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这礼物还满意吗

方秋眉一颗心，很是散漫，回到家的感觉依然散漫。
半年没在家，方秋眉依然和父母甚至弟弟之间，没有那种久别的亲热。
方秋眉比较喜欢安静，如今不再和父母朝夕相对了，春节回到家依然是很安静，一日三餐虽说和父母在一起吃，也是很少主动说话，往往是父母问一句，她回答一句，完全生疏。
每天早上，起床后，方秋眉会在自己的房间里读读英语，或者看书，写日记，完成自己的寒假作业；
晚上，会洗碗，拖地，做一些自己应该做的家务；
周末的时候洗洗自己的衣服，父母的衣服拿出来了，也会洗洗，不拿出来的话，就作罢。
方秋眉从来没有开口，问父母要衣服来洗。
方秋眉觉得自己是高度的自律，高度的自立，超越了同龄孩子的稚嫩与童趣。
日子四平八稳，方秋眉就这么慢慢悠悠地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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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秋眉没想到的是，除夕那天，陈月戎找来了。
方秋眉看到父亲走进自己的屋来，很是惊讶，在平时，父亲从来不会到自己房间来的。
可紧接着，方秋眉就看到父亲身后的陈月戎，嘴巴张成了O形，久久都合不上：“陈月戎，你……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呢？今天除夕了呀！”
父亲离开以后，陈月戎走近了方秋眉身边，站定身子，直直地看着方秋眉：
“我知道今日除夕，但是，你知道，我没有母亲，父亲又一直忙碌，我在家也是一个人，所以，就来找你了。”
“那……你来这里，你父亲……知道吗？”方秋眉有些结巴起来了。
“知道。我父亲知道你，才会允许我来你这里，他知道你会让我学习有进步。”陈月戎声音小小地解释着。
“他还给我借来了下册的课本，要你帮我预习。”这样轻言细语的陈月戎啊！
带给方秋眉极大的不能置信的感觉，这是印象里那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陈月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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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住到多久？开学？”方秋眉稳了稳心神，再次开口问。
在得到陈月戎的肯定之后，方秋眉想要和她一起去给父母说一下，以免父母有些慌张。
毕竟，这逢年过节的，哪有在别人家里过年的事情。
可是，在方秋眉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被陈月戎拉住。
陈月戎拉着方秋眉衣服下摆，有点颤颤地：“眉眉，你可以不可以抱抱我？”
方秋眉一下子怔住了：抱抱？但是，转瞬就想到陈月戎在家里的孤寂，除了偶尔父亲回来，更多的时间，就是陈月戎一个人形影单只，对情感地索求显得极为强烈。
想到这里，方秋眉就伸手抱住了陈月戎。
陈月戎的身体很瘦，方秋眉的手臂环抱了她的腰身，依然感受到棉衣里面的骨头，那么硬，那么硌人。
原来，陈月戎只是骨头大了些而已，又穿着宽松的衣服，致使每个人都以为她很健硕。
谁知道，这身体原来如此消瘦！
方秋眉不由得想到陈月戎平时的生活，她吃的什么？是没胃口吃饭，还是身体不好吃不进去饭？
整日里还练武，拳脚相向的，这么瘦弱的身体吃得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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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触到陈月戎身体的那一瞬间，方秋眉明显感受到陈月戎身体的颤动。
陈月戎把头低下来，埋在方秋眉的颈窝间，轻轻地说：“眉眉，谢谢你，让我有所念，有所想。还有，我说了，春节要给你礼物的，这不就来了哈！喜欢这礼物么？”
方秋眉苦笑不已，这家伙难道对做姐姐这么痴么？
当下笑笑，方秋眉严肃地说：“陈月戎，我是你老师，如果学习没有进步的话，你知道我就不会再理你。”
陈月戎被方秋眉环抱着的腰身，因为这句话，不由得僵了僵，继续听方秋眉说下去。
“所以，安心学习，把作业做好才是最重要的。我承认，这礼物很别致。”方秋眉拍拍陈月戎的肩膀，送开了手。
松开陈月戎的身体，方秋眉又笑着说：“好了，既然决定长住，就随我去见见我的父母吧！要他们知道，以便在锅里多添一碗水，如果有什么忌口的东西，也要和他们讲一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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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可以参与做饭？我在家经常做的。”陈月戎的能力，再一次显示在方秋眉面前。
“好，那晚饭以后我俩包了吧！你教教我！”这时候的方秋眉，才似乎才显得像个女孩子。
方秋眉带着陈月戎去另外的房间里，向父母介绍了陈月戎。
陈月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带来的礼物，放在一边，对着父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用极为柔软的声音说：“伯父，伯母，新年快乐！请原谅我的打扰！秋眉是我的小老师，我来找她预习下学期的功课。因为我从小就没有妈妈，爸爸做生意便较忙，经常不在家，我在家里也是一个人，所以……”
说到最后，陈月戎居然声音小得听不到，并且把头狠狠地低了下去。
方秋眉父母半天没言语，方秋眉便笑着对父母说：“爹，妈，陈月戎她，在学校的时候，就经常来到我和小姨的家里，我们在一起学习，她很聪明，进步很快。在给她讲解的过程中，我也巩固了知识，所以，请接受她的到来。再说，她从小就没有妈妈，没人疼爱的，家里孤孤单单一个人……”
平日里，对父母不说话的方秋眉，今日一下子说了这么多，父母的心里也颇为感受了些。
终于，方秋眉的妈妈露出来一点笑容：“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呢！不过这穷家里，生活上比不得城市，吃不好睡不好的时候，别埋怨就好。”
见到妈妈开口，方秋眉终于也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越发地柔和了：“妈，陈月戎在家里一直做饭，以后的晚饭，我们俩包了，你和我爹好好歇歇就成。”
这么说着的时候，妈妈的脸色又柔和了很多。
陈月戎也赶紧开口：“是的，伯母，这大年下的，感谢你们收留我！我会付生活费的，还有拜师费！不能让你们白做白付出的。”
“说什么话嘛！”妈妈忽然间暖和很多，把俩个女孩儿往房间里推，“你们学习去，吃饭的事情，回头再说。”
方秋眉和陈月戎进到房间里，世界一下子又归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