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黑土之名

“真的......被我吸收了？”
方玄也是呆呆地自语，也是愣住了，感受着自己体内前所未有的磅礴血气，他也是震惊不已。
“这下，我也是......了确了心愿。如此一来，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
墨也是这样说道，声音越来越微弱，断断续续的，再也没了先前的稳重。
突然，他咳出了一大口血，整个人也是一瘫倒在了地上，气息渐渐消散。
“前辈，你怎么了。”
方玄也是赶忙上前，扶起了墨，不知道他出了什么问题。
“呵嘿嘿......我先前便是说过，我是靠着卦门的力量才能残喘至今，而现在我卦门的力量已是所剩无几，源核便是再也没了能量，我也是......”
墨坐起身来，还未说罢，便又是咳出了几口血。
那血液落在地上，竟是呈现诡异的黑色，而他自身也是红光若隐若现，身形也是变得有些暗淡。
“那现在怎么办，我...对了，开门，我的开门能不能重新激发你的卦门，让它......”
方玄急切的说道，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更是要重新激发开门的力量。
墨为他们做了这么多，更是救了他们几人的性命，现在墨出了这般问题，他也很想帮忙。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便是被墨打断了。
“呵嘿嘿......老夫好歹是活了千年的人物，我身体的状况，我自己还不清楚么。莫说你没有掌握开门的力量，就算现在方老鬼亲自前来，也已经救不了我了，而且惊门，现在也不在我的手上了......”
方玄听闻，也是一惊，不在他的手上，这是什么意思？
那先前的惊门之力，又是从何而来......
墨没有理会他的疑惑，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那场大战之后，我被方老鬼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我的身体便是一日不如一日，日渐衰败。”
“自从我将自己改造成傀儡，原先如同我老伙计般的惊门，也是日渐的排斥我。我的家人、门徒......也是在那场大战中魂归地府，墨家更是从此不复存在。若不是要完成方老鬼的遗愿，我早就自尽了......”
墨也是眼神有些迷茫，似乎是想起了往日墨家的辉煌，想起了原先和谐的生活，但是倏尔，眼神又坚定了起来。
“这数千年来，想要收集八门，重开仙人传承的人不是没有，但都被我联合其他人暗中压制助了。我也是屡屡出手，在惊门的加持下，也是斩杀了不少恶徒，但也元气大伤，我自知命不久矣......”
原本神情没落的墨，忽然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也是有了光彩。
“呵嘿嘿......不过，在我垂垂老矣之时，竟是再度发现了一个可造之材，便将他收为了弟子，教授了他傀儡机栝的门法，让他传承了我的惊门。”
“只是他早已是离开了我，前往了京城历练，也不知现在是否安好.......”
这墨说着说着，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俨然他口中的弟子很是让他骄傲。
方玄听闻，也是恍然。
原来，墨身上若隐若现的卦门力量，竟不是直接从惊门汲取的。
难怪他身上卦门的力量若隐若现，时有时无，现在那股力量更是要消散。
原来，惊门早已是让他的弟子继承了，已经不在此处。
先前之所以可以发动惊门，应当是他这千年以来，源核逐渐被惊门同化，这才有了惊门的部分力量。
但是这股力量，也是他生命的源泉。当力量耗尽，墨体内的源核便是再也支撑不住，无法维持他的生命。
而他，也走到了尽头......
方玄看了看气息微弱的墨，也是神情有些悲伤，更是油然生出了一股敬意。
墨背负了这么多灾厄之事，但是仍旧将解师老祖的遗愿继承下来，坚守了近千年，拯救了苍生不知多少次。
而现在，更是为了守护他们，将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呵嘿嘿......小子，你也不必悲伤，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既然我说过要帮你救回赵灵儿，那便是一定会做到的。反正我也是时日无多，与其将这仅剩的力量延续性命，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这样，下到地府里，方老鬼和赵老鬼不得好好答谢我一番，呵嘿嘿......”
墨裂了咧嘴，还是有心情开玩笑，让方玄悲痛的脸色也是好了一些。
他又锤了锤自己的胸口，让咔咔作响的零件稳定了一番，便是继续说到。
“失去了惊门，我也是元气大伤。在午夜之时，更是会时常陷入沉睡，并不清醒。原本，我准备就此在车马商行了却余生，静静等待着自己死期来临，可不曾想，遇到了你。”
“没想到，你竟是方老鬼的后代，我也是惊异。而我也是感觉到了，有股气一直锁定着你，仿佛是在跟踪一般，便是知道，你卷入了什么麻烦之中。”
“本来我也时日无多，便是准备将你们护送到京城，也是了确了我的心愿。可不曾想，竟然是碰巧，再度遇到了死门的踪影，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追踪下去了。”
墨的脸色也是有些狰狞，似乎又是想起了他口中的“那个人”，身上阴冷的气息越发的浓郁。
“我唯一的遗愿，便是没能亲自斩杀那个人，结束这场师徒孽缘。我找寻了他千年，也是没能发现他的踪迹。到了如今，他竟是再度出世，恐怕少不了一场惊天的灾祸，我不甘心就这样.......”
似乎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墨也是缓缓的倒下，再也支撑不住。
“前辈！”
方玄惊呼，也是赶忙上前，看到墨那急切的眼神，还有一张一合的嘴巴，便是赶忙贴近，想要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小...子，我......想起来了，你的气血......仙人的手书......提到过，他......他把自己的......的......”
“什么？他怎么了？”
方玄也是没有听清之后的话语，但只见墨的眼神越来越暗淡，光彩也是消失不见。
“血肉.....灾祸......徒儿......呵嘿嘿，方老鬼...我...来了...”
墨的话语也是变得奇怪，但是接着便戛然而止，阴森的表情也是凝固，握住方玄的手再也没了气力，松在了一旁。
他体内的源核此时更是崩溃开来，化作了一股强光照射，让方玄睁不开双眼。
那强光似乎没有什么威力，只是在照射到墨的傀儡之躯时，便是将其化为了飞灰，墨的身形也是渐渐崩坏，变为了一堆残渣。
树林中的犀牛车马，此时也是哀鸣，吱吱作响，同样消失不见。
墨家的始祖，惊门的一代持有者，傀儡之术的宗师－墨，他的辉煌事迹就此落幕，身形消散于世。
后世有诗，道的是墨的威名：
机关算尽术法成，惊门展露锋芒现。
墨家傀儡世人惊，气运福集众生羡。
惊天灾祸仙人难，死门一出墨家散。
度己化作傀儡身，隐世独居守空禅。
千年苦难谁人知，黑土之名咏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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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紫薇宫，太和殿。
天有紫薇宫，是上帝之所居也。王者立宫，象而为之。
这紫薇宫乃是皇城所在之地，而这太和殿，便是当朝皇帝办公之处，乃是帝王之宫殿，是整座皇城的禁地，没有经过允许和召见，谁人也不可以进来。
殿前有宽阔的平台，陈设日晷、嘉良各一，铜龟、铜鹤各一对，乃是祥和之意。
殿下乃是由白玉之石平铺而成的阶梯桥梁，周围环以镀金的围栏，栏下更是有石雕的龙头，用于排水，大大小小，已然是有数千头。
而这殿前的装饰更是惊奇，为首的便是一座仙人的雕像，乃是用一整块汉白玉精雕细刻而成，之后便是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狎鱼、狻猊、獬豸、斗牛、行什十个小兽跟随，如众星捧月般环绕着仙人的雕像。
此时，大堂的中央，雕龙宝座的位置，有一人靠着椅背，双手合拢，放在胸前，不知在想着什么。
此人身穿金色的九爪龙袍，戴着东珠朝珠，细细数来，竟是有一百零八颗，颗颗晶莹剔透，散发着别样的气息。
他的眉目举止间，都透露出一丝霸气，隐隐有着龙凤环绕，眉宇间更是有着凌厉之色。
显然，这人便是当朝的皇上——朱离。
此时已是深夜，而朱离坐在这太和殿的龙椅之上，也不知要干些什么。
而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殿阶一旁，便是有着一个椅子，上方坐着一个被黑袍裹住的人影，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死气，漆黑一片的脸庞，让人看不清面容。
“国师，你所言，可是真的？这次的云海会，朕可是按照你的说法，硬生生的将其提前了数年啊。若不是近几年财收颇丰，又是有国师你的良计，让朕的天下国泰民安，恐怕也是支撑不了此次举办云海会啊。要是......”
朱离也是缓缓开口，言语之间都透露出一股皇者的霸气。
“桀桀桀......陛下莫要着急，微臣所言并非空穴来风，这乃是微臣在秘境之中找寻到的，仙人遗留的手书所言，在这条遗迹之路上，乃是散落着数千年前，仙人渡劫失败的部分血肉精华，若是陛下可以得到，那便是可以继承仙人的气血之力，从而.......”
这沙哑的声音没有继续言语，而是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等待朱离自己说出来。
“从而......长生不老，万世无恙。”这朱离也是眼芒一闪，隐隐有着向往的神色。
“李冉何在？”朱离也是看向殿下，远处，隐隐有着几个人的身影，召唤道。
“唤李冉觐见.......”小太监见状，也是赶忙出去召见。
“微臣在。”
其中单膝跪倒的一人立马起身，走到大堂之内，再度跪倒抱拳，低着头答道。
“此次大会的秩序，便是由你们悬镜司和金吾卫来维持，若是有人胆敢闹事，那便......”
“微臣明白，微臣定当严格把控，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群之马，做好一切准备。”
“很好，你退下吧。”
“是！”那李冉便是再度跪拜，退了下去。
不远处，那一帮人也是跟着离去，整个太和殿，就剩下了朱离和这个黑袍人在殿上，小太监则是静静的呆在一旁，不敢言语。
“桀桀桀，陛下，此次云海会，恐怕不只是有陛下滨土上的参赛之人，西方的人也会前来，他们恐怕也是冲着这些血肉而来的......”
“朕知道，要是他们阻挠得厉害，那恐怕还是要国师你亲自出马。”这朱离显然也是知晓这些事，颇为信任的看向这个黑袍人。
“桀桀桀...那是自然，能为陛下效劳，是微臣的荣幸，只是陛下要警告那些有着远古传承的家族，尤其是曾有过仙人部分手书的......”
“那是自然，朕不会让他们妨碍你的，你大胆去做，此次本就是为了这些仙人的血肉，才再度开启云海会。你有着最高的杀伐大权，参赛之人虽说不得互相残杀，但若是妨碍到我们的计划，那便一并抹除，你不用有所顾忌。”
“桀桀桀，那微臣便先谢过陛下了，微臣告退。”
只见那个黑色的身影渐渐消散，也不知他使出了什么身法，竟然刹那间就没了踪影。
不过，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是黑气拢聚，重新出现。一伸手，一把抓住了一旁的小太监，只见后者颤抖不已，似乎是将要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陛下，微臣老了，记性有些不好，下次可一定要提醒微臣，不然可是会忘了处理一些事情。”
“朕知道了，你要做的干净些，退下吧。”
“桀桀桀......”只见那个黑影裹住了小太监，后者还没来得及叫喊，便是一同消失不见，只留下了鬼魂哀嚎的声响。
待到大堂安静下来，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此刻，整个太和殿的大堂，只剩下朱离一个人坐在龙椅之上，依旧是在思考着什么。
“仙人......长生不老的门法，终究是我朱离的，谁也别想得到，若是你们这些家族中，胆敢有谁阻拦我......”
这朱离眼神闪过冷光，嘴角更是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