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众生相

呼啸的冷风扎进秦霄身体里，让他遍体发寒。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片青砖屋檐，连着湛蓝的天。
这是哪儿？
秦霄起身看向四周，古风古色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长袍衣袖，头戴高帽，服饰各异。
一阵记忆突然从脑海中爆发。
秦霄捂着头，慢慢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他现处于大周王朝京城，父母双亡，体弱多病。
所以只能够当一名乞儿，勉强混到如今的十六岁。
奈何昨夜实在是太过难捱，饥寒交迫的‘秦霄’在这腊月寒冬里，被活生生冻死了。
秦霄并不是难以接受这一切，毕竟他前世身中绝症，原本就时日无多。
虽然现在成了乞儿，但未尝不是一种新生。
当下要考虑的，是衣食住行，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秦霄从怀里摸出一个黑乎乎的碗，碗口很多磕巴，都是以前的‘他’饿急生幻啃出来的。
乞讨？
似乎如今摆在他眼前的就这一个方法。
他身子骨孱弱，又缺乏营养，干不了什么苦力活。
更何况还是个乞儿，估计没哪儿个当铺会要这样的伙计。
二十分钟后，秦霄成功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
于是就拿着这黑乎乎的破碗，走到一个人流量庞大的街口。
席地而坐，把碗摆在身前。
“古人云，大丈夫能屈能伸。”
但一天从早到晚，碗都没有响过。
在这腊月寒冬里，人们在街上来来往往，很少停留。
似乎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都是奢侈。
更别说，伸手去里衣里掏钱袋了。
秦霄整个人都已经晕晕乎乎，饥寒交迫。
浑身僵硬就罢了，偏偏胃里还翻涌着胃酸，一阵阵的难受。
夜已经深了，昏暗的灯光下，他蜷缩在地上，紧紧捂着腹部。
大街小巷里，飘来一阵阵的菜味酒香。
秦霄意识逐渐变得模模糊糊，似乎就要这般彻底睡过去。
“环儿，你去马车里取件毯子出来。”
恍惚中，一道甜美中带着些许虚弱的声音传入耳中。
紧接着，秦霄便感觉到有人动作轻柔的为自己盖上了一层毛毯。
睁开眼睛看去，面前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女，但衣着和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少女穿着一件狐皮大裘，五官极为清秀，若是加以胭脂粉黛，少说也是个倾国倾城的主儿。
“你醒了？”
少女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
她身后停着一辆马车，绫罗绸缎装饰其上，极为奢华。
“环儿，把那包子也拿出来给他吧。”她朝马车轻喊。
只见马车内走出一个绿衣丫鬟，手里拿着一团油纸包裹的物品，正不断往外冒着热气。
“一个乞儿而已，小姐理他干嘛，还得搭上夜宵！”
丫鬟虽嘟囔着，但还是老实的把包子送给秦霄。
“多谢。”
秦霄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也不怕这少女嫌弃，拆开油纸就狼吞虎咽起来。
这番动作让那丫鬟见了，当即脸上就露出一抹嫌弃之色。
“等再过几天，天完全冷下来，人在外边会被冻死的。”少女叹了口气，随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有家人？”
“我叫秦霄，是个孤儿，您贵姓？救命之恩，我会记住的。”
秦霄裹紧毯子，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少女的脸颊异常苍白，眉宇间藏有一丝疲惫。
“搞得好像告诉你名字，你以后就能报恩似的。”丫鬟撅了噘嘴。
少女却不以为意，微笑道：“我叫姜诗以，这些铜钱给你，你看看能不能在城内找到生计，我就先离开了。”
说罢，她微微躬身，把一些铜板放进秦霄面前的黑碗中后，便转身走向马车。
“叮当！”
清脆的铜钱瓷器碰撞声响起。
就在这一刹那，秦霄眼前一闪，一幅幅画面自眼前浮现。
里面的主人公，赫然是姜诗以。
姜诗以，京城姜家人，有名的富贵人家。
一个月前，有鸟禽类妖兽潜入京城，于夜间吸食人体精血，并留下毒性。
姜诗以就是那段时间中的邪，在体内留下了大量毒素。
连宫内的太医都对此束手无策，连连摇头，只能下‘病危通知书’。
秦霄心里震惊，但这一切还并未结束。
随着一幅幅画面闪过，最终定格的那一面，写着关于此种毒性的解毒方法。
“姜小姐止步！”秦霄连忙喊道。
姜诗以侧身，疑惑回头。
“小姐别管了，估计此人贪得无厌，还想着索要更多的好处和铜钱呢！”绿衣丫鬟有些头疼。
“姜小姐近日来可感到浑身乏力，头晕脑胀？”
秦霄拿起地上的碗，向前一步走出，继续说道：
“这是中了嗜血鸟毒性的症状，此种毒性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加深影响，一年内必定会毒发身亡，极其严重！”
若是一般人家，见你脸色苍白，便说你以后会毒发身亡，必定会引来勃然大怒。
但姜诗以没有，反倒是极为惊讶，绿衣丫鬟一时也不说话了。
“确实如此，你如何知晓的此事？”
姜诗以紧紧的看着这个乞儿。
她的症状只有少数人知晓，且还是今天傍晚太医反复推敲，才下的结论。
而眼前这个乞儿，仅凭几眼就看出来了？
“略懂医术，这不是重点，倒是姜小姐的病得尽快治好，若是拖延，会留下病根。”
秦霄不动声色的将黑碗放进怀里。
“哼，是你说能治就能治的嘛？连宫里的太医都没点办法。”
绿衣丫鬟口气客气了不少，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乞儿是有点本事的。
但也就是有点儿办事而已，要说一名乞儿都能解决太医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她是不信的。
“确实如此。”
姜诗以摇头:“嗜血鸟是近些年来不知从而来的怪鸟，其体内的毒素见所未见，所以才难治，换了几个太医都无用。”
“我说我知道这病怎么治，你们信么。”秦霄神色平静。
怎知那绿衣丫鬟竟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
姜诗以示意她安静，随后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乞儿：
“敢问秦兄，此病能如何治？”
这少年竟一眼就能看出她体内的病因，连脉都未曾把过。
“取北风根三两，铜钱粒一两，人参，练元草各一株，加以大骨熬成汤，每日三服，七天内可根治此病。”
秦霄无情的念着那画面中的内容。
“小姐别信，一个乞儿能懂得些什么，怕是从太医那儿偷听了病情，故意来坑我们哩！”绿衣丫鬟比较谨慎。
奈何姜诗以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将这些内容铭记于心。
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乞儿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底气。
那眼中的自信和真诚，绝非阴险狡诈之辈能装出来。
她突然打了个寒颤，白皙的脸上爬上两分虚弱，说道：
“小女子身体虚弱，就不多待了，若此疗法有效，必有厚报。”
绿衣丫鬟则面带敌意的看着秦霄，“若小姐因你的疗法身体出了问题，除非圣旨，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她还想再训斥这乞儿两句，但却被姜诗以拉进了马车中。
随着车夫马鞭挥动，马蹄踢踏声不绝于耳，马车也就逐渐没入了夜色中。
秦霄裹着毯子，张望一番。
确定四下无人后，便如珍似宝的将黑碗取出，借着隔壁酒楼里的烛火之芒，仔细查看。
碗里依旧放着姜诗以的铜板。
只是凝视片刻，那奇异的一幅幅画面便再次浮现于眼前。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多了一个淡蓝色面板。
“使用众生碗，得见众生相，获得《御寒术》，众生之力1。”
姓名：秦霄
修为：暂无
功法：暂无
众生之力：1
物品：御寒术（可取用存放）
“系统？”
秦霄一怔，在心中试探着默念道：
“取出御寒术！”
只见手里碗中黑光一闪，出现了一本黄皮小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