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第一笔订单

于是哈维以月租金七个金币的价格从波墨的手里租下了这间公寓。
每个月产生的租金他将交给附近一间店铺的老板，那是波墨的一个好朋友，由那人代为保管。
之后，哈维去找人定制了一块大大的招牌，挂在外墙上。
光有广告宣传可不够，最起码得让路过的人都能看到这里。
像他这么光明正大的私家侦探可不多见。
要知道这可是跟警局抢活的职业。
警局痛恨私家侦探的程度，就相当于特别行动部痛恨民间超凡者。
事情忙完，已经快要接近晚饭时间了，找伊莱恩先生打广告的事情也只能推到明天。
而且波墨也得明天才能搬离这里。
哈维心满意足，叫了一辆马车。
“到西城区紫罗兰大街。”
他今晚打算回一趟罗森克罗伊茨家。
克里斯蒂安这个时间应该也回去了，算下来，这还是自己来到这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他正式见面。
哈维摸了摸领结。
不久之后，马车就来到了紫罗兰大街，哈维让车夫停在了街口，没有驶进去。
交付了车资后，哈维走下马车，整理了一下因久坐而产生了一些褶皱的斗篷下摆。
他朝着罗森克罗伊茨家的庭院走去。
途中路过了紫罗兰大街27号。
哈维本能地看了一眼那栋房子，里面仍然没有任何居住痕迹的样子。
那名序列五在被三大势力联手驱逐时候似乎直接离开了瑞亚，再也没有露出过活动的迹象。
哈维想到了房屋内的墙上那行刻字。
四面八方的风告诉我，这是你们无法阻挡的事情。
哈维撇撇嘴，是啊，我们没法阻挡你开门。
但我们可以把你堵在门外面。
摇摇头，没再去多想已经结束了的事情。
哈维再次站到了罗森克罗伊茨家的门前。
里面传来谈话的声音。
哈维叼起了那枚陶土烟斗，正了正头上的猎鹿帽，敲响了房门。
“哪位？”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声，他打开了房门，正是克里斯蒂安。
……
克里斯蒂安这几天很是发愁，他动用了他以前的人脉，搞来了各种讨姑娘欢心的东西。
有奥芬巴赫首都卡普产的香水，有公爵庄园出产的最娇艳的玫瑰花，还请了瑞亚最好的珠宝匠打造的一套璀璨的首饰。
这一切只因那位美丽的小姐……噢不，是夫人，她喜欢别人叫她奥伦娜夫人。
只因那位既美丽又富有魅力的奥伦娜夫人请自己进了她的宅邸，共进了晚餐。
但是对方似乎对自己弄来的那些稀罕玩意儿不感兴趣。
也是，奥伦娜夫人从小生长在沿海地区，那里贸易发达，各地来的商人带着各式各样的货物，她对这些早已不稀奇。
自己目前的能力也没有办法弄到更贵重的物品给她了。
但是别人可以。
在北区，有一名侯爵，一名伯爵，还有好几位子爵与男爵。
克里斯蒂安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
那几位贵族虽然基本都已婚配，但是奥芬巴赫的律法并没有禁止贵族纳妾或是多妻。
克里斯蒂安可以聊想到那几位油腻愚蠢的贵族在面对奥伦娜夫人时是怎样的神情。
渴望，还有占有欲。
克里斯蒂安有点想吐，高贵优雅的奥伦娜夫人怎么可以被他们那种肥猪所玷污！
自己也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罗森克罗伊茨的家徽已经蒙尘太久了，自己急需一个东山再起的跳板。
而美艳动人，家中没有长辈，同辈没有其他继承人，独自获得了富商父亲全部遗产的奥伦娜夫人无疑是自己最好的目标。
一想到罗森克罗伊茨家族的荣耀，克里斯蒂安脸上就浮现出一丝不正常的潮红与兴奋。
也许我得找个人去调查一下其他追求奥伦娜夫人的人都做了什么，奥伦娜夫人又对他们是什么反应。
克里斯蒂安收拾着晚饭后的餐桌，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自己的两个孩子，伊薇特和伊萨，吃完饭后都回到楼上去了。
想到自己的孩子，克里斯蒂安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丝温和。
虽然两人经常违抗自己的安排，但那又怎样呢，他们仍然是自己的宝贝们啊。
咚咚咚。
有人敲门？克里斯蒂安擦了擦手，走到了门口。
“哪位？”他拉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一位着装精干的先生，戴着一顶猎鹿帽，脸庞清隽，十分有精神，但眼神却平和又淡漠。
嘴里叼着一枚陶土烟斗，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点烟，似乎烟斗只是对方的爱好。
身上是一件及膝的斗篷，看上去是长期在外奔走的人。
……
“克里斯蒂安·罗森克罗伊茨先生，下午好。”哈维脱帽按在胸口，微微躬身。
“你是？”克里斯蒂安微微皱眉，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的先生，对方给自己的感觉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秘密。
哈维重新戴上帽子，咂了一口烟斗，这个动作在没有点烟的时候看上去很愚蠢，但有时候也能唬住别人。
“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哈维伸手从上衣内兜摸出一张名片，这是他之前抽空定制的，“哈维·福尔摩斯，一名私家侦探，在东城区有一家自己的事务所。”
克里斯蒂安疑惑着接过名片，翻看了一下，上面并无多余的信息，眼前这位哈维·福尔摩斯刚刚所讲的就是名片上所有的。
私家侦探？
克里斯蒂安心里怦然一动。
但会不会太巧了？自己刚在想找人去调查其他奥伦娜夫人的追求者，立刻就有人找上门来。
但眼前的福尔摩斯先生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眼神充满了哲理与思索，看上去不像是假意上门。
“福尔摩斯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呢？。”由于哈维的表现足够唬人，克里斯蒂安也不知不觉地用上了敬称。
哈维将烟斗拿在手里，指了指名片：“我的事务所今天刚开张，还没什么名气。”他举起烟斗又咂了一口，“于是我打算自己上门找找事情做。”
“那为什么偏偏敲开了我家的门？”克里斯蒂安还是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哈维后退了半步，往后仰了仰身子，使自己能够看到紫罗兰大街27号的房子，以及那间房子的房东的住所。
“我随机选了一条街道，从街口开始敲的门，有的干脆没给我开门，有的则相当冷漠地拒绝了我这个大侦探。”哈维指了指远处，“喏，27号就没给我开门，好像没人在，它斜对面那栋房子的女主人则表现得相当冷漠。”
克里斯蒂安微微点了点头，对方大概率没有说谎，27号根本就没人住，当然不会给他开门，至于他说的斜对面的女主人，那是27号的房东，这段时间好像因为租出去的那套房子的时候有些不满意，怎么可能对陌生人有好脸色。
克里斯蒂安完全拉开了门，侧起身子，示意福尔摩斯先生进去详谈。
“请进，福尔摩斯先生，您正找对人了。”
哈维心里勾起一个得意的笑。
自己掌握的信息与知识，就是自己最强大的武器。
进到陌生又熟悉的会客室，哈维与克里斯蒂安双双落座。
“茶还是咖啡？”
“不需要了，谢谢。”哈维喝饱了。
克里斯蒂安也不在意，他请面前这位自称大侦探的福尔摩斯先生可不是来聊闲天的。
“我可以问一下，您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吗？”克里斯蒂安心里还有疑惑。
哈维翘起一条腿，微靠在沙发上。
“很简单，只要熟知近些年来贵族头衔的变动信息就可以了。”
他要树立一个博学的形象，这才能尽快获得克里斯蒂安的信任。
克里斯蒂安面色一僵，自家丑事被对方这么隐晦地提了出来，任谁都不会太开心。
但这也让克里斯蒂安对这位突然出现的侦探有了更多的信心。
“您是一位博学的人，但侦探需要的可不只是学识。”克里斯蒂安打算再试一试这位侦探的功夫，“观察力也是相当重要的部分。”
话音刚落，哈维就闭上眼，自信地说道：“您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伊薇特和伊萨一直在楼上，没有下来。克里斯蒂安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
“但是这可以解释为您对罗森克罗伊茨家族的了解。”克里斯蒂安不太满意。
哈维眯了眯眼，似乎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您的女儿喜欢大自然和动植物，您的儿子则对神秘学感兴趣。”哈维把身子从沙发上抽了出来，微微前倾，目光逼人，“我说得可对？”
“这……”克里斯蒂安有点愣。
但哈维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接着说：“这栋房子有个地窖，入口在最靠东的那个房间；这里前不久有老鼠活动的痕迹，但现在似乎全不见了；你还有个夫人，但是对方好像很久不回来了。”
他一口气说了三条。
但其实如果打开真实视界的话，他还能获得更多的信息，但这三条足够了。
克里斯蒂安听到哈维每说出一条信息，脸色就一白，这些事情如果不是在这个家里住过很长时间的话，是不太可能知道的，对方自然也无从打听并提前准备。
对方的观察力当真恐怖！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哈维笑了笑，一脸尽在掌握的表情。
“克里斯蒂安先生，还要继续试吗？”
“不用了……不用了。”克里斯蒂安压了压惊讶的情绪，换上郑重的脸色，“我相信您有能力被称作大侦探了。”
哈维咂了一口烟斗：“您刚刚说我找对人了。”
“是。”克里斯蒂安点点头，“您能看得出来我打算托您办什么事情吗？”
哈维仔细打量了一下克里斯蒂安，他在以侦探身份找上门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对方大概率会让自己去调查奥伦娜夫人的追求者。
但此时他不能表现得那么全知，这会让克里斯蒂安害怕的。
于是他说：“看不出来，您深如潭水。”
克里斯蒂安闻言，面色稍稍缓和，心里也舒坦了一些。
“是这样的，我想请您帮我调查一位有钱的小姐，不，她喜欢别人叫她夫人。”
“居住在东区与北区交界处的奥伦娜夫人？”哈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您果然听说过她。”克里斯蒂安赞同了哈维的“猜测”。
哈维假装皱了皱眉：“您想调查她什么？”
克里斯蒂安摆了摆手：“其实也不是调查她，而是调查她的追求者们都干了什么，她对那些人又是什么样的态度。”
哈维闻言，身子微微靠在沙发上，做出思考的样子。
片刻后，哈维咂了一口烟斗，伸出了右手。
“好，这单我接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福尔摩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