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亡者的自白第十七章 )
看到是最后一个被邀请的侦探,那位晚宴上那位存在感极强,却偏偏没有任何人认识的少女,纳维斯松了口气:
“曲芸?已经到你进来的时候了?该死,时间可能不够了!已经确定我的身份就是那个历史真凶。接下来分头行动,去把那个【被害人】找出来……”
“依子为何,要帮助你?”银发少女摆出一副看傻子般的欠揍表情,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耳廓:“别忘了,在这里,我们可是竞争对手。”
纳维斯顿感错愕,随机敏锐地捕捉到银发少女的小动作。紧接着,她没有丝毫卡顿地无缝衔接换上一副愠怒的嘴脸:“别忘了游戏规则,她现在还没被杀过呢。在她被杀以前,我们所有人的立场始终应当是一样的。”
说罢,她自顾自奔向大厅楼梯,试图把甄澄堵在二楼楼道。
被留在门口的银发少女目光扫过看起来颇为狼狈的会客室,停留在因为她突然打断而并没有被纳维斯停止的机器上。
此时此刻,耳机中仍旧在播放着常人不戴上它绝对不可能听到的年轻男声:
“尽管你极力主张自己的罪行,但在我看来这仍然只是一派胡言。且不论你的作案动机根本无法让人理解,就算你编出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你的口供从根本上也不存在任何可信度。”
“为什么?!”女人的声音尽失温柔,而是扭曲到了极致。
“因为小姐的死因并非窒息,而是毒气。”
微微勾起嘴角,银发少女并没有去碰桌上的机器与磁带,而是悠然转身离开了空无一人的房间。
她轻声哼着愉快的小调,轻盈地飘过大厅,进入左侧的厨房。她的脚步没有任何声音,给人感觉就好像脚步从未真的踏在地面,而是稳稳站在了地面上一层无形的空气中;又好像脚步的主人是一条没有体重的幽灵。
以至于同一时间在二楼走道逆行经过大厅的甄澄甚至没能发现最后一位玩家已经入场的事实。即便没有暴雨的背景噪音,这样的结果恐怕也不会有任何差别。
厨房和不久前甄澄煮人偶时留下的状况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明显的差别便是用于剁肉的长案上躺了一个人。
那是一位身上沾染有不少鲜血的老人,他的手杖不知被谁捡来,随意放在他的身旁。
“怎么样?伊庇伦斯先生,感觉好些了么?”门口的少女开口,还是那种让人听过一次就永远难以忘记的美妙嗓音。
尸体一样躺在案板上的老人突然睁开双眼。里面仍旧布满赤红的血丝,只是此时少了些难以名状的狂热。
“是的,曲小姐。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老侦探的嗓音似有些干涩。
“你还记得自己刚刚做过些什么吗?”曲芸双手按压身后连衣裙裙摆坐到厨房一进门那张老侦探与甄澄对峙时坐过的凳子上,给人一种端庄乖巧的错觉。
老侦探负痛般仅仅皱起眉头。一边从肉案上坐起身,一边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道:“我不确定,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我似乎杀了一个穿和服的少女……”
说到这里,伊庇伦斯突然住了口,继而警惕地看向眼前的少女。
不论那是梦境还是什么玩意儿,放到当前的语境下,最合理的解释便是主办方提供的线索。现在说出口,就等于把自己的底牌亮给对手随意观摩……
显而易见,伊庇伦斯有着像甄澄一样的觉悟或理由。即便已经明显意识到事情开始超出常轨,却也仍旧从未放弃过将游戏进行到最后的决心。
“如果你在担心自己未能‘成功还原历史’,那大可不必。依子进入宅邸的时候,在大厅楼梯底部发现了【被害人】小姐的汉服碎片。
那有可能是被那柄看着就很吓人的树剪刮到割下来的。而在同一个地方,还找到了这些东西,”
凳子上的少女笑眯眯看着老侦探,把那枚握柄硕大尖端锋利的钥匙与【男爵】的身份卡抛还给老侦探。那张卡片显然也随着诸多杂物一起被丧失理智的老侦探一并抛下了楼。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枚钥匙就是你的特殊道具。就现场的情况来看,你应当已经完成了‘击杀’。”
没有人知道最后入场的少女是如何推断出她未曾经历的事件,但伊庇伦斯自己清楚实情正如曲芸所言。
他的“使用特殊道具完成击杀”的条件,仅仅就只是对【被害人】抛掷出钥匙而已。如果现场真如曲芸所言,那么他确实大概率下已经在记忆混乱的那段时间完成了“历史还原”。
心中稍稍安定下来,老侦探看到少女脸上透出一丝寂寞,朱唇轻启:“听闻斯卡瑞搞出一场蛮有意思的游戏来,依子本来还挺期待来着。没想到实际上比预想的要无聊很多。
身为最后一个角色【钢琴家】的扮演者,依子的身份得到了一项特殊的功能——用琴声宣告游戏终止的时间。怎么样,已经完成扮演的你,做好迎接游戏终结的准备了吗?”
……
一路跑上二楼的甄澄并没有继续慌不择路地奔逃下去,而是靠在楼梯口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势。有楼梯相隔,若是在这里被追上来,就可以确保充足的时间逃离。
先前追击的脚步声让她确认变得异常的伊庇伦斯并没有因此解决腿部的问题,这也就意味着如果看到对方出现在楼梯下面再逃也绝对来得及。
为了辅助兴趣上的侦探活动,甄澄曾经在学校选修过急救相关的课程。强忍着周身剧痛她逐一检查了身体每一处破损。
确认没有骨折,最严重的损伤是滚下楼梯时左手拇指脱臼了。腹部遭受的重击似乎没有对内脏造成什么影响,这个可以等事后再详细检查,现在不影响游戏就是了。至于浑身十几处见血的擦伤……现在也不是去担忧感染的时候。
抹去眼角疼出的泪水,甄澄自嘲地笑了几声,又牵连腹部疼痛而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蜷缩在地板上。
果然世间万物各有所值。不付出相应的代价,根本就不可能拿到对等的收获。养尊处优的甄大小姐虽然自幼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但亲身体验这种浸骨之痛还真是头一遭。
正当疼痛缓和,试图从地上爬起时,甄澄又一次看到视野中的色彩被覆盖上一片灰白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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