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章 餐论

清晨李若虚两人刚起没多久，正想要出县尉府到街边的摊贩处吃点早餐，还没踏出院子，就被张明派过来的小厮叫过去一同用餐。
李若虚和平十方对视一眼，心知张明应当是和昨日说起的剑鞘有关，自是满是欣然的跟着领路的仆役前往县尉张明的住所。
李若虚与平十方一进房屋，张明就出言招呼两人坐下用餐，李若虚也是完全不客气，随便的坐下就端起碗喝粥、夹起饼啃饼，时不时的往自己碗里扒拉一些桌上盘子里腌制的咸菜和肉干。
吃着吃着嘴巴就越来越快，肉干嚼劲十足且肉香鲜美醇厚，腌菜脆嫩鲜甜，都是李若虚从不曾尝到过的风味。
李若虚边吃还便含糊不清的开口道“明哥，你这伙食虽然简单清淡，但是真的是好吃，别有一番风味，不比我在长安里酒楼吃到的菜味道差。
味道也就罢了，尤其是吃了之后感觉能活络气血，强化元气，这是不是药膳呀？”
张明闻言有些自得的一笑：“粥和饼都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平常的粟米和小麦制作，倒是腌菜和肉干都是我自己亲自制作的，以特殊的手法借真气蒸干水分，催发其间隐藏的元气，平日里晨间取出一些下粥和饼，别有风味，而且对身体有好处。”
“县尉真是多才多艺。”平十方尝了一口后，眼睛一亮，干巴巴的恭维了张明一句，也是和李若虚一样埋头啃了起来。
李若虚却是微微发愣，这是用功夫做菜？不自觉思绪就有些飘飞了，想起自己儿时看过的一部动画，真正的武林高手果然要钻研厨艺吗？
张明看到李若虚有些怪异的脸色，莫测笑道：“觉得很奇怪？我居然用真气做菜？
食，乃是万物生灵之必要，未达破虚，即便是能流转天地之力于掌的天人境也是最多辟谷月余，终究还是要吃东西的。
不同的食材属性对身体机能会有不同的影响，食能补身，亦能伤命，其间学问，同样的高深。
往小了说，不过填饱肚子，但若是得其道而论其间精义，也可以看作纳天地精华于己身，境界高远的宗师或许能从其间窥得道之奥妙，创出惊世武学。
甚至厨间技艺也能演化高深武学，比如庖丁解牛。
万物生息，皆有道理，关乎性命的‘食’自然也是蕴藏其间道理。”
两人也差不多吃饱了，听了张明一番别有深意的话，也是停下碗筷。
平十方显得若有所思：“一饮一啄，一行一卧，万物生息，皆有道理！？”脸色显得有些苦恼，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
李若虚却是莫名的兴奋：“那有没有像是一刀瞬间解剖好一整只牛，‘猛牛青龙斩’这样的厨技。”
张明闻言眉头一挑，李若虚这货好像没有什么感触呀，白费了一番唇舌，顿时有些兴致不高：“若有足够的武学修为，自然是可以做到的，像是掌握了庖丁解牛的高手，自然能轻易做到。
不过‘猛牛青龙斩’，你哪听来的名字？”
“没什么就是突发奇想而已，不必在意。”李若虚打了个哈哈道。
张明盯着李若虚看了一会，缓缓开口道：“若虚兄弟，你觉得食的道理是什么？”
李若虚脸色一正，认真思索片刻后道：“如果要下个定义的话，吃东西就是从外界天地补充生命必须的能量。
要延伸出点什么理论的话的话，可以说是纳天地精华于己身，偏激一点，匆外界天地掠夺能量强化自己的小天地。
真要延伸总会有许多的角度，许多的意义。”
张明闻言脸色一定，愣了一下，目光明灭不定，许久之后，脸色一轻，像是想通了什么，释然笑道：“不同的角度延伸不同的道路，个人有个人的道路。
道无定数，因为人无定数，反过来说，人心恒定，则吾道有定！
李若虚，你可想好了继续走下去，接下去危险会越来越大。
你若是不愿意，现在可以回身，天地之大，随意往之。
我可以另找他人去往西域。”
“这是什么意思？劝我放弃？搞得好像我可有可无的一样。”李若虚闻言一脸懵逼，不过还是慎重思虑一番后，开口道：“半路放弃，肯定是拿不到路终点的奖品了吧。”
张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李若虚见状轻轻一笑：“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我都走到这里了，不会就这么简单放弃的。
再说路是自己选的，哪能还没遇到真正的困难，就先打退堂鼓了。”
“好！”张明闻言大声笑道，起身往自己卧房的书架前取来一把青木剑鞘，递给李若虚。
“这就是平天剑的剑鞘？”李若虚好奇的打量手中的剑鞘，看上去是木头质感，入手却极沉，似乎不同寻常。
废话！当然不可能只是普通的木头剑鞘了。
李若虚左右看不出什么不凡之处，于是有看向张明。
张明微微一笑：“剑鞘从来是为了收剑的，也只有这流传百年的剑鞘才能限制住平天剑的无穷煌煌剑气。
………………
好了……
你们两可以回去做自己的事了了，等那边武林各方高手有了动作，我会派人通知你们。”
“哦！”李若虚见张明下了逐客令，应了一身，握着很有手感的青木剑鞘，起身和平十方一起离开了张明的住所。
………………
直到两人走后，张明依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周身莫名气韵荡漾，气息流转间穿出阵阵剑吟，同时手边的长刀也是无风自鸣，刀剑交鸣充斥房间。
许久后，房间内慑人的气息平静下来，张明左右手捏了捏拳头，长吐口气，意味莫名的微笑自语道：“没想到却是被那小子点醒了。
阴爻、阳爻两仪相合，变化四象…………
只是，刚柔，动静，寒热，玄黄，快慢，虚实……始终不定，难以取舍。
…………
今日方方明我之两仪。
刀者，一往无前，秉承正气，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剑者，曲直如意，恪守行德，变化万千，秉念为一。
归元，不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