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死气与生气

听了方玄的话语，小灵也是惊讶万分，一脸惊喜。
“对对对，就是解师，看来是那位前辈告诉了你他的名号。你这家伙真是走了大运，碰上了这么医术超绝的前辈，难怪能得到如此医治。”
“你在这山野乡村，可能有所不知，江湖上一直流传着关于解师的传闻。”
“据说古时，曾有一份武林列榜，记载着十大高手，解师更是位列其中之一，而其始者更是与我家老祖是至交好友，都是医术高超的绝顶圣医。”
“我家老祖的手书中曾说，解师更是把医术融入对敌之中的人物，创造出了一套别样的门法技巧，在当时难寻敌手，名盛一时。”
“之后据说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导致各路高手绝迹，老祖也是没有明说。这些高手的门法传承流传了下来，后世形成了如今京城的各大名门望族。唯独解师一脉没有留下传承，而老祖在手书里也是没有多说，似乎是隐瞒了什么......”
“又过去云云不知多少代，江湖上解师的踪迹也是越来越少，很少有过解师的消息。有人甚至说解师早已绝后，可没想到竟是被你遇到过，快和我说说，你是在哪里遇到的，他又去向了哪里。”
小灵越说越是兴奋，眼睛里似乎是闪着星星，已然忘乎所以，已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我可以原封不动的告诉你，不过你先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真的？那没事，你随便问，只要是我知道的，都可以回答给你。”
“其一，你的身份。”
方玄咧了咧嘴，原本僵硬的脸庞多出了一抹笑意后，也是让小灵有些毛骨悚然。
“我...我的身份，咳咳，不是都告诉你了么，我叫...”
“说实话，不然你想要知道的我都不会说。”
“你...你怎么能这样，我...”
小灵看着方玄不怀好意的眼神，一时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许久，一咬牙，也是吐露了出来。
“罢了罢了，看在你之前保护我的份上，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保密，不然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没错，之前你推测的很对，我属实是赵家的二小姐，我本名赵灵儿。只不过我那不是逃婚......”
“这一切，说来话长......我今年已是二八年岁，到了京城女子出嫁的年龄。”
“家族的长老为了一己之私，想要我嫁到同为大族的王家，但是我不愿，竟是被关了禁闭。只有从家里逃脱出来，一路颠簸，也不知逃向了何处，这才碰见了你。”
“你是不知道，从小出生在这种草木名门并不是好事，不仅没了自由，要修行家族的秘术，更是要背诵知晓万千草药功效，无聊至极。”
“我长这么大，连家门都没出过几次，想吃个美食都是不得。唉，好想再去一次天下阁啊，人间美味啊.......人间美味。”
这赵灵儿说着说着便发起了牢骚，但是一提起吃食，她就又提到了天下阁，更是要流出口水来。
方玄看着，也是无言以对，只是继续问道。
“那宋天又是何人？”
“宋天那家伙...是京城宋家的大少爷，你去了京城便知，他...和我是至交好友。”
赵灵儿说完“至交好友”四字，却是有些咬牙切齿，不知道和那宋天是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那他先前肯定是来寻你了，故此才会前来，但是为何他没有当面拆穿你，反倒是任你自己在外。”
“谁知道那家伙什么心思，反正铁定没好事，说不定已经把我的行踪透露出去了。”赵灵儿撇撇嘴，一脸不耐的说道。
“先前那些傀儡，你有没有什么头绪，为何会这般？”
方玄顿了许久，还是稳住心神，把这番话问了出来，虽是痛苦，但这也是他最急切想要知道的。
先前赵灵儿能做出那般应对之法，应该是对这种死尸傀儡极为了解才对。
“你说那些毁了你师.....那些傀儡，傀儡之术也并不是多么稀少，但是能用死气操控的傀儡我还是头一回见，也并没有听闻谁会这般门法。”
“那些尸体的死法本身就很是奇怪，我师承草木名家，自小也是见过，甚至于解过些许尸首，但是这般死法却是未曾见过，切口处甚是光滑，以至于可以见得经脉筋骨。”
“而且最令我吃惊的是，除了有着傀儡之术，那里的死气甚是庞大，虽说尸首已是死去有小半天，但是里面蕴含的死气却极为浓郁，已经超出了门法技巧的行当，已不是寻常武林中人可以做到的了，倒像是......古籍里面才有提到过的......是什么来着......”
赵灵儿说着说着，也是沉思了起来，双手拖着香腮，念叨着。
方玄顿时感到奇怪，赵灵儿这么说了一通，他听却是得一头雾水，什么死气死气的，师父也未曾提过。
“死气？什么是死气？”方玄打断了赵灵儿的思考，问道。
“啊，我们草木之人，对于万事万物的生机最为敏感，同时对于死物、污秽之物最为排斥，死气便是由死物才会产生的气息，类似于黑色的细丝，肉眼无法看见，只有我家的门法才能看出。”
“而运用死气之道的门法也不是没有，无论是将活人制成傀儡，亦或是像你这般被移植了臂膀，都会产生些许死气，所以寻常傀儡门法并不奇怪。”
“不过能将那么多的人一同制成死尸傀儡，而且用死气来操控，这从古至今恐怕都是闻所未闻，这样看来，恐怕是要有一场大灾祸了，要赶紧上报京城才对。”
“不过......你应该庆幸施法者并不在此处，不然以你我二人的能耐，根本逃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没有施法者？”
方玄讶异道，没有施法者，这傀儡都这般厉害么。
“施法者本身的死气才是最为浓郁的，我的门法并没有窥探出有这般人物的存在，而这里的尸首无人管控，随意摆放，估计也是为了扰乱后来者的脚步，不希望被人看出什么线索来。”
“不出意料的话，这些死气再过一个时辰便会消散，这些人的尸首也会消失不见，抹除一切痕迹。”赵灵儿也是脆声道，拖着下巴，很是郁闷。
方玄听着，不禁毛骨悚然。这般门法如此霸道难缠，傀儡竟是在没有操纵者的情形下，依旧有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而且竟然还能销毁一切痕迹，让人不知发生了什么，要是他再晚来一会，岂不是......
师父竟然碰到了如此强敌，那......
方玄顿了顿，再度发问。
“你先前撒出的粉末又是何物？”
“啊，你说这个啊。”
赵灵儿掏出了刚才为方玄检查所用的气锦囊，打开一看，里面倒是有许多碧绿色的粉末。
“这是草木精华，是我家老祖传下来的独有的秘方，要用七七四十九种木本植物，配以九九八十一种草本植物，加以不同药方处置，以不同比例混合制成，一年下来也就不过百斤有余，极为珍贵稀少，寻常顽疾恶病，亦或断肢受伤，压制死气之物，修行门法，都需要这种草木精华。可以说是生机之源。”
“我逃出之时，偷了很多出来，哼，让那几个老家伙也肉疼肉疼。”
赵灵儿磨着银牙，看样子对家族长辈逼婚一事很是痛恨。
“最后一件事，你为何能找到我？”方玄最后问道。
这也是方玄一直不解的问题，从最开始的相遇，赵灵儿竟是能找到他的休憩之地，但当时他也没有在意。
到之后他的离开，虽说给了赵灵儿大致的方位，但是能如此快捷的找寻到自己，也甚是奇特，莫不是赵灵儿有什么跟踪之法。
只是赵灵儿也是顿了顿，思考了片刻，才回答道。
“这件事说来也奇怪，我当初遇到你之时，除了觉察到你身上的气血分外旺盛，别无其他感觉。”
“但是不知为何，你身上有时却会散发出极强的生气，而有时又不会。故此，当你散发生机之时，我便是可以察觉到，然后跟上你，但你不散发生机之时，我便是失去了你的方位。”
“我对于生气极为敏感，而你这股生气的纯净之度，跟那些死气比起来也是不逞多让，我也是好奇，才会一直跟着你。那些傀儡之所以会被激发，恐怕也是和你的生气有关。”
“刚才我为你检查，是想看看究竟是何物引起，但好像不是你躯体本身。而且你手臂的拼接之处也是没有死气，很让人奇怪......”
“先前在内屋里碎开的傀儡也是，没想到你竟然可以毁掉死气之物。虽说是无人操控，但是死气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化解的，即便是我这草木精华也不行，只能缠住它们一会。只有等到时辰一到，死气才会消散。”
方玄听了她的话，也是愣了愣神，刚才是什么死气，现在又是什么生气，怎么乱七八糟的，就不能说些易懂的话语。
方玄自己气血旺盛到是不假，师父也曾说他气血很是旺盛，才会让他从劈柴入门道，只是从来没说过他有什么生气。
只是方玄细细回顾了一番，突然想到，之前他对敌傀儡之时，好像每当细棍划过之后，那些傀儡即便是重组而成，动作也是一次比一次僵硬，以至于最后毁坏。
方玄自己以为，傀儡只是受到分筋错骨的影响，但是听了赵灵儿这一席话，他也是有些想法，难不成......
方玄下意识的便是摸向了细棍，但是此时，赵灵儿却是惊叫起来。
“诶？就是这种感觉，你现在的生气分外旺盛，啊，这种感觉太舒服了，可是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现在会出现如此变化，真是奇怪......”
赵灵儿很是畅快，一脸的享受，但也是疑惑的问道。
方玄怀中细棍此时也是微微发热，他先前都还没有注意到，仿佛是和那些傀儡对敌之后，这细棍便是越发的火热，仿佛是有什么要破体而出一样，难不成这就是细棍引出的所谓生气。
如若说赵灵儿这般人对于死气这么排斥，那么死物对于生气应当也是十分敏感。
想想先前那些傀儡的反应，在看到我手持细棍之后，便是愈发的疯狂，还有临走之前师父的神色，梦中对我说的那些话语，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细棍......似乎有什么秘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