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掌控

黄石是第六境界金刚境的强者，而苏泽只是第三境界锻骨境后期。
“我们是训练战斗技巧，并不是越级挑战，所以我会将境界压制来和你差不多，你不必担心，尽管出手！”
“好！”苏泽左拳虚晃而出，想看一下黄石的反应。
但是黄石就抓住了苏泽的这一下试探，马上给予了他凌厉的反击！
苏泽万万没有想到，再想收力时已经来不及了，被黄石狠狠一拳打在脸上。
“如果刚才是在战场上，我就不会是拳头，而是刀子了，而你也不会只是挨了一拳，而是成为了一具尸体。”黄石冷冷道。
“为什么会这样！”苏泽心中万分惊骇，为什么黄石的反击来得这么快这么果断，都不给他思考的余地？
两人的境界都一样，难道这就是黄石口中的“战斗的技巧”？
“再来！”苏泽有些难以相信，再次发动了攻击，这一次，他没有再试探，而是用出了自己的全力，以最快的速度攻向黄石。
结果没有丝毫差别。
为什么？
苏泽再次在心里问自己。
“万灵眼！”一道难以察觉的光芒在苏泽眼中一闪而过。
这一次，黄石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苏泽第三次发起攻击。
就在他动手的一瞬间，黄石的身体果然发生了非常多的变化！
黄石的皮肤和细小的汗毛都像是一个个的感应器一般，空气中的每一点波动都无法逃过他的感官。
“嘭！”
这一次，苏泽的拳头仍然被黄石接住，但是同时苏泽也闪避过了黄石的反击！
“仅仅三招你就明白了？”黄石眼中的不可置信渐渐变为凝重，“我当初可是在师父的拳头下经受了两个多月！”
苏泽轻轻点头，闭上眼睛。
从开始的跑步到走木桩再到承受瀑布冲刷，这三个训练的目的就是唤醒肌肉，增强对肌肉的控制力！
然后再战斗时候，能够调动每一寸肌肉成为自己的感应器官，再辅以相应的肌肉记忆，那么就能够后发先至！
“喝！”
苏泽主动出拳！
被黄石挡下。
黄石反击，苏泽闭上眼睛，试着用身体去感应！
刚开始，他还不适应，失去了视觉的他频频遭受黄石击打。
但是到后面，他已经能和压制境界的黄石打得有来有回了！
巫族的战斗，没有什么套路章法，拼的就是速度力量和反应！
谁的拳快，谁的拳有力，谁就是强者！
“嘭！”
苏泽和黄石最后对上一拳。
苏泽连退十几步，黄石叹了口气，“如果我压制境界，已经赢不了你了，你的领悟能力太过恐怖。”
他又看向一旁的铁牛，“我这师弟学习能力也很强，比当初的我要强一倍不止，但是你...简直是个怪物！”
铁牛见到苏泽二人停下来看着他，不敢懈怠，更加卖力地击打着树干。
“铁牛还没有完成，你先进行下一阶段的训练吧！”黄石带着苏泽一路往后山上走。
“下一阶段的训练也是最后一阶段的训练，可以说是我师门的一个秘法。”黄石严肃道，“我看你资质无双，又是我师弟的好兄弟，才特别传授与你，你切记不可以传给外人。”
“明白。”苏泽点头。
黄石示意苏泽坐下，说道：“你现在已经学会使用身体感受敌人的动作，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感受更多的东西？”
“更多的...东西？”
“对，比如这个天地。”
苏泽闭上眼，想起他第一次拥有法力时接触到的天地。
在他眼里，天地间有三种大成分：“蓝色的灵气，橙色的自然元素以及灰色的杂质。”
这三种成分，构成了他所在的这个天地。
而妖族使用的便是灵气，巫族是自然元素。
“用你的身体去感知并且接纳这些元素，将他们引入体内，强化自己的身体...不同的元素在吸纳的时候可以带来不同的力量。”黄石伸出手，道：“这是火！”
他的手臂突然燃烧起烈焰，一圈轰出，前方顿时出现一个两百多米的大坑。
“风！”黄石猛然窜出，瞬间到了一千多米外，又瞬间返回。
这次折返没有任何的发动时间，比苏泽的缩地成寸更为快速，更为方便快捷。如果不是为了让苏泽看清楚，黄石都不会有任何的停留！
“我修炼百载，也只粗略掌握了两种元素的应用。想要修炼这法门，悟性，耐性，以及运气都缺一不可。现在，你便在这里盘腿而坐，好好体悟一番。”
“好。”苏泽当即盘腿坐下，试着用刚才学会的方法，用身体的每一寸去感受这个世界。
可是一开始，什么都感知不到。
四周只有空荡荡的风，还有心里无限的孤寂。
想要用身体感受这个世界岂有那么容易？
逐渐的，焦躁，不安在苏泽心中滋生。
苏泽清楚，这些负面的情绪会很大程度上干扰他的修炼，但无论他怎么静气凝神，那种情绪都在心头挥之不去。
“忍住！我知道你现在心中一定无比躁动，因为自己无法感受到自然元素而急躁。”黄石在一旁说道，“但是你必须得熬过这段时间，不管心中有多焦急，都要忍耐！试着慢慢放下所有，用最放松，最纯净的心态来接触这个世界！”
“放松...”苏泽也在心中对自己不断叮嘱，但是没有太大的作用，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不同于平时的冥想静坐，这种修行方式既要放松身心，又要主动去寻找自然。
两者互相矛盾。
可偏偏就要在矛盾中寻求突破。
“呼--”苏泽长出一口气，他失败了。
“没关系，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黄石在旁边劝道，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若是这个修炼苏泽也一次就成功，那也太可怕了，到那时，说不定他就会开始猜想苏泽是某位大能转世之类的...
“这门修炼确实困难，用的时间可能会比前几门加起来还要多。”苏泽皱起眉头，这样下去可不行，他必须得想个法子。
半晌，他看向一旁的瀑布与下面的水池，还有不远处流动的溪流，心生一计。
他砍下一棵树，做了一个木碗，在碗中呈上一碗水。
他端着这碗水，在树下开始了静坐。
他在脑海中不断观想，每当有杂念，就想象这些杂念就像瀑布一样落入碗中。
碗中荡起波纹，是苏泽心中的杂念与孤寂在作祟。
但每每过一小会这水又会归于平静，这也代表着苏泽的心重新平静了。
“嘭！”
苏泽手一抖，碗掉在地上。
再次失败。
“不错，进步很大。”黄石在一旁开口，“这次你坚持了十个小时，吃点东西再继续吧。”
苏泽点头，自然地取下烤架上的肉放入口中。
而铁牛的十万拳也打完了，现在正处于挨揍的阶段。
黄石说道：“这种静想其实可以拆解成三个阶段。一是静心阶段，也就是你现在的这个阶段，主要的目标就是让自己能够完全地沉寂下来，第二阶段则是沟通，用完全放空的自己和自然中的元素沟通，第三则是利用，将这些元素为自己所用，这样的话，三个阶段下来，就算完成了个简单的循环。至此之后，便是元素的多样运用，那就是别的深奥法门了。”
“这个修炼的目的，就是让你们掌握简单的元素利用。”
苏泽听后，点点头。
虽然他也很渴望获得向黄石那样的力量，但是饭得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
还是先完成第一阶段的修炼。
依旧是一碗水端在手里，闭上眼进入沉思之中...
“哎哟，疼！”铁牛捂着自己的脸，那里刚刚被黄石狠狠揍了一拳，“打人不打脸！”
黄石笑了笑，“你进步很大。”
“还不是比不过苏泽！”铁牛郁闷地坐在树下，“苏泽都保持这个姿势十二天了，他会不会有问题！”
“不会，他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第一阶段的要义了，只需要一个契机，他就立马能够突破到第二阶段之中！”
苏泽的世界里，现在一片清净。
已经不存在什么“我”，什么“世界”了，只剩下一个没有任何念头的灵在天地间飘荡。
眼前似乎是一片混沌，也似乎有什么东西。
但那又怎样呢？
重要么？
苏泽穿过蓝色的光幕，穿过橙色的光幕，穿过灰色的光幕。
每一种颜色似乎都因为他的靠近而活跃起来。
他无意识地伸出手，下意识地想要握住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咚！”
一片叶子从书上飘下，落入苏泽的碗中，激起一阵涟漪。
而苏泽在这一瞬间脑袋里恢复了一丝意识。
他紧紧抓住周围的一切。
很快，这一丝意识也随着碗中水的平静而消逝，但他的灵还随着之前的动作下意识地进行。
突然，苏泽的左手从指间开始变成土黄色...
“醒来！”黄石的断喝出现在苏泽耳边。
苏泽喘着粗气，双眼瞪大，惊魂未定。
他看向自己的左手，此时左手已经全部变成了土黄色，他稍微一用力，土黄色全部脱落，露出的是他没有了肌肤的血淋淋的手。
“苏泽，你没事吧！”铁牛赶紧上来查看他的伤势。
“没事，虽然受了一点伤，但是值得！”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干净的纱布将手上的上处理好。
“这个法门就是你刚才那种状态的时候最为危险，所以需要人在旁边关照，但是有了第一次之后，便水到渠成了。”黄石也甚是欣慰。
“刚才...我应该是土元素吸纳过多吧？”苏泽疑问道。
“没错。”黄石肯定地回答道，“也怪我，你从第一阶段过渡到了第二阶段，本就该停下来，我太贪心，想让你以最快的速度在进一步，差点酿成大错。”
“没事，结果都一样。”苏泽深呼吸了一下，脑中思绪万千。
和元素沟通，其实就和人呼吸一样，是一种身体的本能，大能虽然可以短时间的操纵这种行为，却不能拥有完全的支配权。
所以和元素沟通的第二阶段开头是最难的。
这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所以需要那一点灵光，还好，苏泽抓住了。
现在他能感觉到自己与这片天地有了新的联系。
不过...他的联系好像不仅仅是与元素，而且他与灵气还有哪些灰色的“杂质”也有着联系。
他将自己的见闻告诉了黄石，黄石也是皱起了眉头。
“这与你的体质有关。”突然，身旁传来一个声音。
几人回头一看，是磐石来了。
磐石缓缓说道：“世间有四种力量供人追寻。一是妖族人族使用的灵气，二是巫族使用的元素，三是魔族使用的魔能，四是佛陀们使用的念力。四种力量相辅相成，按照一定的比例构成了这个世界。”
“但老师我听说那些圣人也开宗立派，收集念力...”黄石疑惑道。
“你还是感悟太浅。”磐石郑重道，“我说得使用，只是这个种类中的大部分人，并不代表全部。再说，这四种力量只是一种形式，一种生灵们利用天地的方法和手段，归根到底，大家追寻的不过是‘道’而已。”
“道...”黄石眼中露出艳羡之色。
“想要追求道，至少要成就巫首才行...”磐石脸上露出一丝黯然，“我此生恐怕难成，最终还是要看你和你师弟。”
黄石道：“是。”
“至于你，苏泽...你说看到的灰色物质应该就是魔族提炼魔能的地方，你不妨尝试着使用一下。”磐石笑道，“我在此处，你尽管放心就是。”
苏泽点点头，开始尝试着接触那灰色的物质。
这一次意识进入天地间无比轻松，很快，一道灰色物质进入他的右手。
顿时他感觉到各种负面情绪在他心中滋生。
暴怒，傲慢，贪食...
他的双眼通红，就要控制不住自己。
突然，他感觉到心中似乎有一座大山出现，他的意识也恢复操控。
“喝！”
趁此机会，他赶紧将那灰色物质从手中轰出去，最终它们消失在天地间。
“真可怕...”苏泽心有余悸。
“是呀，真可怕...”铁牛与黄石也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