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真假

哈维暂时离开了特别行动部，他打算去一趟侦探事务所，阿贝给自己留言说今天有事要商量。
拧开出租公寓的房门，哈维走了进去。
阿贝不在，大概是还没到。
哈维捅了捅壁炉，把里面的火星翻了出来，轻轻吹了吹气，点燃了木炭。
火焰慢慢腾起，给冰冷天气下的房间带来了温暖。
待火势较大了之后，哈维往里扔了几块干柴。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相当令哈维享受。
他拿起今日的报纸，将单人沙发搬到壁炉前，安心地瘫了下去。
但是打开报纸时，他却看到了不该出现这里的东西。
一只纸折成的小蜘蛛。
这次没有刷拟态涂料。
哈维嘴角抽了抽，这应该不是肖恩先生。
他早已得出结论，每个纸人都有自己的偏好，比如肖恩先生是千纸鹤，连研究所都叫迪·肖恩的千纸鹤养殖场，足以见得肖恩对千纸鹤的偏爱。
而小蜘蛛，在哈维的印象里，小蜘蛛背后的应当是艾迪主教。
那名不苟言笑的高瘦老者，瑞亚郡生命教会的两名主教之一，哈维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衣袍上绣有小麦、鸢尾花和松鼠的毛茸茸大尾巴。
他找我干什么？
哈维心里冒出疑惑。
小蜘蛛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仿佛只是一只没有任何人操控的普通小蜘蛛而已。
它往窗口的方向径直爬去，八条细腿迈得飞快，丝毫没有滞涩感。
哈维好奇地站起身，跟了上去。
对方的作态有些奇怪，好像在担心被发现，又想要与自己说些什么。
窗户为了透气开了一条小小的风，外面的冷风就从缝隙里灌进来。
小蜘蛛没有停顿地爬了出去。
哈维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到楼下之后就不动了，似乎在等待自己。
一人一蜘蛛就这么隔着玻璃对视了许久。
艾迪主教也不催促。
哈维最终合上了窗，熄灭炉火，扣上风帽，裹上大衣，拉开门走了出去。
当然，他没忘给阿贝留一张字条。
走到楼下时，在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小蜘蛛，对方仍然在耐心等待，就像一只真正的小蜘蛛等待猎物一样。
哈维不觉得自己是猎物。
他走上前去，想看看艾迪主教想说什么。
但是小蜘蛛却直接转身往前爬去。
还要走？
哈维刚准备蹲下去的身子又站了起来，有些疑惑。
这个方向是要去教会？
有什么事情非得在教会谈。
他们不会还在怀疑我吧？
哈维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自己身上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生命教会的问题，他们怀疑就怀疑吧，实在逼急了就把常青藤女士的委托抬出来。
一人一蛛，一前一后，没多久就来到了白鸽广场。
哈维看着广场中央那片高顶建筑，自己果然没猜错。
小蜘蛛爬到教会大门口后就不再隐藏行踪，光明正大地从门前进去。
哈维也紧随其后。
祷告大厅内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位老太太，手里或拿着一束小麦，或捧着一朵鲜花。
小蜘蛛没有从他们面前过，而是走了旁边的过道，朝通往后院的侧边走廊而去。
哈维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把守侧门的修道士如同没有看见哈维一般，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任由他大摇大摆地往里面走去。
哈维跟着艾迪主教来到了上次那间房间外面，一路上，他注意到生命教会暗中的警戒提高了很多。
还是吸取了教训。
小蜘蛛顺着墙缝溜走。
哈维看了看，转向面前的门。
“请进来吧。”艾迪主教这次比之前客气了许多，或许是有求于哈维的原因。
哈维推开门走进去。
艾迪主教端坐在沙发上，长长的胡须垂到了大腿。
“艾迪主教，日安。”哈维走上前去，坐到艾迪主教对面。
“日安，阿泽斯先生。”艾迪主教微微颔首。
哈维打量了一眼对方，道：“不知道您带我来这里，有什么事？”
他话说得很直接，因为对方的作态太隐秘，而自己身为特别行动部的人，是不能与生命教会搞得太暧昧的。
所以他直接地问了，而不是先开口寒暄两句。
“关于我们那件物品失窃的事情。”艾迪主教也没兜圈子，“我们怀疑过你，但是，不久后就把你从怀疑名单上剔除了。”
“我知道。”哈维点点头，“那次窥视我的小蜘蛛也是您吧？”
艾迪想了想：“那次？不是，那次是埃维尔。”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那张名单很长，实际上，我们考虑的范围相当广，因为事情实在过于离奇。”
哈维琢磨了一下，道：“那您找我过来，是那张名单已经排除到底了，或者需要别人，也就是我的帮助才能继续往下排除了？”
常青藤女士委托我的时候可没说过这事儿，她当时表示事情的进展很缓慢，甚至她还得抽空再来一趟瑞亚。
艾迪主教摇摇头：“不是，名单上的人还很多，有些人不是那么好排除的。”
“那您找我来是……？”哈维问。
艾迪目光微微锐利：“虽然还有很多人没有被排除，但是我们怀疑上了一个优先度很靠前的人物……”
“是谁？”
艾迪主教深深地看了哈维一眼，缓缓开口道：“迪·肖恩。”
肖恩先生？！
“但是，那天肖恩先生也跟着我们进入门里面了。”哈维不相信。
“有些事，你不知道。”艾迪主教显得很是有把握，他在哈维质疑的目光中微微笑了笑。
一阵脚步声从屋子深处传来。
还有谁？
哈维看着艾迪主教，想看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但是很快，哈维就被惊到了。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一道人影渐渐出现在哈维的眼前。
高瘦长须，面容慈爱。
分明是艾迪主教！
可是，怎么会有两个艾迪主教！
哈维惊讶的眼神在两个艾迪主教之间来回逡巡，试图分辨出真实的那个。
他甚至开启了真实视界来辨识真假。
但是两个艾迪主教在真实视界中都有着色彩。
这说明他们都是真的！
可是。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