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交白卷的少女

“咳咳……”季幼青咳出了眼泪。
周素丽急急忙忙的给她递纸巾，“你看看你，怎么把自己呛到？”某人完全没有察觉到，是自己的那句话引发的效果。
“咳咳。被辣椒呛了一下。”季幼青掩饰着。
周素丽赶紧给她递了杯水。
喝了两口，季幼青缓过气，对周素丽道：“他在医院工作，所以比较忙。你不要胡乱揣测。”
“原来是在医院啊！”周素丽了然。
突然，她眼底迸发出光彩，小声惊呼了声，“穿制服的小姐姐，更可了！”
周素丽在一旁自顾自的幻想，动漫里那些身材妖娆，长相甜美的护士和女医生。她的描述，却让季幼青脑海里浮现出唐钰穿护士裙，戴着金色长卷发，画着浓妆的样子。
“咳咳！”猝不及防的，季幼青又把自己呛了一下。
水杯里的水，也差点洒了出来。
“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一直呛着。”周素丽停止了幻想，注意力放在了季幼青身上，再次给她递纸巾。
“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辣。”季幼青解释了一句。
“辣？”周素丽疑惑的看了看桌上的菜。
“嗯。”季幼青淡定自若的点头，在心里补了一句，‘辣眼睛。’
“你挺能吃辣的啊，今天的菜我也觉得不怎么辣啊！”周素丽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小小的疑惑。
季幼青冲着她微微一笑，垂眸喝水。
……
高一10班，这一节是数学课。
林璇站在讲台上给学生讲题，讲桌上，还放着上次随堂考的试卷。
里面夹着一张空白卷，不时提醒着林璇的视线扫过邹婷婷。
‘她是课上第几次走神了？’林璇在心中自问。
同时，她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恐怕邹婷婷这一整节课，都根本没有在听她在讲什么内容。
“……好，下面我们来看看这个题型的第二种解法……”林璇收敛思绪，继续给学生们讲题。
离下课时间还剩最后十分钟时，林璇开始发随堂考的试卷。
“这一次的随堂考，主要是检查一下同学们对上个月所学到的新知识掌握得怎么样。咱们班大部分的同学，对新知识的掌握都还不错。但也有一小部分同学，对新知识点的掌握还不够熟练。卷子先发下来，你们自己看看，错了的题，你们可以再想想怎么解，明天的课，我们就讲这份试卷。”
林璇交代完毕，把空白卷抽出来压下，剩下的卷子交给数学课代表发下去。
“邹婷婷，跟我出来一下。”林璇看向那个在课堂上发呆的女生。
第一遍，林璇没有得到回应。
“邹婷婷？”林璇不得不喊了第二遍。
可是，邹婷婷却依然无动于衷。
“婷婷！”邹婷婷的同桌暗地里拉了拉她校服的衣角。
邹婷婷因为身体被扯动，才茫然的转过头看向她。
“林老师叫你。”同桌小声的提醒。
仿佛这一刻，邹婷婷才回了神，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看向了皱眉的林璇。
“邹婷婷，你跟我出来一下。”林璇再次把话重复一遍，然后拿着那张空白卷，走出了教室。
邹婷婷慢吞吞的站起来，被老师叫出教室，木然的脸上也没有太多表情。
“婷婷你没事吧？”同桌关心的道。
邹婷婷缓缓摇头，默默走出教室。
还未下课，教室外很安静，林璇就等在了走廊尽头的平台上。她在等邹婷婷过来，少女逆着光，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邹婷婷走到了林璇跟前，低着头没有主动开口。
林璇表情严肃的问，“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出来吗？”
邹婷婷依然没有反应。
林璇皱了皱眉，将手中的空白试卷递过来。“为什么交白卷？上面的题是不会，还是不想做？”
邹婷婷还是沉默。
林璇心口有些憋火。她自认自己对学生已经很温柔了，可是却被眼前的少女挑起了火气。“邹婷婷回答我！”
“不是说只是小测，不记入档案么。”邹婷婷扭过头，声音几不可查。
“……”林璇抿了抿唇，皱眉沉声的问：“这就是你不写卷子的理由？”
“老师就当我不会做吧。”邹婷婷还是侧着头，没有去看林璇。
她这样的态度，让林璇的眉头皱得更深。“邹婷婷，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没什么。”邹婷婷逃避的道。
“你……”
“林老师，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教室了。卷子我是没做，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邹婷婷打断了林璇的话，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林璇的错觉，在邹婷婷离开的时候，她通过吹入走廊的风，依稀听到了一句破碎的话——
‘反正，也不会有人在乎。’
与邹婷婷的谈话，让林璇心情变得沉重。
回到年级组的办公室，她在门口遇到了高一10班的班主任。
“林老师下课啦。”10班的班主任热情的向林璇打招呼。
林璇回过神，脱口而出，“王老师等一下。”
“嗯？林老师有事？”王老师手里拿着保温杯和教案，在林璇的声音中转过身来。
林璇喊住10班的班主任时，并未经过思考。
现在把人喊下来了，又突然间不知道该不该和王老师谈一谈邹婷婷的事。
“林老师？是不是班上有学生不听话，惹你生气了？”10班的班主任王老师的头顶有些秃，笑起来像尊弥勒佛，很平易近人。
“不是，没有。”林璇连忙否认。
王老师笑道：“那群皮猴子，如果惹你不开心了，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去收拾他们。”
“谢谢王老师，10班的同学们都很好。”林璇微笑。最终，她还是没有把邹婷婷的事告诉王老师。
主要是，她不知道该不该说，要怎么说。
……
文秀岫今天返校了。
继上一次的交谈后，文母的态度变化很大。
她心中，始终还是在乎这个女儿的，也相信了季幼青的话。所以，在文秀岫返校前的头一天晚上，主动给季幼青打了电话。
今早，周老师特意来找季幼青，也告诉她，昨晚文母也给她打电话了。希望周老师这位班主任，在学校里多留意文秀岫。
“唉，现在知道这么做了，早的时候干嘛去了？”周老师早上离开季幼青办公室的时候，感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