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结盟

迦楼罗老王妃携察察王子下榻翠微宫，倪原安排好所有细务，发现这些蛮人都不太好相与。
心中不喜，面上却不表现出来。
等忙完，他立即去找太守韩1正平抱怨。
“迦楼罗王室这些人，忒不是东西，一个个没见过什么世面，脾气倒是不小，难得伺候啊！偏偏二小姐吩咐对他们要以礼相待，唉......”
韩1正平笑了笑，不忘揶揄他几句：“嘿嘿，你以前在童靖手下怎么不敢抱怨？亏得你还在迦楼罗待着这么长时间。”
“哼，在迦楼罗时候，王室这帮人见了我们就像耗子见猫似的，躲还来不及，早知道是这副德行，就该把他们都除掉。”
“说话又不着调了，行了，二小姐还要与他们谈生意的，你别坏了大事。”
“用不着你提醒，我心中有数！”
现在两人虽然还会斗嘴，但这段时间配合起来还算融洽，没有发生相互拆台的情况。
韩1正平瞪了倪原几眼，笑着自言自语：“二小姐这是替朝廷稳定边疆呢，迦楼罗乃是异族之地，产出虽然丰富，但是现在太乱了，治理起来很困难，收益不高。
所以，卖王室一个面子，让他们花精力去对付童靖的余孽，只要出些钱粮和药物，就能保证昭南境内的安稳，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呵呵，”倪原也不甘示弱，冷笑出声，“谁说收益不高？迦楼罗的宝石，还有海上贸易来的香料都是稀罕玩意，一开始或许数量不多，等王室稳住国内局势，哼哼！
如若不然，萧楚费这么大力气怂恿童靖组织会盟干嘛？”
说起萧楚，两人突然也就没有了斗嘴的心思。
这一连串的变故都是萧楚到了迦楼罗之后发生的，有这么一个搅动天下的家伙在外面游荡，不知道下一次又会爆发出怎样的乱局。
韩1正平长叹了一口气，总结道：“二小姐张罗着昭南和迦楼罗结成攻守同盟，互相协助，共同清剿童靖余孽，对于迦楼罗还是昭南都是一件好事，毕竟二小姐要回去了，吴江的兵力又不足以支援。
所以，剩下的就要靠我们自己啦。”
道阻且长，唯有砥砺前行，韩1正平胸中，激扬的情绪在翻涌。
倪原听得他此言却是乐了：“嘿嘿，主要是靠你，你才是昭南的太守，我什么能力你还不清楚吗？”
说完，他拍了拍韩1正平的肩膀，神色坚毅地点头，好似在为韩太守打气。
韩1正平七窍生烟，这厮，想要偷懒干嘛正大光明的说出来？
......
翌日，韩太守接见迦楼罗王室一行。
这是昭南的事务，现在方晴代表的是吴江，不方便再出席这样的场合，加之昨日发生的事情，除了小王子，方晴不愿再和王室其他人打交道，便在伤兵营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会客的殿堂里，老太妃在上首正襟危坐，另一边，王子的目光不时偷瞟自己的祖母。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主事的人是谁。
韩1正平毕恭毕敬，拜了拜，道：“下官昭南太守韩1正平，恭迎迦楼罗太妃娘娘，王子殿下。”
其余的人跟着行礼。
“恭迎迦楼罗太妃娘娘，王子殿下......”
察察王子今日身着华丽的异族衣衫，其间缀满纯银饰物和各色宝石，腰上挂着弯刀，刀柄、刀鞘蒙了一层鳄鱼皮，外面再镶嵌着宝石。
倪原不禁感慨，没想到啊，迦楼罗王室宝库中的大部分珠宝已经被童靖抢走了，现在也进了二小姐的腰包。即便落魄至此，他们居然还这么有钱！
而韩1正平看得更通透一些，那把珠光宝气的刀见过血，这少年手上是有人命的，恐怕不止一条。
老太妃约摸五六十岁，相对朴素一些，也只是相对的。
历代的金翅王都是凌云朝廷亲封，再由朝廷昭告天下，因此作为老金翅王的亲生母亲，老太妃也是有相应品级的。
她坐在上首，目光审视地四下打量。
被她扫过一眼，韩1正平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威势。
“太守不必多礼，请起吧。”
听到她有些生硬的中州话，韩1正平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这位老太妃是好说话的，昨日下面人对迦楼罗使团的评价可是不高，还以为今天会沟通艰难呢。
韩1正平客套几句场面话，直起身来，笑道：“娘娘亲临昭南，实乃荣幸之至，您和察察王子这一路可还顺利？”
老太妃回道：“常年在山林之中活动，些许崎岖道路，早已习惯了，不值一提。”
话说得虽然不是很利索，但她礼数很周全，举止雍容得体，不愧是老金翅王的母亲。
她稍稍偏头，转向察察王子：“察察，还不快与韩太守见礼。”
小少年抚胸施个礼，字正腔圆地道：“察察见过韩太守。”
韩1正平愣了愣，他的中州话竟然说得如此标准，完全听不出口音。
老太妃带他出来，想必是让他见见世面，将来是要接手迦楼罗，成为下一任金翅王的。
如此，韩1正平更不敢怠慢了，赶紧回礼。
客套完了，谈判终于进入正题。
老太妃给王子递了个眼色，他点点头，便说道：“韩太守，滇城除掉童靖，为我报了国仇，察察感激不尽。我们此番过来，除了表示感谢之外，还想与昭南结成同盟，日后守望相助。”
韩1正平稍稍皱起眉，并没有因为王子年幼就轻视他。
从他的话中，韩1正平捕捉到关键一点：他说的是与“昭南”结成同盟，只字未提凌云朝廷。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韩1正平不露声色，试探道：“哈哈，察察王子的提议真是与韩某不谋而合，如今昭南初定，韩某手下并无多少兵马，可是童靖余孽化作流寇，活动猖獗，若是能与迦楼罗结盟，共同抵御童靖余孽，那可是再好不过。”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定下了！作为盟友，本王有些小小的要求想与韩太守商量商量。”
果然，他们是有所求的。
韩1正平打个哈哈，带着笑意说道：“不急，结盟之事还可以慢慢谈，察察王子远道而来，今日韩某略备薄酒，为王子和老太妃接风洗尘，还请先入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