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把自己当成礼物

秦允声迅速冲进钢琴房，推开门，钢琴声更加入耳。
他看到林兮尔正坐在钢琴前，一曲《时光》行云流水，手指灵活地在黑白琴键上跳动。
林兮尔闭着眼睛，长而密的睫毛似两个小团扇，在眼睑处形成阴影。
她没有任何表情，连秦允声来了也不知道，自顾自地弹奏着。
秦允声没有打扰她，站在一边静静地听她把这一曲演奏完，待他睁开眼睛，他立刻凑上前，问：
“鹅宝，你能听见了吗？”
她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看见他来了，拿出笔记本写下一行字：
兮：我能感觉到手指的震动。
“……”原来如此。
她的听觉并没有恢复，之所以能把《时光》弹奏到这种程度，除了对这首曲子十分熟悉之外，手指感觉到的震动也帮了不少忙。
秦允声苦笑，鹅宝这是要朝着贝多芬的路子去了呀。
当天才作曲家失去了听力，就好像舞蹈家折了双腿，歌唱家哑了嗓子，美食家丢了味觉，画家被切断了手指。
这是致命伤。
至少《第二指》里，周南断了第二根手指，就彻底黑化了，变成了杀人魔头，最后自我毁灭。
他怕，如果再这样下去，鹅宝也会接受不了。
她曾经能听到一般人听不到的声音，她可以以此创作出一首首惊艳世界的名曲，她可以探知一个人的心跳，以及所有象征生命的声音。
但现在，一切归零。
虽然秦允声极力掩饰他失落的情绪，虽然他演技很好，但还是有那么一丝哀伤不听指唤，流露出来，被林兮尔察觉到了。
她淡淡一笑，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他身边。
她拿起笔记本，写着：
兮：可以给我唱歌吗？就唱《时光》
秦允声微愣：可你听不见啊
兮：没关系，你唱吧。
林兮尔冲他歪歪头，眯眼笑着，一脸期待。
秦允声有些犹豫，她听不到他的声音，不是会更难过吗？
但他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哼唱起那段熟悉的旋律。
而就在他唱到第二句是，林兮尔突然抬起手，把自己的手指轻轻放到了他的声带上。
秦允声瞳孔微张，突然明白了她什么意思，他没有停下来，继续唱着那首只属于他和她的《时光》。
震动，她的手指能感觉到他声带震动的频率。
轻重缓急，就如她刚才在钢琴上演奏的一样。
她虽然耳朵听不见，但她的心能听到。
她爱他，始于他的声音惊艳了她的世界的那天；
但其实她一直知道，她现在爱这个声音，是因为这个声音属于他。
她喜欢的是他的人，和他的魂。
就好像她的所有奇怪的症状都可以归结为“秦允声依赖症”一样，声控也是。
这个困扰露易丝医生的重度声控的毛病，归根结底，不过一个他。
秦允声的声音逐渐哽咽，他鼻子泛酸，眼眶微热，他的脖劲可以清楚感觉到她手指的触摸，有些凉凉的，但很温柔。
他唱到一半唱不下去了，突然长臂一捞把她抱进怀里，贪婪地嗅着她的发香，手臂收得很紧，几乎要将她融入他的骨和血。
林兮尔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拿出笔记本写了一句话：
兮：不要为我担心，只要你还要我，我就是不会被打倒的小强。
有没有听力我都能活下去，但若没了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真的——走火，入魔。
*
几天后，秦允声发了一条微博视频，他本人出镜，宣布今年的生日会取消。
“大家好，我是秦允声。先跟大家说一句对不起，曾经答应大家在我生日那天的演唱会临时取消了，主要是因为我家鹅宝她生病了，她现在耳朵暂时听不见，我把最近所有的档期全部都推了，只想好好照顾她，陪她到听觉恢复。为了补偿大家，我设计了一个手账本，里面收集了我的一些比较经典的歌曲的乐谱歌词，还有一些电影的定妆照，以及我出道这些年的一些小小感悟，一些祝福语，免费送给买了生日会门票的各位。”
秦允声此视频只有一分钟，从它发出之后就在全网疯传，粉丝们都炸了，视频里透露出几个劲爆的点，足以吵翻天。
秦天王的生日会取消让很多抢到票的粉丝宝宝伤心透了，但他们除了拿到全额退款后，还免费拿到了秦天王独家的手账本，这让很多没抢到票的粉丝宝宝再次眼红了。
靠！没抢到票就算了，现在连秦天王的福利都没她们的份！
羡慕归羡慕，但绝大部分人关注更多的还是鹅宝宝耳朵听不见这件事。
乖乖，那可是8度老师啊！天才作曲家耳朵聋了，引起了整个音乐圈的大地震，这不上热搜谁上热搜？
林兮尔也出来表了态。
8度是仙女V：“让大家担心了，我的耳朵最近的确出了问题，但医生说器官是完好的，所以不久就能恢复。我还要给秦天王写曲呢，怎么可能会聋？放心吧”
狗妹儿：“呜呜呜会长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削他！”
大地之母：“8度老师一定没事，音乐界少了8度老师是巨大的损失”
野生小草莓：“8度老师你开什么玩笑，耳朵聋了？完了完了，程北萧那个老油条肯定得捂着钱包急坏了！”
星元娱乐程北萧V：“程唯，你欠打了是不是@野生小草莓”
野生小草莓回复星元娱乐程北萧：“……哥，你怎么发现我的，我擦！”
星元娱乐程北萧V回复野生小草莓：“不是你自己到处宣扬是我妹的么，一副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架势，我想不发现你都难。”
野生小草莓：“……”
浅忆balabal：“哎呦我去，草莓你真的是程大BOSS的妹妹，一直以为你开玩笑呢”
解方程能手：“你们还谁有马甲，赶紧自曝，不然到时候小皮鞭伺候”
星元娱乐程北萧V：“8度老师好好休息，曲子不急，您的身体最重要。@8度是仙女”
鱼我所欲也：“霸道总裁程大老板在8度老师面前都得恭恭敬敬的，这就是作曲界的天花板8度的魅力”
野生小草莓：“哥，你真狗腿鄙视鄙视”
我是小白菜：“希望会长早日康复”
蓦然回首一条狗：“希望会长早日康复+1”
背完长恨歌：“希望会长早日康复+1”
语文课代表：“希望会长早日康复+1”
……
最后，#希望会长早日康复#成了热搜话题，全网都在给林兮尔祈福。
大家也很好奇为什么8度老师的耳朵会听不见，但官方有一引导舆论往别的方向走，所以这个话题没炒起来。
至于林兮尔本人，此时此刻正在苦恼着要送秦允声什么生日礼物。
这家伙什么都不缺，好像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她想过学那些心灵手巧的女生做顿饭，但为了秦允声的生命安全，还是算了吧。
她曾经给林玖做过饭，结果把那小子送进了急救室，食物中毒了。
自此以后她就再也没敢进厨房。
林兮尔求助强大的度娘，在搜索框里键入词条：男朋友过生日送什么
网友们的回答千奇百怪，大多平平淡淡，吸引不了林兮尔的眼球，有很多建议说得很虚空，像什么“有心意就好”“你过生日时他送了什么价位的”“自己DIY”“平平淡淡才是真，礼物送多了到时候分手很麻烦”。
林兮尔真的很想把那个诅咒她分手的网友脑壳敲碎。
还有个网友特别耿直，直接说了一句废话：他喜欢啥你就投其所好呗。
林兮尔先是鄙视了一番这种谁都知道的废话，但转念一想，秦允声喜欢什么呀？
百度百科上官方发布的那些爱好，都是为了营销“治愈系暖男”的人设，像什么吸猫一族、K歌小天王、滑板玩得溜、旅拍、扶老奶奶过马路之类的，能有三成是真的就不错了。
真是的秦允声跟那些不沾边，要说他爱好打人还差不多。
林兮尔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解秦允声了，但还是想了半天不知道送什么礼物才好。
所以耿直如她，决定亲自去问寿星本星。
她跑到厨房，拍了拍正在切菜的秦允声的肩膀，冲他举起笔记本。
兮：你有最喜欢的东西吗？
看着这个问题，秦允声微微一愣，他轻扬嘴角，在水池里洗了下手，然后拿起笔写道：
声：我最喜欢的，是你呀
林兮尔眉头跳了一下。
兮：我说的是物品，不是人。
声：那还是你。
林兮尔：“……”
原来她在秦允声眼里就是个东西:)
林兮尔嘴噘得老高，噤了一下鼻子后就走了，秦允声轻笑，两眼宠溺，继续切菜。
一脸挫败的某兮，在QQ群【秦天王老婆后备军团011】发牢骚。
自从她的身份曝光，她在群里的头衔真的就从贵妃升级成了皇后，实现了当初的誓言。
（皇后）声哥哥的小公举：“男朋友过生日，该送什么，各位有什么好的建议”
（德妃）天上掉下个宝哥哥：“我赌十根辣条，会长在秀优越感，大家快欺负她微笑”
（群主）大包子：“你以为我会给你讨好秦天王出谋划策？高冷@声哥哥的小公举”
（管理员）扒拉扒拉小魔仙：“8度老师，自从你身份曝光，就已经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了，还诈什么尸微笑”
（昭媛）小黄鸭：“会长最近耳朵听不见，欺负她的最好方法就是用方言发语音，无法转换文字的那种，但善良的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昭仪）声声声声哥：“嗯，你善良，然后把方法传授给大家。真卑鄙呀，你个小婊砸狗头狗头”
（昭媛）小黄鸭：“狗头狗头”
（皇后）声哥哥的小公举：“我刚才问他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他竟然说是我，我又不是东西！”
（昭仪）路见不平走为上计：“凡尔赛大师，呵呵”
（群主）大包子：“会长，你是真傻蛋还是假聪明，秦天王都说最喜欢你了，你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他不就得了”
（管理员）秦美人的浏阳河：“我不对劲，墙很白，还掉灰”
（昭媛）秦夫人一号：“群主带头开车，我要举报你们滑稽”
（才人）二月里来迎春花：“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和秦天王的女朋友在一个群里，听她秀恩爱！竟然还想磕一磕QAQ”
（昭仪）软绵绵：“最好现场直播，我不差那点流量”
（管理员）扒拉扒拉小魔仙：“单身狗已经被虐伤了，求放过白旗”
……
林兮尔被这些人说得脸都红了。
……既然他最喜欢的是你，那你就把自己打包送给他不就行了……
难道秦允声刚才的话，就是在暗示她这个？
她刚刚还真就没往这方面想。
不过也有可能，秦允声那家伙早就想把她吃到肚子里了，上次因为大姨妈她逃过一劫，之后他就再也没提出过这个需求。
但他怎么说也是二十六岁的老处男，生理需求旺盛的年纪，再过两天，就二十七了。
二十七岁，突然发现，他都这么老了！
林兮尔突然感觉自己是一棵即将被老牛吃掉的嫩草，瑟瑟发抖。
不过，如果他刚才真的是在暗示她那个方面，那就——
满足他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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