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王师傅还是个高中生

“吼！”
“啊！”
“停！停！快打120！”
场上的人乱作一团。
有好事者举着手机不停地拍着。
“我在哪儿？”
徐子弘被一个人推倒在地，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地上，数十秒后，才从昏迷中醒转。
不过大家此时都在关心场馆中另一个晕倒的，刚刚被散打王一记重拳K.O.的徐氏古拳法第八代继承人：徐加寿。
“徐师傅，您撑着点，120马上到！”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穿过了所有人，钻进了徐子弘的耳朵。
听到这个亮丽又焦急的女声，徐子弘一切都想起来了。
我原是一名刚高考结束的学生徐子弘，暑假里无聊，逛到了一家快要拆迁的旧书店，在里面找到一本讲国术的小说，叫什么演义，一看就入迷。
之后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穿越了？”
捏了捏自己的手和脚，徐子弘接受了全部的记忆。
徐加寿是我的爷爷，在这里开了一家古拳法武馆，开了三十多年了。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到非洲打工了，听爷爷说发生了矿难，回不来了。
他们的赔偿金，一直支撑着我的全部开销，至少我后半生是无忧了。
就在半个小时前，按照事先的约定，爷爷代表古拳馆，和上门挑战的散打王龙海流打了一场。
双方你来我往来回试探，最后是散打王率先发起进攻，不到三个回合，爷爷就被对方一记摆拳打在侧脸上，K.O.了。
从地上坐起，徐子弘的视线穿过人群的缝隙，看清了场中局面。
只见之前发话的那女子，大约二十五六岁光景，身高约有一米七，身型健美，面容虽然平凡，却有一股果敢坚毅的气质。
她与几个仍旧忠心的徒弟，奋力抬着担架，一边拨开众人的围堵，一边不断地催促着：
“快让让！要是出人命了你们都得负责！”
好事者们哄地一下散开。
两手支撑在身体后方，正坐在地上思考的徐子弘一下子变成了挡在门口的障碍物。
“虞经理？”
徐子弘站起身来，虚弱的身体一时还有些晕眩，眼冒金星。
“还愣着干什么，快开门啊！”
虞若琳面带嫌弃地看着这个文弱书生，大声吼道。
身为徐家最后的男丁，文不成武不就，出了事情，竟然吓倒在地。
唉！古拳馆对我有知遇之恩，若非如此，这三天两头来踢馆闹事的，我也不想呆下去了。
“好的。”
徐子弘虽然身体瘦弱，但手脚并没有犹豫。
120很快就到，简单检查了一下，徐爷爷并没有什么大碍，但由于年龄大，还是送去医院做进一步的仔细检查了。
“你不用去了，留在这里看馆子。”
虞若琳动作麻利地跟着上了车，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徐子弘大声说道。
“哦哦。”
徐子弘还是表现得像原先那样唯唯诺诺的，点头说好。
虞若琳见了，更是不喜，轻轻“唉”了一声，扭过头去。
踢馆的人又四下拍照，还围着那散打王发表了一些感言，带着丰硕成果，心满意足地走了。
听说下一个还要挑战什么电公太极、混元霹雳手的，馆内只留下了一片狼藉。
徐子弘一边和员工们清理，一边心里在思考着什么。
这确实是穿越了。
记得我原来的世界里，他们要做的挑战，早就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就是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龙蛇的世界呢？
如果是，这天底下的王超这么多，大海捞针，我该从哪里找起呢？
……
C市某医院内。
“琳啊，我看我们这个拳馆，是开不下去了。还是按照你之前的意思，咳，咳，”
咳嗽了几声后，徐加寿的面色更加苍白，“还是按你的意思，一半改成健身馆，一半改成瑜伽馆吧。至少，这两个，不会有人来挑战的。”
“徐师傅，你总算想通了。唉，其实你们古拳法是有技术的，我知道的。不过，俗话说拳怕少壮，让你和那散打王PK，本来就不公平。”
虞若琳作为拳馆的经理，听到这话，并没有半分欣喜，眼中更添了许多惆怅。
“话不能这么说。武术，本来就是从古代防身术、军队杀敌术演变而来。
不说远的，咱们说清末那时候的镖局武师，就代表了武术的顶尖水平。
想想看，镖局野外遇袭，那些土匪盗贼绿林好汉，谁会和你讲尊老爱幼、谁会和你划定重量级？
赢的站着，输的趴下。仅此而已。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可惜，我这一支，今后就没有传人了啊。”
徐加寿仿佛瞬间老了几岁，颤抖的手在腰间摸出了一盒烟，准备点上。
“我最气的就是这个。子弘已经高三了，筋骨已经长成，都还不想着练武，整天就知道打游戏，在电脑上打打杀杀，喊着什么野蛮冲撞、烈火剑法，一点都不懂事。”
虞若琳手疾眼快抢过那盒烟，越说越大声，手中一用力，将烟盒捏扁。
“他从小没有父母陪伴，心理上总会有些缺失。由他去吧。太平年代，他学这些也找不到像样的工作。”
徐加寿看着对方手中的烟盒，瘪了瘪嘴，最后还是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休息了。
……
第二天，徐子弘照例去上学。
他想了一晚上，想不明白自己是否在龙蛇世界里。最后竟硬生生睁眼撑到了天亮。
“子弘！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班里的女同学在校门口对他打招呼。
“你不知道吧？我听说他家的拳馆被人踢了。”
“踢了？那有什么大不了的。”
“笨蛋，踢馆啊，意思就是挑战里面练拳的人。”
“这样啊，那谁赢了？”
“废话，你看他那样子，还用问吗？”
“这我知道，我早上路过徐氏拳馆，看到外面贴着告示，好像说要改成健身房和瑜伽馆了。”
“哈哈哈哈！好好笑啊，这年头，果然还是男的练健美，女的练瑜伽才有钱途。钱途哦，金钱的钱。”
……
门口的几个男同学，兴许是高三压力大，逮着一点小事，就兴奋地议论个不停。
最开始打招呼那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来，对徐子弘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你不是故意的。等下，那是谁？”
徐子弘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摇摇头，准备往前走，却发现校门口的那一侧马路上，有一个人很怪异地“走”了过来。
他走路姿势很奇怪，落脚的时候，脚掌下好像是抓着什么东西，然后身体起伏，接着又把脚轻巧地提起来，放在前面，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远远看去，像是一只大公鸡，在泥地里谨慎地踩着步子。
“他啊，好像叫什么超来着？不是隔壁班的，我也不太熟，一个怪人，最近碰到他好像都这么走路。
有人说是学习压力大，得癔症了，以为自己是只大公鸡。”
“王超！”
徐子弘大声地吼了起来。这个昨晚一直盘旋在脑海的名字，立马就脱口而出。
徐子弘叫的太大声，那男生也听到了，看了看徐子弘，发现并不认识，于是礼貌地点点头，又继续往校门里走。
“对，好像是叫王超。”
女生也点点头，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