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两个第二名

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方秋眉所在的班，成绩不尽人意，在同级中站到最后的位置。
为此，殷雅正老师有些急躁，那种往日惯有的温婉的脾性几乎消失。
不过，她还是努力维持着知识分子的儒雅，不会乱发脾气，也不会吼东喊西，吵这个批那个的。
在学校领导的监管下，殷雅正老师在全班同学面前慷慨陈词：
“同学们，大家升入本校来，成绩都不错，这次的成绩为何不好呢？除了我的教法不当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我觉得在我们的功夫没下到，很多基础性知识我们掌握得不够牢固。”
方秋眉听着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语，有些想笑，但是努力忍着。
扭头看看金豫，金豫也是紧绷着脸，也是憋着笑的模样，着实辛苦。
领导在听着，殷老师肯定得有所行动，不然没法在领导面前交差。
但是，殷老师会出什么招数来呢？
方秋眉垂下眸子，一副期待聆听的乖巧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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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领导的注目下，殷老师继续慷慨陈词：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进行优劣帮扶，一名优等生和一名后进生结对子，对于优等生来说，是老师是解惑者；差生对优生来说，是知识的巩固对象，是知识的内化过程。所以，基础知识掌握好了，我们下一次的考试成绩，肯定会上一个台阶！同学们，对自己有信心吗？”
天啊，等老半天了，就等来这招数？
方秋眉一瞬间觉得自己期待了很久的一颗心，掉进井里了。
这什么跟什么都是？优生差生结对，老掉牙的法子了！真不知道，这殷老师搞什么嘛？！
失望之余，方秋眉还是低眉顺目的模样，对于什么活动都不会主动参与搞什么都没关系。
于是，方秋眉眼观鼻鼻观心再次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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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雅正说完这些话，还把自己的右手握成了拳头，示意同学们都跟着加油呐喊似的。
没料想，大家伙除了方秋眉外，还真是群体顺着殷老师的声音高声呼喊：“我们有信心！”
于是，场面的感染力有了，于是，领导就满意了，于是，领导就频频点着头地离开了。
殷老师看着领导离开教室，松了一口气，回头对同学们说：“演员不好当啊！被逼着这么来做呢！”
原来，这只是演戏？！
原来这只是为了给领导看？
方秋眉对殷老师的心理磁场又一瞬间翻转过来，唇角浮出淡淡的笑意，望着殷老师。
冷不丁地，听到陈月戎在耳边问：“殷老师说演戏给校长看，被逼着做刚才的事情？你惊讶不，被逼的？！”
方秋眉还没反应出来一句话，就听到身边叽叽喳喳响起来了。
紧接着，又一个声音亮飒飒地响起来：“殷老师，我们就假戏真做呗！”
方秋眉扭头一看，竟然是陈月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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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秋眉扭头又看看另一边的金豫一眼，意思是金豫应该也有行动才是，毕竟是班长嘛！
没想到金豫一把拉起方秋眉的手腕，高高举过头顶：“对，殷老师，我们也同意，就假戏真做呗！”
这样一来，全班人都喊起来：“对，假戏真做！”
殷老师惊讶得张大嘴巴：“大家想这么做？愿意这么做？”
方秋眉这时候才微笑起来，这才是她熟悉的殷雅正老师啊，能够温婉地处在学生的立场解决问题，不管这问题大小。
方秋眉还没有做出任何举止，就听到金豫在身边悄悄地说：“秋眉，你得顺从一下自己的心意，毕竟，殷老师是一位值得我们去维护的老师。”
方秋眉看看金豫，也是，刚才领导面前有那么大阵势，如果没有一点行动，殷老师到领导面前也不好过。
这么想着，方秋眉就释然了。
于是，接下来，一群人就开始分组结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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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方秋眉在月考中占据了班级第二名的成绩，结的对子就是班里的倒数第二名，正好是陈月戎。
想到陈月戎那个大大咧咧女汉子，方秋眉就有些头疼。
男孩子似的，大个子，大嗓门，篮球打得倍儿棒，可惜学校没有女子篮球队；乒乓球打得也好，可惜学校也没有女子乒乓球队，因为人数太少了，组织不起来，加入男生队伍吧，她又不喜欢，于是，成为众人眼里的谈资而已了。
可如今，方秋眉和陈月戎结成对子，日后的相处远比现在的时间要多得多了。
正数第二名，倒数第二名，可谓是一个南极，一个北极，实在是冰火两重天啊！
可偏偏是这样两个第二名，就凑在一起，成为帮扶的一对子。
陈月戎整天追在方秋眉身边，要做姐姐，这下一来，这姐姐就名正言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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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秋眉对于身边的人，是疏离的，无论对谁，都保持着一定的戒心，不轻易多交流多畅心去接触。
对子分好以后，陈月戎站在方秋眉身边，伸出手在方秋眉头顶比一比，说：“眉眉，我比你足足高了一头，这姐姐的感觉好极了！”
方秋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直沉默着。
也许因为这样的沉默，陈月戎反倒不安了，后退一步，头低着，眼垂着，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良久，陈月戎刷一下站了个军姿，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方秋眉，声音刻意压低了不少：“方秋眉老师，你要帮我进步！我渴望像你一样有优异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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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陈月戎的站姿，听着陈月戎的声音，方秋眉一下子笑起来：“陈月戎，这样的形象，决心满满，不要哭鼻子啊！”
方秋眉的常态呈现，令陈月戎一下子轻松起来，嘻嘻笑了：“方秋眉，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美！多笑笑才好，别整天绷着个脸，给人的感觉是你多么难以相处。”
“少贫，拿卷子去。”方秋眉语气淡淡地吩咐。
“是！老师！”陈月戎的声音里都充满了欢喜，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数学卷子去了。
陈月戎伸手指着哪些题，方秋眉就一一给她讲解。
一直到放学，还没有讲完。
陈月戎就会带着作业本，试卷或者练习册，以及书本，跟着方秋眉一起，回到静安小区那里，继续讲解。
一直到陈月戎把到当天学习任务全部完成，方秋眉才算收手，结束一天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