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夫人”的追随者

在开启真实视界的哈维眼里，将三人视为了一个整体。
真实视界除了辨识真假以外，还有找出事物的破绽，而“事物”的概念可以是非常广泛的。
哈维将三人视为一个整体后，轻松地找出了三人中的破绽，也就是最好弱的那一个。
三人在看见哈维后，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声，朝着哈维扑来。
哈维也没有愣在原地，他一边观察着三人的行动，一边试着与最弱的那人建立灵性连接。
看起来仪式的副作用仅是影响了精神，并没有增幅身体。
哈维心下放松了不少，只是三个精神不太正常的普通人而已，那就好对付了。
灵性连接建立成功！
哈维没有犹豫，直接调动了大量的信息碎片，化作一道洪流，撞向对方的思维。
被哈维连接上的那个人瞬间一翻白眼，甚至来不及发出哀嚎声，直挺挺地倒了过去。
哈维控制着力度，并不担心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他是来救人的，又不是来杀人的。
但是此时另外两人却已经似野兽一样扑到了眼前。
法师类途径毕竟是法师类途径，被敌人近身始终是最害怕的事情。
哈维的精神冲击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才能再次释放，否则将会产生双向的对冲，伤人伤己。
法师的技能进CD了！
法师抡起了他的大魔法书！
顾不上担心七十多斤的大魔法书砸人身上会是什么效果，哈维一手攥紧锁链，另一只手将大魔法书猛掷了出去。
不过对方虽然失了智，但还有着趋吉避凶的本能，没有傻到硬挨这一下，侧身躲了过去。
不过躲闪幅度过大，身形没稳住，左脚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不过是失了智的普通人罢了。哈维彻底放心。
与娜塔莉亚进行的专项搏击训练毕竟不是白做的，就算比不上战士类途径，但比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
唯一麻烦的就是要防止用力过猛。
于是在周旋了一段时间后，哈维用更可控的精神冲击将剩下两人陆续打晕。
一脸遗憾地收起大魔法书，这七十多斤的大宝贝已经好久没砸过人了。
自己食言了，没能让他们战个痛。
哈维相当自责。
不过以自己被评为Ⅳ级污染的精神冲击，也够他们受的了。
哈维掸了掸衣服，散去了大魔法书的幻影。
他再次检查了现场，和上次一样，仍然有一张画有诡异舞蹈图像的羊皮纸，上面有着“夫人”这个单词。
“夫人”似乎在传播自己的名讳？
她似乎想要在身边聚拢一群追随者？
这倒是很符合“夫人”这个怪异的称呼。
一位优雅的夫人，身边总是围绕着许许多多的绅士。
这份在汐海郡上空盘桓了近百年的恐惧要来千里之外的瑞亚郡开疆拓土了吗？
哈维擦了擦手，确认地上的三人已经脱离了仪式异常中止带来的副作用后，离开了公寓楼。
刚走出楼，卡兹姆就迎了上来。
“怎么样了？”
哈维自信地笑了笑：“解决了，三人都已失去了行动力，不会再和之前一样陷入疯狂了。”
卡兹姆松了口气：“感谢您的帮助。”
哈维这时有一些尴尬了，他是经不得别人夸的。
“没什么没什么，没事的话，我先回去复命了。”
“好，您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们。”
实际上，刚才的场面并不难控制，但是按照安全协议，一旦有触及警戒线的超凡事件出现，那就必须由特别行动部接手，普通警局部门不可妄动。
这是考虑到普通警员没有充足的见识来支撑判断能力，在碰到超凡事件的时候难以正确判断危险程度。
一旦误判，后果不堪设想。
哈维自觉自己呆在这里也是碍事，于是叫了辆马车，直接回去了。
他还得回去继续值班，出任务只是暂时的而已。
不过首先需要写一份报告交给肖恩先生，以做档案入库。
哈维回到值班室后，没用多长时间就把报告撰写完毕，里面附上了自己对“夫人”的一些猜测。
他来到肖恩先生的办公室外，敲了敲门。
“请进。”沉稳可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哈维推门进去，发现肖恩先生的办公桌上重重叠叠堆了半人高的书。
他扫了一眼目录。
《汐海郡百年史》、《汐海杂谈》、《海风中的故事》……
看来肖恩先生是在查找资料。
不过……看橙先生的态度，这恐怕不太好找。
即便有相关的信息，准确度与可信度也值得怀疑。
肖恩先生从高高的书堆后面抬起了头。
“结束了？”他揉了揉疲劳的眼睛。
哈维点点头：“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就是三个普通人在祭祀那位‘夫人’并瞎搞降灵仪式而已。”
他把写好的报告递了过去。
“这是我的报告，里面还有一些我的猜测。”
肖恩扫了一眼，随手压在了一堆书下面。
“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来，你之前来交的成员信息更新誊抄本里面，关于法蒂的内容……”肖恩琢磨了一下语言，“你在后面加了一个‘备注：灵魂歌基’是什么意思？”
哈维强忍着笑意，果然肖恩先生看见了。
灵魂歌基这个词他是生造的，根据地球语言的词汇与奥芬巴赫语一对一生硬地转换翻译过来，有些不太符合语法，所以肖恩读起来相当拗口。
“没什么哈哈哈哈哈……没什么，真的哈哈哈哈哈。”哈维还是没憋住。
肖恩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学者途径因为接受与储存的信息太多，确实比较容易产生精神上的一些困扰，你如果觉得有必要的话，可以去找另一位洞察之眼聊聊天，或许会有帮助。”
哈维笑不出来了。
“我回去值班了，有事儿叫我。”
但是肖恩叫住了他。
“等等，我刚刚找到了一条关于‘夫人’的线索，或者说传说。”
哈维挑了挑眉。
“是什么？”
肖恩的头再次埋到了书堆里：“这本《汐海杂谈》说，夫人身边总会有一群追随者，一群狂热的追随者。”
哈维这时有些惊讶。
这和自己之前的猜测很相近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最近所有的关于‘夫人’的案件，都在透露出一个信息：对方在召集人手。”
肖恩面色严肃：“没错，而且那位‘夫人’恐怕已经有成功的经历了，我们不可能每一次都及时到场中断仪式，总有一些被我们忽略了的。”
哈维摸着下巴，赞同地点点头。
两人沉默了片刻，各自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最后，哈维开口表示自己先回值班室去。
肖恩也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哈维离开后，肖恩再次将自己埋在了书堆里。
过了约一个小时，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于是扣上帽子急匆匆地离开了。
但他好像忘了那份哈维交的报告，被他压在了一堆书的下面。
……
哈维这边。
他没有注意到肖恩先生的离开。
又过了数个小时，天色渐黑，哈维该下班了。
前来交接的卡雷尔很准时。
哈维与他打过招呼，简单交代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便离开了特别行动部。
他没有回家，而是转去了自己的侦探事务所。
房东波墨给了自己两把钥匙。
阿贝一把，自己一把。
哈维用自己的钥匙拧开了房门。
进门他就看到阿贝缩在温暖柔软的沙发里，瘫在壁炉前困觉。
壁炉的火焰已经快要烧尽了，但地上厚厚的碳灰述说着火焰曾经有多旺盛。
挺会享受的。
哈维嘟嘟囔囔。
阿贝在房门发出响声的时候就从潜睡中醒了过来，他十分警惕。
看见是哈维后，阿贝又陷进了沙发里。
“今天有什么事吗？”哈维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自己的烟斗，他擦了擦，咂了一口。
“有位先生请我去帮忙打了一架，五金币。”阿贝的声音有些无力，大概是睡久了。
哈维点点头，他倒是没太指望赚多少钱。
但是阿贝心里着急，他离目标款项可还差了一大截。
但是哈维不久前跟他保证，说到时候有办法，阿贝也勉勉强强相信了他。
“你看今天的报纸了吗？”哈维随口聊起天来。
“你指什么事？”
“奥芬巴赫的新式迫击炮，口径300毫米。”哈维比划了一下，“一炮一艘战舰就沉了。”
阿贝无所谓地摆摆手，他的脑子里都是自己的特种化精英部队：“威力再大，打不中也是白瞎。”
阿贝嘟囔着：“等我真组建起自己的部队那天……”
哈维没有管他，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报纸上还说，处于紧张关系中的奥芬巴赫与卡尔斯鲁厄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开了一场会，似乎达成了什么决议，会上也有其他小国家参与，但他们的口径都很统一……”
“口径？什么口径？300毫米又涨了？”阿贝本来在想其他的事，一听见“口径”又回过了神。
哈维黑着脸，懒得搭理他。
他在回顾今天的事情。
队长让自己前去处理的时候，肖恩先生的态度好像有些急切了。
当时就有这个感觉，现在想来更是明显。
但为什么呢？
哈维不得其解。
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
他没有怀疑肖恩先生对自己有加害之心。
从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晚上他就认识肖恩先生了，对方一直是一个相当可靠的前辈，如果要害自己，完全不用等到现在。
哈维望着壁炉里即将燃尽的篝火，发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