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卫野赶到聚福楼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狼藉，谷子，苞米，高粱三人都不见了！便以为是被京兆府带走了，正要赶去要人！
没走多远，就碰见了正在抓捕盗贼的赵捕头！
忙上前询问道：“赵捕头，刚才你们抓的那三个人呢？”
见卫小公爷果然找过来的，赵捕头有些心虚，但还是按照齐王吩咐的，打着官腔，说道：“嗯……虽然您报案了，但是京兆府也不能光凭您这一面之词就抓胡乱人，还是要有足够的证据才行！”
“我报的案？”卫野震惊，“我何时去报的案？”
赵捕头一听卫小公爷这话，还真替自己捏了一把汗！心道，齐王说的果然没错，自己就是被他给当抢使了！这卫小公爷刚报案没多一会，现在翻过脸来就不认了！
“不是您让家丁到京兆府报案，说那三个人是渭州来的土匪吗？”
卫野皱紧了眉头，忙问道：“报案之人现在何处？”
“人……哎……”赵捕头气的咬牙，想跟他理论几句吧，但又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抓人，他不承认更好！便打着哈哈说道：“既然不是您报的案，那就没事了！”
说着转身欲走。
卫野忙拉住他，问道：“谷子他们三人现在何处？”
赵捕头强压着心头火气，咬牙说道：“小公爷，卑职呢，今个晚上是来抓捕盗贼的，至于那三人，我不知道！”
“这么说，你没抓他们？”卫野只是正常询问。
赵捕头却以为，他这是在逼迫自己前去抓人，便说道：“抓人得拿出确凿证据来呀！”
卫野看他的言辞诡异，行为反复，又见他额头上一大块淤青，明显是磕头磕的！这其间，肯定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不觉就联想到了刚才那辆马车！
便问道：“刚才马车里的，是什么人？”
听他这么一问，赵捕头当即便慌了，“没……没什么人呀……”
“没什么人？”卫野嗤笑一声，言语里满是威胁，“没什么人，就让堂堂京兆府的捕头，跪在地上，把脑袋磕成了这样？要不然我明日去告你个玩忽职守，阳奉阴违，我看看是你的脑袋硬，还是咱们大周的律法硬！”
“别……”赵捕头心里吐槽，你们这是阎罗打架，我小鬼遭殃呀！只能放软声音，哀求道：“卫小公爷，那个人我是真不能说，说了，我可能就有杀头之祸呀！”
第二日，城门前！
卫野坐在一间茶肆中，看着那些出城的人马车辆！
旁边秦风问道：“小公爷，你就这么确定，谷少当家他们今日一定会出城？”
“谷少当家他们留在京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而且身份暴露，留在这里反而危险，我感觉他们今日应该就会离京的！”
“昨日你们闹成那样，再见到谷少当家，你要说些什么呀？”
卫野沉默着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呀！
“哎——”秦风长叹一声，敲着筷子唱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呀……”
忽然听到街边几个孩子，拍着手唱道：
“一任知府，黄金万两；十万将士，屈死沙场；
如花美眷，邻国岳丈；柳家祠堂，富丽皇皇；
通敌卖国，厚禄奉养；吴良口上，忠魂哭殇；
天理昭彰，公道何方？家中爹娘，盼郎归乡！”
卫野大惊，这正是自己带回来的，那封信里的内容。忙叫来那几个小孩，问道：“这歌谣是谁教你们唱的？”
“我们听几个乞丐在唱，跟着学的！”小孩们回答道。
又听到旁边几个喝茶的客人闲谈议论。
“听说了吗？去年吴良口大败，就是庆州知府林佩虎将咱大周的消息卖给了北齐！现在，吴良口那些屈死将士的家人，一块上京告御状来了！”
“可不是！听说还带了林佩虎写给北齐大将军李良弼的亲笔书信，今早上敲了登闻鼓！”
“哎呦，那林佩虎可是皇后的亲娘舅呀！咱们陛下痴情，后宫佳丽三千，独宠皇后一人，说不定皇后一哭一闹，这事就又过去了！”
“不可能！”又一人插嘴说道：“别说皇后的亲娘舅了，去年，皇帝的亲娘舅，不也是说说砍就砍了吗？那林佩虎通敌卖国，他的小妾，还是齐国大将军的干闺女呢！现在，是证据确凿，林佩虎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山雨欲来，风满楼！
卫野似乎闻到了血腥味！这场大戏，终于要开始了吗？
忽然感觉遍体生寒，一阵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自己带着那封信回京的时候，都不曾这么恐惧过！
秦风听着那些人的议论，赞叹道：“小公爷，您果然好计策，我这些时日一直跟在您身边，都不知道您是怎么安排的！由那些遇害将士的家人将这封信递上去，简直太妙了！”
卫野打了个寒颤，苦笑着说道：“我说这些不是我安排的，你信吗？”
自己虽然也想过此法，但奈何能力有限！自己回京，都九死一生，绝不可能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便将那些将士家属护送进京，更不可能让这件事一夜之间，就传遍天下，激起民愤！
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她了！
姜戴月去年刚从思过庵脱困，整个苏家，和她以前的势力，几乎都被屠戮殆尽了！这么短的时间，她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卫野不得不感慨，作为一介女子，她生于在这个时代！很难说究竟是这个时代的幸事，还是这个时代所有男子的悲哀！
她身上的光芒太过耀眼，足以让所有同时代的人都黯然无色！
“小公爷，你看！”秦风碰了碰他！
卫野回过神来，就看见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后面还牵着三匹马！
急忙丢下了茶钱，朝那辆马车追了过去！
萧秉钧将谷子他们送出了城外十多里，与他们道别，“本王就送你们到此了，这里是马匹和盘缠，你们一路保重！”
“多谢萧二哥！”谷子跳下马车，朝他抱拳说道。
谷子昨夜一宿没睡，此时泪还在眼眶里打着转！看得出来，她依然对卫野的事情耿耿于怀！
齐王便安慰她道：“谷兄……呃……谷姑娘，关于感情的事情，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你，只希望你能想开一些，毕竟，天涯何处无芳草！”
“萧二哥，我没事了！”谷子抹了一把眼泪，咬牙说道：“我不会再想那个王八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