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异变

寻到了正道，方玄也是摸清了回去的门路，不再犹豫，便是上路，向着东边继续前行。
虽说自己身上的盘缠已是尽数给了小灵，不过先前的熏鱼、竹笋干还是有余，故此方玄也不用买甚吃食，至于住宿甚更是不必考虑，草草睡上几宿，便是已然可以。
如此一来，不消大半天，便是可以赶回师门。
方玄此次来到槐城，赏了些从未见过的奇景，也认识了宋天和小灵这般人物。
他只是遗憾，大半的功夫都耗在了荒山野岭，不过也别有几番情趣。
小灵是方玄这些年为数不多有过交情的女子，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这次的经历也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虽是往若做梦一般，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和他们再度相见，不过京城却是一定要去的，再等些时日吧。”
方玄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就继续抓紧时辰赶路了。
先前的梦境只便是个因头，他其实本就想早些回家。毕竟此次是独自出行，虽说有技傍身，也能在荒岭自保，但方玄的内心依旧是惶恐万分，无依无靠，还是有些想念自己的师门。
他愈是这般念想，愈发走得快捷，两条腿似是生了风，原本一个时辰才能走完的路，硬是半个时辰便走尽了。
只是奇怪，按照日时来算，这几日便是祭拜鬼神的节日。
这一路大大小小少说也有十来号不同村落的人，摆摊交易，亦或是去往内城寻些乐趣。
不过走了许久，方玄还是未见到村内的行人，不免内心有些慌乱，先前的梦境又是浮上心头。
天色渐晚，浓云已是遮蔽了光亮，四周漆黑一片，快是要不见五指了。
方玄眼瞅着今日是无法到达了，便寻了一处树下，打火做饭，早些休息，算计着明日早些出发，看探村落师门是否安好。
正当方玄烤着熏鱼，喝着山泉解渴之时，一旁的树丛中也是悉悉索索起来，似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谁？”
方玄立马警醒起来。
虽然村子周边并无什么山野猛兽，但是毕竟是山中荒村，有个强盗贼人并不奇怪，故此不能无防备之心。
他瞬时便摸出了细棍，眼神警惕的望向四周。
“啊呀，侠士莫惊慌，老汉我路过此处，天色太暗，只是看见有明火，想来此处烤暖罢了。”
丛林中冒出了沙哑的声音，只是方玄听着很是耳熟。
一个苍老的面容渐渐清晰，来者浑身褶皱，衣襟上有着泥泞之色，老者背着一个布包，里面鼓鼓囊囊，脚踏草鞋，步伐却很是沉稳，丝毫没有老迈之像。
借着火光，方玄看清了他面容，也是惊异道，更是有些惊喜。
“孙大爷，怎个是你。”
这孙大爷不是别人，正是方玄旁村村落赵员外家的看门家丁，也是经常来解阁买肉的老主顾，为人厚实老道，很受敬重。
“呦，还真个是小哥，我前些天还和你师父念叨你呢，那我便在此处歇息了。呵呀，这山路还真是不好走......”
“前些天？你这几日外出了？”方玄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原本放松下来的内心也是有些缩紧。
“这不是快到祭拜鬼神之日了，主家托我早些买些东西，我也寻思到槐城去买些物什，给我家的孙女玩，便早早出发了，也就是初六时日。”
初六么...比自己要早一天，他便是初七行进的。
“我也是奇怪，这几日，槐城里咱们村的人也没个多少，按照往日来看，应是采购之日。今年算是例外，我也是有些奇怪，想着莫不是有些事情，便早些回去，可不曾想，在此处碰到小哥你了，算是路途之上做个伴，哈哈哈哈。”
孙大爷说着，便是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发现方玄异样的神色。
“孙大爷，不瞒你说，我这几日也是略微有些不安，更是有不吉利之梦，于是便想着回去，这般也好，明日里我等早些出发，便是安心。”
“甚好，甚好，权听小哥的。”
“嗯，孙大爷，您先烤着火，我去四周看看，做个警戒。”
“甚好，甚好。”
孙大爷也不客气，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铜壶，放在火上便烤了起来，往里面倒了些酒水，便喝起了烧酒，吃起了腊肉干粮。
方玄摸出了一个火把，在四周看寻了起来，设下了几个陷阱，便是回到了火堆旁，打坐凝神起来。
“小哥，不必紧张，你可先番早些休息，老汉我平日里睡得晚些，也浅些，可以守着夜，不必多虑。”
孙大爷一边喝着酒，一边把火弄得零散了些。
“那我也不客气了，先行睡了，你也早安歇罢。”
既然如此，方玄也不再多说，便铺好床铺，躺下了。
梦中，他似是又看到了师父，不过师父却是背对着自己，站在山崖边，像是临行之日那般，不知在等些什么。
“师父？您在此处做什么。”方玄上前一步，好奇的问道。
“带着细棍，离开此地，便是圆了我之心愿，莫要深入了。”师父还是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声音很是微弱。
“离开，这是为何？”方玄不解。
师父没有继续发话，只是负手而立。
忽然间，风声咧咧作响，扬起了沙尘，吹得方玄东倒西歪，站也站不稳。
许久，风愈刮愈大，方玄已睁不开双眼，看不清了前路，师父的身形也是越发的不清晰，但是他耳边隐隐约约听见了师父的言语，便是只有一个字，随风飘荡，久久不散。
“逃......”
“逃......”
“逃......”
“小哥，小哥......”
“小哥，小哥......”
貌似是有人在叫自己，方玄一下子就从梦中惊醒，已然是浑身大汗，气喘不停。
天色还是阴沉，风起时挂的很大，吹得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火堆此时也是灭了大半，一旁的孙大爷也是关切的看着方玄。
“老者，怎么了？”
“小哥，我看你一直梦呓，莫不是做了什么噩梦。”
“啊，好像是的......”
“老汉我平日里报时，也是有个时感，约莫已是五更天了，你言说我们要早些上路，不若此时便走？”
孙大爷此时已是收好了行物，坐在一旁抽着旱烟，询问着方玄。
“也好也好，那便出发吧。”
方玄揉了揉发晕的头脑，收拾好东西，便站起身同着孙大爷前行。
行至不久，天空渐亮，已是能看见路途。步行多时，已是能远远望见村庄的样子了，只是并无做饭打火的炊烟，更是没有鸡犬吵闹的声响，安静的可怕。
“呵呀，总算是快到了，这一路上把我这老骨头也是累的够呛，不过也是给我那女子买好了东西，更是提早回来，这也算圆了心愿，你说是吧，小哥。”
孙大爷喘着粗气，一边迈着步，一边和方玄唠嗑。
“嗯......”
方玄没有说话，有些心不在焉，敷衍着孙大爷。
只是他内心越发的不安，冥冥之中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但是他自己又说不上来。
空气中似乎是弥漫着一种气息，和往日山野林中的清新生机不同，仿佛是......
仿佛是死寂的气息一般......
他们越走越近，这里却并无往日的嬉闹之声，只是天空之上盘旋着许多鸟兽，有着一股异样的味道传来。
孙大爷也是觉察了不对劲，也是拧起了眉头。
“小哥，不对劲，莫不是真出了什么事情。”
“大爷......”
方玄的声音有些发颤，也无了往日的冷静。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怎么，你有发现什么。”
孙大爷也是说着，看向了方玄。
方玄极不想承认，但是随着师父经历了这么多事，也见过无数的尸体死人，断肢残臂，自然是知道这股熟悉的味道，可当这发生在自己生活的村落之时，他只有得惶恐。
这味道......是尸臭，里面还夹杂着一股别样的气息，很是阴沉，只是方玄觉察不出，也顾不上分辨了。
“村子出事了，快些走，快些走。”
方玄顾不上拿着行李了，手握细棍，便是冲上前去，早已是忘却了梦中师父的警告，只是想着赶紧回到村落，内心祈祷着不要发生之事。
这一进村不要紧，方玄定睛一看，却是不免愣住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