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百花楼前是非多
一路走来,福至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陆庭早就看在眼内,猜到他心里想什么就是不解释,看看他能忍多,直到被自己派去抓螃蟹,还是没有开口。
陆庭对福至越来越满意,虽说不是很精明,但是很忠心,对自己的话会不打节扣地执行。
要是有个下人,有小俏婢的脑子和福至的忠心,那该多好,最好还是婢女,有小俏婢那样赏心悦目的颜值,那就更好了。
陆庭摇摇头,伸了伸懒腰,准备去街头的荣记杂货铺买点香味、调味料一类,馋了好些天,是时候吃好好吃一顿螃蟹大餐,吃螃蟹酱料很重要,家里只有一些下等粗盐,没好的调料简直就是浪费那么好的螃蟹,想吃得好,调味料不能省。
吃完螃蟹,还准备做一些蟹黄包,坐落在秀水街头的荣记杂货铺主打各种调料,不少是胡商千里迢迢从西域运来。
秀水街除了青楼妓院,还有不少像绸庄、胭脂铺、杂货铺、银楼等商家,来这里不一定就是喝花酒,刚才福至明显是误会了,不过陆庭没有解释的必要。
陆庭来秀水街原因有二个,一是经过自己观察,秀水河的螃蟹品种优个头大,二是做蟹黄包要的调料有些多,荣记杂货铺的品种很齐全,有的人来秀水街的目的很单纯,来秀水街就是为了寻欢作乐。
例如吴林。
不是冤家不聚头,陆庭路过百花楼时,刚好碰到从里面走出来的吴林,而吴林搂着的,正是前身最迷恋的百花楼红牌小香儿。
苏州城不小啊,怎么哪哪都有他,陆庭有些不爽,不过今天有正事要做,不想节外生枝,把视线移开径直向前走。
陆庭不想节外生枝,可吴林不肯轻易放过他,看到低头离开的陆庭,好像发现金元宝似的眼前一亮,连忙叫住:“这不是陆庭吗,走那么快干嘛,看到老朋友也不打一声招呼,对了,还有老相好呢,对吧。”
说话间,还在小香儿那翘翘的臀部捏了一把。
小香儿惊呼一声,知道吴林想要什么,有些娇嗔地给吴林抛了一个媚眼,然后娇滴滴地说:“这不是陆公子吗,有些日子没来看奴家了,不会厌烦了奴家吧?”
嘴上挑逗着陆庭,人却往吴林身上靠,头都枕在吴林的怀里。
对小香儿来说,谁有钱谁就是真爱,吴林虽说没陆庭长得好看,可是吴署正的儿子,有钱有势,而陆家遭到横祸后,富家子变成穷家弟,连茶围都打不起,听说在客来居做一个小记帐,小记帐一个月能赚几个月钱,这种穷酸哪里还有价值。
吴林伸出左手示威似的揽着小香儿的细腰,右手一抖,手里的锦扇唰的一声打开,只见扇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人不风流枉少年”七个字,很风骚地摇着。
动作很洒脱,表情也很到位,只是配上他的大盆脸小缝眼,还有五短身材,有点像母猪扮貂蝉的感觉,嗯,颇有喜感,不当喜剧演员真是浪费人才。
就这?还想刺激自己?
要是前身,估计气得七孔生烟,冲上去跟吴林拼了,可陆庭不是前身,闻言不在意地说:“逢场作戏的事,香儿姑娘不会当真吧,再说了,香儿姑娘不是找到接盘吗,可惜香儿姑娘的眼光真是很一般,挑了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银蜡枪头。”
说到底就是一个青楼女子,又不是相情相悦,也就是各取所需,这个小香儿,哄前身花不少钱捧她,一旦没钱了,马上翻脸不认人,还移了前身的盏,现在为了讨好吴林,故意挑衅自己,对这种女人,半点脸面都不用给她留。
话音一落,不仅是小香儿,就是吴林的脸色都变了。
小香儿觉得以自己的魅力,还能左右陆庭的情绪,最好陆庭还愿为她做任何事,没想到陆庭一点都不在乎,心中有种若有所失的感觉,而一份若有所失,很快化作愤怒,吴林看着陆庭的眼神有些怨毒,还想说自己昨晚怎么销魂,好好气一下陆庭,结果陆庭一点也没在意,反而讽刺了自己一番,陆庭没气着,自己反而被气了,有种全力一拳打到棉花上的难受感。
接盘是什么不清楚,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词,还当从说自己哪方面不行,这可是吴林禁忌,一听到脸色大变。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好歹也是署正的儿子,自己不要脸面吗。
吴林冷笑地说:“陆庭,你当日为了小香儿还投河呢,这么快就忘了,看来传言是真的,攀上王家做了软饭王,有了新欢忘旧爱,没想到你是这般薄情寡义的人。”
又是软饭王,陆庭一听内心抽搐一下,气得直咬牙,自己就是说个笑话,小俏婢竟然宣扬出去,无论什么时候,幸灾乐祸的人跟眼红的人一样多,这个外号怕是难甩了,晚点找她筹钱时,一定要她出多点血。
“吴公子不要跟这种命贱福薄的人计较”小香儿讽刺道:“这种穷酸连饭都吃不起,哪里还有钱来这种地方,他跟吴公子比,那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云泥之别。”
“对对对”吴林听小香儿一说,很快就高兴起来,把怀里的小香儿搂得更紧一些,炫耀地说:“陆庭,看到没有,这就是你跟我的差距,听了别不高兴,这是事实,你这个小随从长得还算清秀,玩玩断袖之瘾吧。”
陆庭很认真地点点头说:“是啊,我们真有差距,吴林你只配玩玩这些残花败柳,而本公子快要迎娶五姓女,有些人啊,就得有上进心,要不然天天穿个破鞋还以为捡到宝,傻不傻啊。”
早就撕破脸皮,自己也要去长安抱李二的金大腿去了,没必要这种小角色客气。
“哈哈...哈哈哈”吴林有些得意地放声大笑,笑得肚子都痛了,笑完挑衅地说:“想离开苏州攀龙附凤,怎么还不走?”
没等陆庭说话,吴林自言自语地抢着说:“哦,明白了,是没办理好过所,出不了远门,这么多天办不下一张小小的过所,知道为什么吗,那是本公子跟你玩,没有本公子放话,你这过所就办不下来,好歹也相识这么多年,这样吧,在这里给本公子磕三个响头,说不定本公子一高兴,你的过所就能办下来。”
又是傻又是破鞋,分明就是想激怒自己,吴林就不上这当,破鞋怎么啦,起码有得穿,总比你这个田舍奴光脚、只会耍嘴皮子强。
“磕什么头,又不是清明,上什么坟”陆庭懒洋洋地说:“就猜到是你从中作梗,吴林你不是能耐吗,有本钱卡着我的过所永远办不下,看你能卡多久,苏州的父老乡亲都作个见证,要是吴林卡不住,那就是他没种。”
办过所那天在衙署碰到吴林,以吴林睚眦必报的性格,就知他不会放过这次恶心自己的机会,让福至去看看,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现在听吴林亲口说出,知道求他也没空,反正自己准备走林郑氏的门,也不怕搁下狠话。
看到吴林脸色铁青,小香儿反手拨出头上一支银钗,手一扬,“啪”的一声扔在陆庭面前,讽笑地说:“陆公子,当日你打茶围时送奴家一根玉钗,虽说只是最廉价的青玉打造,价值不过区区十数文,可也是陆公子的一番心意,现在陆公子要攀龙附凤恨不得入赘富贵人家,奴家这支银钗就当赠陆公子的路资,免得有人说我们这些青楼女子无情无义。”
这个穷酸,当众说自己是破鞋,小香儿怒了,决定踩多陆庭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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