖山东山西，四川云贵，福建广东，皆有此等豪强，官府之人管不了，也不敢去管。”
张金良大为惊奇，问道：“居然有此事？”
孙德成道：“如侯爷有兴趣，那我就说说，侯爷也算听个趣事。”
张金良道：“嗯，你说。”
“这些门派人等，各有武功传承，数百至千年不等，其自称武林人，或江湖人。”
张金星在旁边道：“就是取处江湖之远的意思？”
“是的，这些江湖之人，也分正邪两派，这邪派之人呢，就是我们常听到的，打家劫舍，绑架勒索之类的，称之为江湖黑道。”
“现在黑道的盟主叫日月神教，据说开平王常王爷，就是出身于这个帮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