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战事

接下来的几天，哈维在事务所与特别行动部之间来回。
黑旋风来找过他一次，商量遗迹探索推迟的事情，他有一些紧急的事情要处理，得过段时间再来找哈维。
哈维倒是没什么意见。
最近城内超凡事件的发生频率似乎稳定了下来，没有再继续增加，特别行动部的众人在适应了这样的工作强度之后，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手忙脚乱了，空闲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哈维在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认真思考了电话的可能性。
从技术角度来说，电话这东西并不复杂，以奥芬巴赫现有的科技，上不了流水线量产，但供给各重要部门是绝对没问题的。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
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世界的大环境。
这个世界的空中充满了各种灵性，活跃的，不活跃的，总之没有灵性真空的环境。
而除了灵性，这里与地球另一个不同之处就是超凡者。
这两者但凡单独存在，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但是一旦超凡者调动起了灵性。
在哈维的实验之下，会产生频率极高的干扰信号，使用于通讯的各种电磁波紊乱，失去原本的信息特征，最后接受到的只能是一团无序的噪波。
这就让哈维很头疼了。
他打算下次聚会时请教一下前辈们。
这时的哈维正结束了自己的值班工作，坐在特别行动部的队员休息室内和卡雷尔聊着天。
刚结束了一个话题，卡雷尔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报纸，版头写着“万国日报”的字样。
哈维则想到了前线的战况。
也不知道那位叛逃的总司苏桑尼·马洛内躲到哪里去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前线倒是越打越激烈，战火的气息已经蔓延到了深处内陆的瑞亚，虽然还没有任何一枚炮弹落到瑞亚的街道上，但先生小姐们的脸上已多了些匆匆的神色。
“前线怎么样了，报纸上应该有说？”哈维随口朝卡雷尔问道，手里抛着钢笔，接住又抛上去。
“等等，先让我看完这期的连载，你要知道，我们犹尔郡人的读书时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卡雷尔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他不是瑞亚本地人，来自奥芬巴赫北部的犹尔郡，那里以热爱读书闻名。
犹尔郡人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谚语就是“我们的读书时间神圣且不可侵犯，一如帝国的边境。”
据特别行动部的统计，那里也是超凡世界里最盛产“学者”途径超凡者的地方。
哈维见队友开始认真阅读，也没有挑衅对方的想法。
不过，连载小说？
哈维回忆着那份报纸上的内容，他平常不怎么看报纸，但奥芬巴赫最具权威的万国日报却总能时时以不同的姿态挤入每个奥芬巴赫人的眼前。
哈维拧着眉毛想了好久，终于想起来了。
是那篇名叫《见我所见》的冒险小说！
哈维在刚到这个世界时还从罗森克罗伊茨家订阅的报纸上读到过一截。
讲的是一个目盲的小男孩在朋友的帮助下感受世界的故事。
他记得当时的情节是小男孩到了大海之中的一座岛屿上，那里是巨龙的国度。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巨龙，如果有的话，有没有精灵呢？还有狼人，吸血鬼等神话中的生物……
每期的连载并不长，虽然是刊登在日报上，但却是一月才会有一次小说板块。
卡雷尔没过多久就看完了这期的内容，合上了报纸，歉意地对哈维说：“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传统与习惯，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哈维摆摆手：“没关系，不过那篇小说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他没太多的空闲和心思去追一月一更的小说。
“很不错的故事。”卡雷尔聊到阅读时显得很是精神，“各地的风俗仿佛作者亲眼所见，虽然很多地方都是虚构，但却写得就像真实存在一样。”
噢，写实派。哈维摸了摸下巴。
卡雷尔来了兴致，继续往下讲：“这期的故事中，罗尼·桑托斯在巨龙之国的游玩到了尾声，获得了巨龙友谊的他乘在巨龙的背上飞上了高空，往家乡的方向飞去，他的家乡陷入了一场战争，思乡心切的他不得不提前结束了在巨龙国度的旅行。”
“如果我的家乡有危险，我也会恨不得乘在巨龙的背上，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卡雷尔最后感叹道，“也不知道前线的战争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哈维笑了笑，犹尔郡离战线很远，那里所处的位置比瑞亚更偏西，东境战线的硝烟一时半会儿弥漫不到那里去。
除非神秘的北大陆利欧王国突然跨海宣战，否则犹尔郡起码半年内不会有什么动荡。
战争啊……哈维仰起头，高挂墙上的特别行动部徽章映入他的视线。
不惜一切代价的守护。
我有守护的意志吗？
“你刚刚是不是问我前线怎么样了？”卡雷尔打断了哈维的思绪。
“嗯。”哈维轻轻应声。
“我看看啊。”卡雷尔翻到军事版，照着念：“卡尔斯鲁厄方攻势不减，前线堡垒屯兵已逾十万，似乎不久后有什么大动作。而我方的奥芬巴赫帝国军团精锐已从卡普开拔，向前线进发，相信接下来会是一场长期的拉锯战。”
“考验双方底蕴的时候到了。”哈维听完，总结道。
卡雷尔略带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竟然还有这种军事眼光。”
“不难分析的。”哈维笑笑，对学者来说，整合与分析信息是必修课。
哈维说的没错，两边虽然已经往前线大量屯兵，但只要一天不动用最顶尖的力量，那么两个庞然大物之间便一天不会决出胜负。
这时拼的是底蕴与积累。
说白了就是粮和钱。
还有士气与意志。
哈维突然想到并不着急的阿贝。
或许对方早已料到眼下的局面？所以才没有急着通过自己向伊莱恩先生发起交易。
因为这时帝国并不缺少兵力，也没有特种作战的需求，阿贝一旦带着他的机器人兵团上了战场，那必然是被冷藏的结局。
起码在真正的大战奏响前，军事指挥部是不会同意他露头的。
前提是指挥部的人能够正确认识到阿贝的作战思路的重要性。
阿贝真的有相当敏锐的军事嗅觉。
哈维默默感叹。
……
卡尔斯鲁厄东部沿海边境。
海防线基地，观测中心。
莫克沿着旋转的楼梯登上高达百米的了望塔，执行例行的观测任务。
卡尔斯鲁厄与奥芬巴赫东西对立，卡尔斯鲁厄在奥芬巴赫的东边。
由于卡尔斯鲁厄西境战线的缘故，最高议会对西境沿海也提高了防护力度，防止海外小国趁虚而入。
莫克的工作也正是这种防护力度提升后的结果。
身着陆军防卫队的制服，他为自己的身份相当骄傲，父亲与母亲也全力支持自己值防边境。
这是每个卡尔斯鲁厄人该有的志向！
莫克每次登上了望塔，都会有澎湃的心绪，自己的工作是一项神圣的任务，共和国的边境因许许多多和自己一样的人而永筑！
他今天如之前一样，端起了望远镜，望向远处的海平面。
结果也如之前一样，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
莫克身为星空的信徒，实际上，在卡尔斯鲁厄，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星空的信徒，他们对头顶云层背后的星空有着无限的遐想。
莫克也不例外，他在完成任务后，向着高空举起了望远镜，似乎目光能够穿透厚厚的云层。
正当他享受这份宁静之时，望远镜中，厚厚的云层之上，突然闪过了一个小小的黑影。
莫克吓了一跳，几乎想要立刻敲响敌袭的警报。
但随后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在西境沿海，奥芬巴赫人的飞空艇不可能绕这么一大圈来袭击。
而其他小国又不存在飞空艇的技术。
他再次拿起望远镜，看向那篇天空。
但这次他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