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杨嘉，你要变强

还是熟悉的黄金色洞穴，空气还是那么的清新。
就像雷雨过后空气会异常清新一样，雷电会使氧气聚合成臭氧。
奶妈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隐隐的雷元素，使得它的洞穴里，空气永远是那么的清新。
原本计划应该是四天后才回来。
如今跟着弥诺陶洛斯利用密道提前回到这里，杨嘉心里却一点都没有重逢的喜悦。
恰恰相反，才刚到洞口，就能感觉里面传出的那股压迫感。
奶妈在生气。
即便没有踏入洞穴，杨嘉就已经感觉到了。
进入十层洞穴。
黄金铺满的大地上，那头百米高的巨龙正襟危坐，双目炯炯的盯着杨嘉进来的入口。
紫色的庞大身体在黄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威严。
一年来，杨嘉从未见过奶妈坐的这么精神，大部分时间不是在打盹，就是趴在地上。
但这一次不同。
能感受到她每一片鳞片里，都释放着货真价实的凶意。
“跪下。”
停在奶妈面前，弥诺陶洛斯不冷不热的开口道，语气里没有任何个人情感，仿佛变成了机器牛一样。
杨嘉抿抿嘴，跪在了奶妈面前。
“自己吊自己耳朵。”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杨嘉还是照做，捏住了自己的耳垂。
“奶妈，我错了。”
杨嘉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巨龙，主动认错。
巨龙的身子细不可闻的轻颤了一下，但很快又变得比刚才更加威严。
“错哪了？”弥诺陶洛斯依旧开口替原初祖龙传递心意。
杨嘉嘟囔着嘴，憋了好一会，这才将回来这一路上想通的话说出了口。
“地下城每一层的魔物，都有它们生存的环境。
危险虽然会让它们送命，但同样危险也会让它们成长，危险本身即危害了它们的生命，同时也是拯救它们生命最好的良药。
我一时冲动，感情用事，看似是在救我的朋友，却恰恰也会磨灭魔物们的上进心。
我出手只是救它们一时，但如果让它们依赖我，就会害它们一世，甚至是子子孙孙。
地下城只有强者能生存，不是因为地下城残忍，而是魔物无法离开地下城，这里的资源，只够让强者活下去，只能适者生存，别无选择。”
说着说着，杨嘉委屈的小嘴嘟的更厉害了。
他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奶妈：“奶妈，我知道错了。
我也知道，我这是让我自己身处险境，你也舍不得，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求求你别罚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一定听你的话。”
面对杨嘉的柔情攻势，奶妈身上的汹汹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看着眼前这个小孩，虽然神态依旧庄严肃穆，可眼神却消融了三分。
它的身子在微微轻颤。
良久，它微微抬了一下前爪。
用不着弥诺陶洛斯翻译，杨嘉就读懂了它的意思。
“谢谢奶妈。”
杨嘉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奶妈粗壮的爪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听您的话，奶妈。”
望着身下这个孩子，原初祖龙无奈般的叹了口气。
转而，它用一根指甲轻轻推开杨嘉，自己转身，重新回到了它标志性的打盹姿势。
“好了小老大，老大说下不为例，而且……”
松了一口气的弥诺陶洛斯，上前轻轻拍了拍杨嘉肩膀说道：“老大说，你那一战，打的很精彩。
单挑四个成年冒险者不落下风，对那个金发娘炮你跨Rank战还能周旋那么多招，除了从老大身上学到的技能和装备，更多的是你对战斗的理解。
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嘻嘻，也没多厉害啦。”杨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转而，杨嘉笑容凝固，抬头道：“但是奶妈，这一战，我也学到了很多。”
奶妈睁开一只眼，好奇的看向杨嘉。
杨嘉拳头微微攥紧，说道：“我能打的赢那些人，全凭了奶妈给我的琼浆玉露。
这个宝贝，是能加额外属性的吧？
如果不是喝这个长大，别说那个金发的娘娘腔，我可能连他那几个跟班都打不过。
他们的配合，技巧，以及作战经验，全都凌驾于我，如果我只是普通的lv28，我根本赢不了他们。
奶妈，平日里，我跟你的训练，你也充其量只是跟我玩玩的，对吧？”
“你想说什么？”弥诺陶洛斯问道。
杨嘉低头，沉思良久，才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开口道：“这件事，让我意识到，奶妈可以给我权利，但是给不了我力量。
我虽然是人类，但我却一秒钟都没在人类世界生活过。
地下城，才是我的家。
而我，也不可能永远生活在你们的庇护下，当一个孩子。
力量，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我才能够生存下去。
所以……”
说到这里，在奶奶和弥诺陶洛斯惊愕的注视下，杨嘉接连脱下了身上的装备，最后，将琼浆玉露轻轻放在了地上。
“奶妈，老牛，我要靠自己的力量磨炼自己。
我要舍弃所有你们的帮助，凭自己的力量打穿地下城。”
“啥？！”
…另一边…
罗迪尼亚大陆，龙鸣国，龙鸣大教堂内。
“是嘛，杨顶天的儿子至今都找不到吗？”
做完礼拜，已经熄灯的大教堂里，身穿红色斗篷，头戴高帽的老者静静的坐在第一排。
他的膝盖上，静静地躺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单手轻剑。
剑柄宛如黄金打造，剑格是一个张嘴的龙头造型，剑身从龙口中延伸出来。
那剑身也非金属，而是类似于蓝水晶一样的半透明晶体，却能锋利的吹毛立断，通体有波浪状金线点缀装饰。
这剑的造型，远看宛如一颗龙首张嘴喷出了一口湛蓝色的龙息。
“是的，红衣主教大人，不过我觉得您多虑了，当年您雇佣了龙鸣最顶级的冒险者兵团去追杀杨顶天。
虽然当初小队遭到魔物伏击，死了七成，但确实有不少人看到，杨顶天的儿子滑下了通往二层的甬道。
那只是个刚满月的婴儿，地下城二层魔物遍地走，他没可能活下来。
既然杨顶天夫妇的尸体已经带回，他们的圣遗物一件不差的全到了您手中，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您说是不？主教大人。”
旁边，身穿一身华丽贵族服装的金发男人如是说道，眼神时不时会瞥向这个老者膝盖上的单手剑，眉宇间不乏欲将此物据为己有的冲动。
老者爱惜的轻抚剑身，长叹道：“杨顶天，上一代世界最强战王，他这一身六件圣遗物全都是四星，每一件，都是镇国之宝。
尤其是这把剑，五星圣遗物，放眼全人类仅此一件。
当年虽然我们的计划很成功，逼到他身败名裂，亡命地下城，同时夺得了他的全部圣遗物，但…唯独他那个刚满月的儿子失踪了。
我知道，那种小屁孩落入二层，没可能活下来，但是…
唉，这一年来，我心里时不时会隐隐有些不安，一天找不到那小子的尸体，我一天放不下心。”
说到这里，老者抱着剑，猛的站起来，正色道：“通知暗部，加大对地下城一二层的搜索，找到任何婴孩的骸骨，都要带过来给我亲自过目。”
“谨遵圣喻，主教大人。”
“还有。”
金发男子正要下去，老者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把他叫住：“我听说法瑞斯那个天才小鬼回来了？
好像被打的很惨，他有没有透露什么？”
男子低头道：“是的，他雇佣的五名冒险者全灭，其本人右手几乎报废，下颚粉碎脱臼，身负重伤，回来的时候就剩半口气了。
虽然治好他并不难，但他精神上明显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也不知是遇上了什么魔物。
现在他精神有些错乱，问他，他也不回答，法瑞斯那边也不愿透露更多信息。”
“是嘛，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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