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厌恨亦或感激

太阳渐渐下山，陈子昂背着帐篷，拖着浑身是血躺在简易雪橇上抽搐的司徒天凌，对身旁优哉游哉的萧彬责备道：“满意了？”
萧彬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道：“还行，心底的郁闷一扫而空呀。”
陈子昂不满道：“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怎么能公报私仇呢！”
“没办法，对他们兄弟的怨念太深了。谁让他往枪口上撞呢。”萧彬没有一丝不好意思，还自得道：“再说了，我现在让他流血，就是为了以后他不流血。”
赵定晨冷笑道：“这已经很仁慈了，比起我在血鹰的训练，差远了。”
萧彬突然问道：“血鹰的训练是不是很难？很过分？”
“对我们还好，毕竟身后有家族撑腰，可是对靠实力打进血鹰进修的其他学院学生也还好。可是对那些被血鹰救下的孤儿来说，就太过无情，太过残忍了。还有就是......”陈子昂犹豫了小心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赵定晨。
赵定晨眼神平静且冷漠说道：“没什么难不难的，血鹰的训练规则很简单，只有活下来这一条。”
萧彬走到赵定晨身边，倒退着看着扛着箱子满脸平静的赵定晨问道：“你恨血鹰嘛？”
赵定晨淡然说道：“不恨。”
萧彬点点头，接过赵定晨肩上的箱子。
“为什么？”后面的陈子昂不解。
“如果没有血鹰，我们兄弟早就死了，就连我也不会活到现在。”赵定晨看着天空的雪花，淡淡笑了，笑容中只有平静和冷漠。
陈子昂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问道：“我听说你的两个弟弟是因为血鹰死了，你是不是恨那两个杀了你弟弟的人？”
“以前确实有过，可我早已不恨他们了，甚至很理解他们，他们也是为了生存下去。我也做过不少同样的事。”赵定晨眼睛依旧平静，冷漠，淡淡说道：“当然了，如果有机会，我也会杀了他们。”
陈子昂不解到：“既然你知道他们也是迫不得已，为什么还要报仇呢？”
赵定晨平静说道：“这并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一份执念。”
萧彬小声说道：“这不是执念，这是疯子。”
“说真的，有时候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疯子。”赵定晨仿佛被萧彬的风凉话激怒了，看了眼萧彬，抬头望着天空说道：“我弟弟死了，杀死他们的是跟他们年纪相仿的人，而他们杀弟弟们的原因只是想要活下去。弟弟们就死在我这个做哥哥的面前，而我什么也做不了。这些年每当我闭上眼睛时眼前便浮现出弟弟们的死状，我知道他们无辜，可那又怎样，我死去的弟弟就不无辜了？萧彬，你来告诉我，不恨他们我该恨谁？不杀他们我该杀谁？我总得做点什么吧。”
面对赵定晨的问题，三人都沉默了。
许久后萧彬说道：“我会把血鹰干掉。”
赵定晨摇摇头道：“是血鹰给了我新生，我对此充满感激。”
萧彬冷笑道：“我眼瞎没看出来。”
赵定晨苦笑着摇摇头道：“有些事情你没经历过，所以永远不会懂。”
萧彬沉默。
“走吧，要下大雪了。”赵定晨扭头继续往前走，声音中依旧只有平静。
萧彬追上赵定晨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当初怎么想起来加入赵家的？怎么没留在血鹰，或者加入其他家族，是他们没邀请你吗？”
“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我本来就姓赵叫定晨，加入赵家就不用改姓了。”赵定晨又笑了起来。
看着赵定晨脸上灿烂的笑容，萧彬无奈道：“别把怒火压抑住，要不要来打一架，发泄一下？”
赵定晨摇摇头道：“我好的很，不用人安慰。”
“那好吧，但是希望你记住，我们是可以依靠的朋友。”
看着萧彬郑重的表情，赵定晨轻轻摇了摇头。
萧彬耸耸肩无奈问道：“要不一会儿天凌好了你帮着训训？”
赵定晨果断拒绝道：“我怕把他打死。”
萧彬耸耸肩道：“唉，打又打不得，说又说不通，你是第二个让我无奈的家伙。”
赵定晨眉头一挑道：“第一个是谁？”
萧彬咬牙切齿道：“我妹妹！”
赵定晨大笑道：“你够了，我可不想当你弟弟，我年纪比你大。”
“那要不要跟我一起闯荡天涯？”
“唉...”赵定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嘴角动了动，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萧彬手舞足蹈的劝道：“跟我走呗，反正你也没事，等这次试炼结束后我想闯荡天涯，四处......”
“嘘，有人！”赵定晨对萧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怎么了？我告诉你别想唬我啊，这招我从小用到大的啊！”萧彬完全不信。
“我出去一下。”赵定晨急匆匆走了。
“唉，你别...”萧彬话还没说完，赵定晨已经消失不见。
“真的有人吗？”陈子昂来到萧彬面前。
“你们俩呀，警觉性太差了。”萧彬点点头道：“一左一右两个”
陈子昂急道：“那不早说？还让他们跟到现在？”
“干嘛要早说，想来就让他们来好了，正好拿这些缩头缩脑的王八练手。这些天我总感觉自己处于突破的边缘，可是迟迟摸不到控能境，正好借这些宵小当沙袋。而且这些人对你们的战斗提升也有好处。”萧彬眉眼里尽是不屑。
不多时，赵定晨匆忙回来。
萧彬看赵定晨急匆匆的样子，狐疑问道：“怎么了？”
“全杀了，不过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赵定晨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道：“这是有组织又预谋的劫掠。对方奔我们箱子里的药材来的。背后牵头者果然是那天我们在客栈中遇到的醉酒大汉。”
萧彬叹息着拍拍赵定晨的肩膀说道：“下次，留人一命吧。”
赵定晨眼中尽是不屑。
陈子昂舒展筋骨问道：“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赵定晨道：“他们纠集了七八个亡命徒，今晚准备动手。”
萧彬点点头道：“嗯。”
赵定晨沉吟道：“对方有备而来，我们是不是绕路走？”
萧彬眼神锐利，充满战意嘴角翘起道：“怕什么？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怼回去！”
赵定晨点点头道：“好吧。可是一旦有威胁到生命的危险，我不会留下来于你们并肩作战。”
陈子昂怒道：“赵定晨！你这样还算朋友吗？”
赵定晨瞥了陈子昂一眼，淡淡道：“我跟你们从来就不是朋友。”
“别吵了行不？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萧彬打断两人道：“找地方扎营，好好休息，准备晚上的战斗。”
四人找了个开阔地方扎营，萧彬一脚踢在司徒天凌躺着的雪橇上道：“你准备躺到明天早上吗？还以为这里是你家呢？起来大少爷，做饭。”
司徒天凌气呼呼道：“我不会！”
“不会就不会，你这么理直气壮干嘛？”萧彬狠狠瞪了司徒天凌一眼道：“不会就学！弄的能吃烧点热水，把箱子里的药品剁把剁把煮出来交给合适的人就行。”
“我来煮吧，让天凌好好休息。”陈子昂将从雪橇上爬起的司徒天凌按倒。
萧彬怒斥道：“如果他今晚被贼人杀了，他能在这里休息一辈子，还差这一会儿吗？”
“这...”陈子昂不知所措。
“你也别在这当老妈子了。”萧彬催促道：“去帮定晨在周围布置点陷阱，弄点能听得见声响的东西出来，我可不想像昨晚那样被人摸到帐篷周围才察觉！”
当众人都忙碌起来后，司徒天凌扒拉着箱子里的药材对撅着屁股搭帐篷的萧彬疑惑说道：“啸风蜈蚣是不是有两只？”
萧彬头也不抬答道：“一只吧。”
司徒天凌皱眉沉思道：“一只吗？我记得在客栈里看的一共有两只呀？”
萧彬道：“是一共有两只，今早你不是吃了一只吗，现在肯定只剩下一只了。”
司徒天凌道：“现在一只也没了！”
萧彬道：“不会吧，你仔细找找。”
司徒天凌搬着箱子来到萧彬面前道：“呐，你看看，根本没有嘛。”
萧彬仔细翻了翻后直起腰皱眉道：“这就怪了，这么大一只蜈蚣怎么会不见呢？是不是丢在哪里了？”
司徒天凌不屑道：“这种宝贝也能丢？开玩笑呢？”
“也是啊，这么大的风能量，不可能忘记。”萧彬沉吟道：“难道我们记错了，只有一只？”
司徒天凌冷笑道：“你记错了难道我也记错了？”
萧彬看着司徒天凌怪异的神色，不解道：“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以为我私吞了这玩意吧？”
司徒天凌嘲讽道：“虽然你做人很差劲，但是品性还不至于这么差！”
“那你什么意思？”萧彬迷惑了。
“这箱东西就在我们四个眼前，没离开过我们的视线。现在啸风蜈蚣不见了，如果不是你我，你认为会是谁？”司徒天凌眼神渐渐冰冷。
“子昂，不会。那家伙虽然有些娘们气，但却是个真正的君子。定晨？也不会，他还不至于偷偷摸摸做事。”苦思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萧彬甩甩脑袋道：“算了，可能昨天晚上那人偷走了吧，毕竟他把手都伸进箱子里了。”
司徒天凌急道：“不对！那人绝对没有偷走。”
萧彬摆摆手道：“哎呀不要计较这些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算了别吃蜈蚣了，换点其他的吃也一样嘛。”
“对于昨晚的情况确实是我失职，但是那人确实没有偷走啸风蜈蚣！”萧彬不解释还好，解释了司徒天凌气得跳脚大声道：“肯定是赵定晨偷走了！我敢用脑袋担保，是他偷走了蜈蚣而不是那个盗贼！”
萧彬果断摇头道：“我相信定晨不会做这种事的，吃点别的吧。”
司徒天凌咬牙怒斥萧彬道：“我绝没有失职！那人逃跑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他身上绝对没有啸风蜈蚣的能量波动！这件事绝对是赵定晨做的！”
“我没说你呀。”萧彬满脸无奈道：“一只蜈蚣而已，可能是我们记错了，不要再说了行么？”
“可是...”
“是我吃的，我昨晚饿了随手抓起来把蜈蚣吃了可以不？别说了好吗？”萧彬拍了拍司徒天凌的肩头，转身继续去搭帐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