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坑杀降卒？

“你就是那个晴妃?”
红衣少女背对众人负手而立，听到老太妃的诘问，悠悠转过身，让迦楼罗王室的人看清她的容貌。
只见老太妃和王子俱是微微一愣，然后小王子欣喜道：“姐姐，原来你就是吴江二小姐啊！丧事都办完了吗？”
方晴：???
我什么时候办丧事了?给谁办呐?付景蓉吗？
你这小屁孩一点礼貌都没有！
老太妃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家孙儿也到了慕少艾的年纪了，眼前这位吴江二小姐，且不说身份真假，光看姿色的确是上上之选。
和吾孙儿倒也勉强相配。
罢了罢了，没看到察察眼睛都在放光了吗？
既然察察喜欢，给她个名分也行。
一念及此，老太妃语气缓和不少：“晴妃，这位便是察察王子，先前你们已经见过了。”
当初进城时，老太妃在马车里，方晴阻止察察射杀泰莎昂，她隔着车帘看得真切。
她顿了顿，继续道，“按照迦楼罗的习俗，前任金翅王的后宫女眷，也是由新任金翅王继承的，你既然是王妃，自然也应当遵从规矩。
难得察察倾心于你，先前的冒犯，只要你向察察赔礼道歉，哀家也不追究了。”
方晴低头看着足尖，笑了笑，从台子上径直走下来。
到得老太妃不远处，盯着她问道：“不知我在新任金翅王后宫中，是何品级啊？”
老太妃缓和的颜色骤然转冷，还想讨价还价，难不成你想当王后?
小小年纪就这么贪得无厌，今日不把你压下来，日后还了得?
“这是你该问的吗？”老太妃喝道，“一介牧守之女，能成为王妃已是你莫大的幸运了，岂能让你挑三拣四?”
方晴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
这老太婆，在山林里住太久变傻了吧?哪来的底气在这颐指气使?
“大胆！”老太妃喝道。
“我就笑了，老太婆你待如何?”
老太妃直接噎住，说不出话来。
察察王子看看方晴，又看看祖母，试图打圆场：“祖母，二……晴妃，你们别吵了，都是一家人，不要伤了和气……”
“谁跟你们一家人?小屁孩别乱说话！”
王子也愣住了，方晴看到他眼中的小火苗瞬间暗了下去。
“哈，哀家懂了，原来你不想做王妃。”
这时，韩1正平刚好到，老太妃瞥眼见到他，冷笑一声，指着方晴说道：
“韩太守，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吗？好好好，哀家这就走！”
老太妃抓过察察作势欲走，在场的人都默默地看着她。
她不是真的想走……
然而不论方晴，还是韩1正平都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她窘迫地踱了几步，重新收起尴尬的神色，扬起下巴道：
“哀家是这么容易糊弄的吗?战象和迦楼罗军士都要还给我们，别想赖掉！”
方晴把被风吹乱的发丝捋到耳后，笑道：“老太妃还没忘了这茬啊，正好，我今日邀约你们来此，就是要和你们算算账的。”
“好大的口气，哀家倒是要看看，这账你打算怎么算。”
方晴顿了顿，上前几步，说道：“看到这些战象没有?体型庞大，力大无穷，皮糙肉厚，寻常的刀剑都奈何他们不得——
可是啊，为了供养它们，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几乎是一匹战马的十倍，为此百姓需要承担一笔很大的赋税。”
听了方晴的话，老太妃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哈，你们凌云想养还没有呢！”
方晴挥挥手。
战象前方，军士们将草席掀开，露出了下方遮掩着的东西。
迦楼罗使团的人顿时勃然变色。
那是一排上好弦的床弩，箭矢有成人手臂粗，全部瞄准了为数不多的战象。
“你、你想干什么！?”老太妃又惊又俱，颤声问。
方晴笑而不答，军士们用行动替老太妃解了惑。
嗡、嗡、嗡......
床弩释放时特有的声音不绝于耳。
紧接着，战象的惨叫哀嚎响彻云霄。
床弩是攻城用的器械，最少需要四个人才能操弄，发射长枪一般的箭矢，箭头用了透甲锥，就算是战象皮糙肉厚也抵挡不住。
不消片刻，最后一头战象恢弘的身躯轰然倒地，至此，童靖带出迦楼罗的所有战象全部死亡。
战象的鲜血从伤口里汩汩冒出来，汇聚成无数的小溪，向旁边的大坑里流去。
“现在知道这个坑是用来干嘛的吧？”方晴转向老太妃，淡淡地道，“战象会还给你们，可死活由不得你们，想要啊，就把这批尸体运回去，不然全都埋在这里吧”。
一阵秋风拂过，吹来大坑里浓重的腥味。
老太妃腹中翻江倒海，强忍着没有当场吐出来。
“杀了、全杀了，你们就任凭她任意妄为吗！？”
她歇斯底里地向韩1正平叫着，似乎是受了惊吓，控制不住情绪了。
韩太守半阖眼眸，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现在当了太守，不能随意骂人了，这几日着实憋得慌，见到老太妃这副样子，瞬间舒服了。
“这是二小姐的意思，韩某能坐上太守的位置，全仰仗二小姐，请娘娘莫要怪罪到韩某头上。”
“啊！？”
闻言，迦楼罗众人木然转头盯着方晴，眼神中写满不可置信。
她才是如今滇城的话事人？
这怎么可能？
不等他们回神，方晴再次挥手，指向了迦楼罗的降兵！
坑杀降卒！！！
老太妃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场景，彻彻底底吓破了胆。
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迦楼罗使团顿时一阵手忙脚乱。
察察王子抱住祖母喊了几声，然后带着哭腔，颤声问：“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般狠毒的女子？简直、简直......蛇蝎心肠也不足以形容！”
“呵呵，也不打听打听，我‘血王妃’的绰号是怎么来的？童靖我都能干掉，何况几头战象？”方晴叉着腰，觉得自己老牛掰了，“另外，你以为我要对降兵做什么？真要杀降我会好吃好喝留他们到现在？”
众人闻言一愣，向降兵方阵望去。
只见迦楼罗军士们一排排站好，前排的人转回头，与后排的人面对面。
然后——
指着对方骂：“你知错没有？还敢不敢当侵略者？”
被骂的人先给自己一巴掌，高声喊道：“我错了，再也不敢啦！”
说完，两人角色互换，被骂得人再骂回去，如是循环往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