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另辟蹊径

徐家堂屋。
里正坐在最上面的主位上，往下左边是徐大海，和陈氏，右边是徐兰和张氏，徐大娃因为不方便下床，缺席。
堂屋外面站着不想离开的村民们。
一般能请出里正来主持商讨的事情都是大事，村里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这种事情了，没想到在徐家看到，而且还是关乎不敬长辈这样的大事。
里正环视一周，才道：“陈氏，你可以说了。”
陈氏早就等着，她立刻道：“里正，今早上徐兰这死丫头就要赶我走，指手画脚十分不尊敬长辈，我是她奶奶啊，她这样跟我说话，大家伙说该不该？”
门口听着的村民见陈氏问，一个个瘪瘪嘴没说话。
里面有不少跟着徐兰进山采草药的村民，自然是偏向徐兰的，更别说陈氏之前对这丫头如何她们都看在眼里。
今要不是里正在，她们说不准还会刺陈氏两句。
陈氏见没人搭理自己，气的咬牙，心里一个劲的诅咒。
里正听完，转头看徐兰，“徐兰丫头，陈氏说的你可认？”
“里正爷爷，我认。”徐兰面不改色。
张氏吓一跳，赶紧道：“兰儿，你怎么能承认呢！”
他们这里虽然是个小村子，但规矩严格，再加上里正又是个刚正不阿，黑白分明的。其他时候还好，今天里正在这里，一旦不尊敬长辈的罪名定下，那可是要受惩罚的！
陈氏见徐兰认下，几乎要欢喜的跳起来。
徐大海则皱着眉头，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并未开口。
里正似乎也没想到徐兰会这么轻易的认下，“徐兰丫头，你一旦认下，这罪名可……”
“里正爷爷。”徐兰笑了，还笑得很灿烂，“我的罪名我认，但我奶奶的罪名，她也应该认下。”
谁都没想到徐兰会这样说，陈氏的笑僵在脸上，接着怒道：“我有什么罪名，我就算有罪名那也是当初没有打死你！”
“里正爷爷，你看，奶奶承认了。”徐兰笑容更灿烂。
“我认什么了！”陈氏发觉她有点跟不上徐兰的思维。
“奶奶认下了要打死我的罪名，认下了欺辱打骂我的罪名，认下了卖孙女的罪名！”
几个罪名下来，不止陈氏蒙了，外面瞧着的村民也有点楞。
“胡说八道！”陈氏狠狠的剜徐兰一眼，“我没有认！你休想我认下这些罪名！”
“奶奶不认，也就是间接承认，你打我，骂我，要卖了我了。”徐兰淡淡道。
陈氏顿时气的一个倒仰，手指哆嗦的指着徐兰，“你……”
上位的里正赞赏的看了一眼徐兰，对她聪明伶俐和另辟蹊径的说法，这丫头心思通透，从一开始就知晓她不敬长辈的罪责是逃不掉的，所以她干脆不逃，直接承认下来，接着又设下言语陷进让陈氏乖乖掉下去。
这等智慧，着实让里正有些刮目相看。
“里正爷爷，大家都说你最公正正直，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徐兰望着里正问。
里正点头，“不错，有错就要罚，无论是谁。”
“既如此，那里正爷爷今天就一件事一件事的论，定下惩罚吧。”说着，徐兰看向陈氏，笑得讽刺，“我想奶奶也会尽力配合的。”
陈氏早就已经被徐兰一句接着一句的话给整蒙了，她怎么就没想明白，明明她占理，反而天平歪倒徐兰那边去了。
陈氏被噎得说不出话，里正也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既然两方都没意见，那便开始吧。”里正说着，把目光放在徐兰身上。
徐兰立刻道：“我认今早上对奶奶有些出言不逊，甚至说过是她来到我家里，家里才开始倒霉，甚至大哥的伤也是奶奶克的。”
对自己说过的话，徐兰承认。
里正稍一挑眉，似乎没想到徐兰竟然这般敞亮，难道她不怕事后的惩罚？
围观的村民听了忍不住开口替徐兰解释，“里正，徐兰丫头虽然说了这些话，但我们相信，她应当不是故意的，一定情有可原。”
“是啊，里正，徐兰这丫头我们都是看着长大的，平常那里对陈氏说过一句重话，里面肯定有缘由。”
大家七嘴八舌的着急替徐兰解释，陈氏气的差点再次晕过去。
瞧瞧这都是什么人，她怨毒的眼神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彷佛要死死的记下他们的样子，日后报复。
里正不偏袒，看着徐兰，“徐兰丫头，其中可有缘由？”
徐兰看着脸色铁青的陈氏，笑了，“自然有缘由，昨日夜里，娘照顾大哥一整晚，早上我担忧娘的身体，便让她回屋休息会儿，谁知奶奶就骂起来。其中不入耳的话我便不一一说了，不过是奶奶先说我是灾星，是我害的大哥摔下来伤了腿。我一时气不过才回了同样的话。”
大家听到这话，那里还搞不懂是怎么一回事。
是陈氏自己先说徐兰丫头是灾星，徐兰丫头是一时气不过才回嘴的，至于后面说的要赶陈氏出去，自然也就是气话！
大家明白了，这下看向陈氏的眼神就充满了鄙夷。
“真好意思说徐兰丫头不尊敬长辈，我要是有这样的长辈，我也受不了要回一两句。”
“可不是，还是兰丫头的亲奶奶呢，要不是族谱上写着，我还真以为不是亲生的，谁家亲奶奶会这样对待孙女！”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听在陈氏耳朵里，气的差点一口闷血吐出来。
“你，你们……”
有人回道：“你既然做的了，就别怕我们说。难不成我们还说错了？”
里正看陈氏摇摇欲坠的身子，开口道：“好了，徐兰丫头虽然事出有因，但规矩在，不管如何，只要辱骂了长辈，罪责是逃不掉的。”
说着，看向徐兰，“便罚你每日给各家各户清扫门前赃物，你可认？”
村子里几百口人，要每家每户认真清扫下来，着实不容易。
不过徐兰面不改色的应下，“好。”
听到这个惩罚，陈氏心里才畅快一点，彷佛出了一口气。
不过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里正又说：“徐兰丫头的惩罚定下，那便来算算陈氏你的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