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与奶奶学糊火柴盒

厨房里……
“妈，跟你商量个事儿呗？”高悦阳趁机开口。
王凤琴端菜的手顿住：“啥事儿？如果是要钱买钢笔的话，你趁早打住。”
她笑笑摇头：“不是，前些时候你不是说过，只要靠我们自己挣的钱你一分不要，我想再确定下妈你说的这话当不当真。”
王凤琴愣了下，然后不屑的撇撇嘴：“咋，你这是又不想上学出去找工作呀？切，就你这年龄和脸上的胎记，哪个工厂会要你啊！”说完端起饭菜转身就要走。
“妈，你就说我自己挣的钱用不用上交？”
王凤琴头也不回道：“只要你有能耐挣来钱，妈绝对一分不带要的。”
“谢谢妈，那妈你可不能反悔啊！有大姐作证呢。”高悦阳说完扭头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高红云。
高红云嘴角微抽，她就是过来帮忙端个饭就被强安上了证人名头。
还有，悦阳也太异想天开了，钱要是那么好挣，自己怎会闲在家里那么长时间。
上午八点多，高红霞见高悦阳背着她那破包出去了，连忙放下手里的语文书问高红云：“大姐，她干啥去了？”
高红云梳头发的动作没停的说：“我哪知道，不过，早上的时候，咱妈说，如果悦阳自己挣到了钱可以不用上交。”
“啥？”高红霞惊讶的张大嘴巴，然后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大姐你说的啥意思？难道高悦阳找到能挣钱的活了？”
高红云被尖锐的嗓音吓得手一抖，木梳差点没拿稳，皱起眉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
“你这么激动干啥？工作哪有那么好找的，别忘了悦阳现在可是在上学呢。
还有，你咋还是没大没小指名道姓的，悦阳是你二姐，如果让妈听见了又该骂你了。”
高红云取下墙上挂着的花布包也出了门，同时心里很是不快，为了自己工作的事儿，每天烦都烦死了，家里还这个那个的竟事儿。
高红霞郁闷的不行，怎么啥好处都让高悦阳摊上了，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现在能有啥挣钱的门路。
高悦阳的奶奶是灯县本地人，年轻的时候家境很好，只是打仗期间娘家就落败了，现在与大伯一家住在棉纺厂分的职工大院里，两室一厅的房子可比自家好多了。
“咚咚咚。”
“谁呀？”
“奶奶，是我悦阳啊。”
吱嘎一声，一位头发半白面容慈祥的老太太打开了房门。
“哎呦，阳丫头来了，快，快进来，走这么远累了吧，赶紧歇歇喝口水。”
高悦阳被奶奶热情的拉到客厅的沙发椅坐下。
“不用忙活了奶，我不渴，这次来我是想像你学学怎样糊火柴盒。”
老太太一愣，连忙放下暖水壶走到高悦阳身边坐下：“咋回事儿，是不是你妈闲你了，你跟奶奶说，奶去给你做主。”
高悦阳笑笑摇头：“不是的奶，我今年已经重新上初中了，想着没事儿糊点火柴盒挣点零用钱买些笔和本子啥的，这样也能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老太太了然，抓着高悦阳的拍了拍：“好，上学好啊，你总算是想开了，糊火柴盒累脖子累眼睛，你还小不要干那个，奶给你钱花。”
这是，“吱嘎”一声开门的声音响起。
“呦，是悦阳堂妹来了呀！怎么不进屋找堂姐玩啊？”
在房间里的高红英刚贴到门后就听到奶奶说要给钱的话，立刻忍不住打开门出来了。
“英子姐在家哪，我今天是来找奶奶学糊火柴盒的，就先不跟你玩了。”
打完招呼，她直接起身坐在摆满半成品火柴盒的方桌前。
“奶奶，您快来交我吧，等我学会了，您就把我引荐到火柴厂，以后我就能自己去拿货回家加工了。”
奶奶一脸无奈的坐过来，拿起桌边的老花镜戴上：“就你主意正，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可别因为这点钱耽误了学习。”
高悦阳摆楞着桌上的半成品保证道：“放心吧奶，不会耽误功课的，我就周末没事儿糊点就行。”
跟着凑过来高红英些懵，疑惑的问：“啥功课？”
“哦，悦阳已经回到学校上课了。”奶奶随口解释道。
高红英愣了一下，然后兴趣缺缺的没再问，直接起身回了房间。
心道，都这么大了还要重新复读考初中有啥意思，现在又没有大学可以考。
火柴盒是那种外盒草板纸的，盒面上没有商标没有图案，只有伟人一句语录。
糊火柴盒需要准备木盒条、纸盒条、浆糊盆。
纸外盒糊起来简单，掐起一摞十来片，捻开后一齐刷胶，顺着压线的痕迹逐个折好粘牢。
最繁琐的是糊内盒，从涂浆糊、到放木条、折好按压等一系列步骤，必须一气完成。不这样的话，纸条就会粘成一坨，就会废掉。
加工费按月结算，糊一万个才有四块钱左右的工钱，可以买30多斤米或五六斤肉。
奶奶和大伯母一家，忙一个月能收入十五、六块钱，这绝对是一种诱惑啊。
别忘了，这年代的工人月工资也就三四十块钱。
而且糊火柴盒无需资金投入，不分天晴下雨，白天夜晚，随时随地均可制作，劳动强度又不大，男女老少都适宜。
高悦阳在奶奶家里混了一顿午饭，一直学到下午三点多，期间趁着奶奶上厕所的时候，利用空间和意念，果然如自己想象的那般。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意念一次能让多少个半成品同时糊。
之后，高悦阳跟着奶奶到火柴厂，以奶奶的名义领了一万套火柴盒半成品，木片、纸条、商标和面粉，至于木头做的模(mu)具、小毛刷子一类的工具自己家里有。
因为前两年家里也糊过一段时间火柴盒，可是新鲜劲儿一过都嫌累没那个耐心就不糊了。
过了这么长时间，原身糊火柴盒的记忆模糊不清，所以就有了今天这一行程。
回到家里以后，已经五点多了，把东西放到房间后，警告一脸好奇、眼冒金光的高红霞不许碰，这才到厨房做饭。
高红霞叛逆心发作，非要伸手打开看个究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