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气运

秦霄醒来的时候，房间内的光线非常昏暗，窗外吓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味，身体传来阵阵酸痛，秦霄浑身上下没有丁点力气，还是体内真气支撑着他勉强站起。
床榻上空空落落的，他站在原地怅然若失，呆立良久。
忽然，脑袋上似乎被一只轻柔的手轻轻抚摸着，像是在安慰他。
秦霄眼睛一亮，连忙转身看去，想象中的人儿却并没有出现。
他狐疑的摸了摸头，忽然碰到了一个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取下来一看，这是一根鲜红色的发带，上面绣有一只活灵活现的粉色蝴蝶。
发带整体约莫有一手臂长，正灵动的在手指间游走，传出一股亲近的气息。
最后，柔软的发带又飞回了头顶，将他一头松散的长发束拢，留有半截，悬在脑袋后边，随风飘摇。
“小小……”
秦霄拿着发带，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眼前浮现出戚小小生前的一幕幕景象，如过眼烟云般渐渐消散。
许久都没有说话，发带尾端飘起，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一定还有恢复原样的办法。”
秦霄走出房门，楼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看了看墙上的时刻，已经接近卯时。
拿起一把油纸伞，便往京城外走。
一路来到轩辕观，在门前见到了同样撑着油纸伞，亭亭玉立的琉离。
她似乎早有预料，道袍上沾染着雨水，看得出来已经等了很久。
“师父有话要对你说，快进来吧。”
琉离娇唇轻启，一双美眸打量着秦霄，最终将目光放在脑袋上，凝视着那根蝴蝶发带。
秦霄点了点头，两人径直来到道观中央的白色雕像处。
雕像上空有一层淡淡的光幕，但凡雨水落到其上，都立刻被蒸发的一干二净，白雾四起。
“前辈，神走了。”秦霄拱了拱手，轻声说道。
雕像微微颤动，发出虚无缥缈的道音：“想必你也知道，他走了的真实原因并不是因为那段咒语，而是因为你本身。
你身上藏着很大的秘密，大到足以令九霄神灵都胆寒。”
秦霄自然知道这一点，虽说在经历骨肉分离后，便彻底昏迷了过去，但此时脑海中依旧留有一些残缺片段，能够大致回忆起那时发生了什么。
“记忆告诉我，晚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并无任何特殊之处，家父家母亦是如此。”
“气运都能转世成人，记忆为何就不能被塑造？”轩辕先生淡淡道。
秦霄摇头，“这种身世的问题要么牵扯着深仇大恨，要么就是灭族之危，我现在实力微弱，倒也不在乎这些。”
轩辕先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晚辈只想知道，如何将戚小小的意识重生在肉体中。”
秦霄轻轻的取下头上的红色发带，它正传出一股微弱的依赖之情，似乎不想从他发丝间离开。
雕像凝视了片刻后说道：“你身上的所有气运之力都已经凝为实质，化作这根发带，作为那女娃的躯体，而若想要重现人身，所需要的气运之多远超你想象。”
“大周当朝皇帝，落雁帝的够不够？”
秦霄下意识的问道。
之前景泽帝身上所有气运只能够变成一根发带，是因为其早就被他败坏的七七八八了。
而落雁帝现今如日中天，在民间的声望简直超越了大周以往任何一位皇帝，气运理应无比浓厚，远超景泽帝。
琉离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最终替自己的师父解答了这一个问题:
“落雁帝是九尾妖狐，统治着大周王朝暗中妖界各势力，身上气运原本便不少，如今登基称帝，恐怕已经达到了一种相当恐怖的程度。
你把她杀了攫取气运的话，有希望为其重塑身躯，但也不一定。
落雁是名副其实的超凡境强者，你才逍遥中期，就算加上那副铠甲，也还是不够看。
你武道天赋超绝，还需要多隐忍一段时间，莫要行那冲动之事。”
琉离目中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关切之色。
“我会量力而行的。”
秦霄说道，感受着掌间的鲜红发带，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多谢前辈指点迷津，屡次为晚辈解答疑惑，若有朝一日能帮上前辈，必不辞辛苦，竭尽全力。”
秦霄恭敬的拱手，说罢便将手里的蝴蝶发带重新束回发丝间。
她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传出一股欢喜温和的气息，悬在脑后的半截发带微微浮动。
琉离看着秦霄落寞离去的背影，一双美眸眨了眨，一直目送其离开。
对方脑后的蝴蝶发带似乎注意到了这一幕，旋即发带尾端分叉成五个部分，像是五个小指头。
最中间的那根指头竖了起来。
琉离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去看秦霄的背影。
这一切被白色雕像尽收眼底，看着自己养大的女娃逐渐对一个外人上心，轩辕先生颇有一种肉疼的感觉。
哦原来我这身体是石头做的啊，那没事了……
……
回京城的路上，秦霄心事重重。
刚来到京城的他没有任何目标，只是为了增强自保能力而查看他人的众生相，那时候的他心境超然，只想着坐看王朝兴衰，任何国家大事，只要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
但现在……他感受着脑后的蝴蝶发带，在这依旧寒冷的早春，传出一股暖流，令他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温暖之意。
第一个目标，杀落雁，取气运！
他能杀死一个皇帝，便能再杀死第二个！
超凡又如何，系统加持外挂附身的秦霄，有信心击溃任何人，即使是昨夜那九霄神灵，不也一样被他所击退！
“堕落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信心。”
当然做出这一切离不开的前提，便是增强自身实力，真正的达到大周巅峰水准，不再依赖于白仙战甲。
况且他也能明显的感觉到，每次动用白仙战甲，便会给自身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
尤其是昨夜与神灵对峙时，为了抵抗住极寒神灵之力，他体内的精血疯狂燃烧，已经在身体深处留下创伤。
但好在昨夜情况特殊，自己体内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神秘力量，将那神灵击溃的同时，也修复了自身伤势，完好如初。
“先立下个小目标，一年之内，成为尊者。”
朝阳恰好升起，打在秦霄白皙的脸颊上，他眼中浮现出强大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