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德化县城

两天后，张合全副武装地走在一条山野小路上。
两名家丁走在前面领路，一路上东张西望，不时用手里的刀拨动路边杂草。
栖凤山距离张家岭有十多里路程，张合以前从未来过。
没想到这边一个人烟也没有，周围的地全都是一片荒芜，齐腰深的杂草里面能藏得住野猪。
难怪万家愿意把一个山头卖给他，还只要150贯，原来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现在到处都是流民饥民，万家掌握着大片土地，却任由其荒芜长草。
这些荒山，那怕不开垦成耕地，随便种点橡树或其他果树，也能救活许多人命了。
张合跟在家丁身后，心里思绪乱飞，这时两名家丁的脚步却停住了。
“到了。”
前面一座荒山，与周边几个三头没什么不同之处，上面胡乱生长一些杂七杂八的树木，山脚下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
张合爬到山顶，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他发现两名家丁神色似乎不太对，总是一脸戒备的样子。
在回去的路上，他盘问数次，却没能从家丁嘴里得到任何有用信息，只能暂时将此事压在心底，以后再慢慢了解。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如何筹集到150贯钱了。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要是张老头听到这个数目，肯定会被活活吓死。
这年头一条人命才值500文，150贯足以让数百人卖命了。
接下来的时间，张合每天都会给米掌柜送两担煮红薯，差不多能收入一贯钱。
这样一个月下来，加上卖红薯叶的钱，他赚了四十贯钱。
再加上原来攒下的十多贯，以及胖虎兄弟俩帮他处理掉那一批红薯藤，得了几贯钱。
零零总总，勉强凑够了六十贯钱，还差了九十贯钱。
眼见着冰雪已经融化，别人都已经开始春耕，再耽误些时间，今年就赶不上播种了。
终于，张合决定去德化县城里看看，卖点东西，凑些钱。
“什么？你要去德化县城？”
张老头被张合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你知道这条路有多远吗？六七十里路，就算你全程不停地走，也得一整天。
这么走一趟起码要好几天才能恢复体力。
这一路上还有好几股劫道的土匪，凶险无比，搞不好小命都会交待了。”
张合还没有跟老头提起购买栖凤山之事，怕他这老心脏受不了。
不过这一次他已经决定了，德化县城非去不可，只有去那里才能凑齐这笔钱。
第二天，张合不顾老头的劝说，带上弓箭和唐刀就上了路。
经过这几个月的营养补充，张合感觉自己现在的身高应该有一米三以上了。
身上的力气也大了许多，走起路来健步如飞，比寻常人要快了许多。
从黑水镇到德化县城的路倒是好认，一条大路走下去就行了。
这条路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偶尔才会遇到一两个。
大部分都是步行，另外还有少量骑驴或者是坐牛车的。
至于骑马，他还没见过，整个黑水镇只听说万家拥有几匹马。
马的价格昂贵是一方面，另外养一匹马的成本也是极高，一匹马的口粮，能养活二十来人了。
一路越往前走，从沿途小路汇入到大路上的人也就越多。
这时前前后后都能看到行人，已经有了几分繁荣景像。
就在这时，张合发现前面的人行走越来越缓慢，都堵在了路上。
“快把身上值钱的物品藏起来，前面有土匪劫道。”
走在张合旁边的两人快速地将一些铜钱往鞋子里塞，往嘴里塞，还有往裤裆里也塞了不少。
张合有点纳闷，拉过旁边一位正从后腰往裤子里塞钱的老汉。
“前面有土匪劫道，不应该是掉头逃跑吗？怎么还排着队往前走。”
老头这时候已经把钱藏好，拍了拍手笑道：
“小伙子你有所不知，此土匪非彼土匪，你若是掉头逃跑，他也不来追你。
你若是定要从此通过，他也不伤你性命，只收取你身上财物的十分之一。”
张合闻言恍然大悟，原来还是一群讲文明，有职业操守的土匪。
这样一来虽然当时赚得少了些，却能细水长流，有源源不断的收入。
张合此时也把腰上的唐刀，背上的弓箭取下，一股脑地往裤子里塞。
身旁的老头瞪大眼珠子，很惊异地看着，张合竟然把这些又长又大的家伙，全都塞进了裤裆。
唉，真是卧虎藏龙啊！
张合随着人流慢慢前行，他发现人家前面正在抢劫呢，竟然还有人插队，这么急迫的吗。
当轮到他时，一名土匪搜遍了他的全身，只找出了十文钱。
“穷鬼！”
这名土匪拿走一个铜钱，把余下的九个都扔还给了张合。
当张合刚刚通过土匪设置的关卡，却听后方马蹄声急速响起，由远及近。
张合回头只见一匹高头大马，一名锦衣公子端坐马上，催马急行，丝毫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吓得关卡前的人都纷纷往两边闪避。
然后就看到人和马径直冲过了关卡，扬长而去。
沿途土匪不但没敢阻拦分毫，反而恭立于道旁生怕耽误了锦衣公子通行。
张合望着绝尘而去的一人一马，怔怔出神，不由心中感慨：“大丈夫生当如此！”
过了这一关卡后，前方又经历了两个关卡，一行人被扒掉几层皮，终于看到前方的德化城。
城墙高约两丈，跟两层楼差不多高，墙面上土石斑驳，显然已经有许多年头没修过了。
“哇！这么雄伟的城墙，当初是怎么修建起来的？”
一名青年大概是第一次来这种大城市，有点少见多怪地惊呼起来。
“据说德化县的城墙，当年由仙师亲自出手建造。
当时仙师飞在半空，挥手投足间，原地就生出一道城墙……”
旁边的一名中年说得有声有色，吐沫横飞，仿佛自己亲眼所见一般，引得周边路上伸长脖子倾听，这口才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张合不禁摇了摇头，往城门走去，他上辈子几十层高的楼房随处可见，对于这种矮破小实在是无感。
这个世界的人普遍没啥文化，都相信封建迷信那一套牛鬼蛇神的东西，任何事情都喜欢往仙师身上扯。
张合感叹别人没文化的时候，全然忽略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目不识丁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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