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突破口

“哦？那个武士居然又出现了！如此看来，他们是一伙的咯？”
云天涯心中惊奇，无花怎么会和魔门搅和到了一起？魔门知道无花的身份吗？
他在思索的时候，楚留香观察起了倒在地上，已死去的四人。
地上四人，死法各有不同。
其中一个，是被冻毙，整个身体被一层寒霜覆盖，站立着的楚留香仍能从他身上感到森森寒意。
另一个大汉，手脚扭曲，胸膛塌陷，很明显是被重手法击打身亡。
至于剩下两人，倒是比前两人好看许多，身上只是多了许多孔洞，好似同时被几把剑刺了个对穿一般。
凭着惊人才情，楚留香已大致还原出了当时五人战斗场景。
四人围攻，云天涯从容应对，先是拳毙一人，再掌杀一人，最后两人欲要逃窜，却被他突施剑气杀死。
这一系列动作，说明云天涯至少会一门高深的拳法、掌法、剑法，外加他已见过的轻功和有所耳闻的护体神功。
饶是身怀隐秘传承的楚留香，也不禁在心中暗暗吃惊。
对方之武学才情，还要在他之上！
他能在三十左右年纪，差一步便达大宗师境界，其中付出的艰辛和努力，历经的凶险争斗，多得难以计数。
如今碰到一个更为出色，年岁更轻的云天涯，楚留香也不得不感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江湖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不过，他倒是没什么嫉妒，反而有些欣喜。
这便是楚留香。
心有所感，观察还在继续。
这细细一看啊，他倒是看出了些端倪。
楚留香认出了四人中的那个大汉。
歪倒一边，被打得凹陷的独脚铜人实在好认。
以此为武器，且有这份实力敢来伏击云天涯的，只有一位——倒行逆施尤鸟倦，他是魔门中人！
“天涯，莫非这四人都是魔门中人？”楚留香直接开口询问道。
云天涯回了神。
“没错，四人分别是席应、安隆、辟尘、尤鸟倦。”
楚留香闻言，不免被震住了。
这四人联手，基本可以说是大宗师之下无敌了，云天涯却好似轻描淡写便将他们解决了！
难道说，他已然能够力敌大宗师了不成？
楚留香心中不免猜测。
云天涯倒没什么兴趣继续谈论四个死人。
“楚兄，天鹰子就在一旁，我们还是尽快询问一番吧！”云天涯打断了楚留香的思索。
“嗯，也是。”
见着远处两人相约而来，要不是相信楚留香，天鹰子估计早已忍不住逃跑了。
走至近前，楚留香先开口了。
“天鹰子，别来无恙！尤记得最近一次和你们师兄弟相聚已是三年前的事了。”楚留香熟络地打起招呼。
天鹰子听到对方亲近的话，惊惧的内心稍受安抚。
“我宁愿今日没有和你在此见面。”天鹰子一脸苦笑。
“你是来寻你师兄灵鹫子的罢？”
“你知道？”云鹰子激动地问。
楚留香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他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师兄真的不是失踪，而是被人杀害了！”天鹰子失魂落魄地说到。
尽管经过这些时日毫无结果的追查，他早已有所预料，但真的确认之后，心中一时也难以接受。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需要询问你一些问题，好将整个事件查个水落石出，还众多死者一个公道！”楚留香郑重出声。
天鹰子被对方言语震醒。
“对，是该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头，否则师兄在天之灵如何安息？”
天鹰子喃喃，尔后抬头炯炯地看着楚留香，他相信后者定能做到他说的话，谁叫他的名字是楚留香呢！
“你问吧！我必知无不言。”
“那好，首先，你师兄出门前接到的那封信，拿出来吧。”楚留香笃定地说。
果然，灵鹫子也接到了信，并且走的时候交给了自己的师弟。
天鹰子从衣襟中掏出了信，交给了楚留香。
见到信件，楚留香有些莫名的激动，追查许久，终于是有了明确的线索。
他打开信件，只见信上写着：经年未见，君安否？尤记得当年，意气风发年少，神采飞扬，妾也常为君心折，奈何。。。只不知君还愿见妾否，想来应该不愿罢，年长色衰日暮时，只道经年不惜别。如今妾却实在困顿了，若有意，洛阳再见。
落款正是灵素二字！
无疑，这个落款确定了楚留香和云天涯先前推测。
现在，出现了一个明确的地点，竟然是洛阳！
“你大哥是否还有一副女子画像？落款为秋灵素？”楚留香追问。
“是的，我师兄灵鹫子确实有一副女子画像，甚是宝贝。经我追问才知，这些年他始终不娶，正是为了画中人。”
说到这，天鹰子拿出了一张短笺，上书：还君之明珠，谢君之尺素。落款仍是秋灵素。
此女子确实是关键无疑了。
“天鹰子，你是否识得秋灵素这位女子？”
“我此行正是一直在寻找她。对于此女，我所知不多，只知道二十年前她的美貌盛传一时，后来却不知怎地突然销声匿迹了。”
“看来我们还得回洛阳查探了。”
云天涯有些不想耽误了，他假意分析一波后开口。
“楚兄，按你先前推测，秋灵素二十年前销声匿迹是嫁做人妇之故，那其必然是深居简出，少有走动。如今她却让灵鹫子等人前往洛阳寻她，想来，她定居之处定然是在洛阳了，但洛阳非是闭塞之地，想要将一个曾轰动一时的女子掩藏，所要动用的手段定然不少，有这个实力又在洛阳的，你猜猜是谁？”
“丐帮！”楚留香脱口而出。
“那你可知，丐帮有哪位厉害人物是在二十年前娶妻的？”云天涯又问。
“是任慈！”
楚留香眼睛一亮，他仿佛看到了破案曙光，随即眉头又皱了起来。
“可是据我所知，任慈的夫人名字叫叶淑贞。”
“这有什么，既然要退隐，改个名字不正好吗？”
“是啊！”楚留香眼睛重新亮起。
“不过，自任慈死后，他的夫人便到别处隐居了，几乎无人知晓其住处。”
云天涯呵呵一笑。
“我却知道有一人必定知晓任慈夫人住处，那便是南宫灵。”
楚留香一拍手，“是啊！南宫灵从小被任慈收养，后者待其如亲子，南宫灵也是孝顺有佳，若任慈夫人想要更换住处，必绕不过南宫灵。。。”
说着，楚留香复又皱起眉头。
“可是，作为掌棒龙头遗孀，有什么困难不能向丐帮求助吗？何况还有个南宫灵在。”
“如果说困难就来自身边呢？”云天涯轻声说道。
楚留香闻言，身躯微震，一时有些失神。
看着这副样子的楚留香，云天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想那么多无用，待找到任慈夫人便一切明了了。”
云天涯忽然皱眉，转头看向远处。
一个黑点在他视线中快速放大，是个人影，在快速接近。
眉头舒展，他看清来人是谁了，是小魔女绾绾。
随着一阵香风袭来，绾绾赤足落下，一如初见时的那般清凉，不同的是，她的修为赫然达到了宗师后期，且隐隐有向巅峰进发的迹象。
如此进度，根基却又相当凝实，魔门手段倒颇有些神异。
至于对方是纯靠自己修炼上去的，云天涯是不信的。
以他举世无双的武道奇才之质，外加神功在身都无法做到，更遑论他人了。
到场后的绾绾看见毫发未损的云天涯，好似松了口气。
随后，她便见到了躺尸的魔门四高手，不禁脸色变幻。
贝齿轻咬下唇，回眸定定地看了一眼云天涯后，绸带一展，随即飘飞而去。
云天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女人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