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死亡赞歌

黄昏
猛烈的西风
吹散了人们淡薄的脚印
太阳落山了
世界像是一幅巨大的剪影
……
方诚和何菲菲站在黄昏的小镇边缘，晚霞绚丽如画，小镇清冷凄凉，让他不由地想起了这首诗。
何菲菲身姿高挑曼妙，身上流露出一股锋锐杀气，眉眼间少了许多少女的青春纯真，多了一股凌厉之意。
她的进步，让方诚深受震撼。
“老板，小镇里就剩下一头丧尸了，我想试试。”何菲菲带着毁灭拳套的右手舒张握拳，跃跃欲试。
经过这么些日子的试炼，何菲菲对方诚的实力也有了深刻的认识，反而对方诚月份尊重起来。
方诚说道：“这头丧尸是命元四重，我估计你拿不下来。”
何菲菲微微一笑，道：“那也要试一试，如果我真拿不下来，老板你可得救我。”
方诚沉吟片刻，道：“试一试也好，小说里都说生死之际说不定可以激发潜力……我在旁边给你压阵吧。”
两人走进小镇，很快就找到那头相当于命元四重的丧尸。
小镇上其他丧尸，包括一些命元三重的丧尸，已经都被何菲菲屠戮一空，唯独这头丧尸，在战斗中临阵突破，结成一个血肉巨茧，任凭何菲菲如何攻击，都未能打破其防御。
于是何菲菲去小镇外找方诚请教，方诚略一感应，就发现这头丧尸已然晋升命元四重。
此刻，这头丧尸伫立在一栋小楼的楼顶，三米多高的身体已经明显偏离了人形，其胳膊和大腿均超过水桶粗细，浑身肌肉如钢铁铸就，好似一座铁塔杵在楼顶。
它光着脑袋，皮肤呈暗红色，眼神比一般的丧尸多了一丝清明之色。看到方诚二人走来，并没有急着攻击，而是死死地盯着方诚，似乎在思考什么。
方诚止步。
何菲菲左手一抖，两只风火轮凭空出现在身前，她长腿轻轻一跃，踩在风火轮上，瞬间带着一溜火光冲到丧尸身前。
一拳轰出。
丧尸不慌不忙，举手张开五指，挡住铁拳。
一声闷响传来，丧尸脚下的小楼尘土簌簌，继而从丧尸脚下蔓延出一道道裂缝，轰然倒塌，尘烟滚滚。
何菲菲踩着风火轮，倒翻出去，她修长的双腿一摆一踩，就定住了身形。
而那头丧尸则如一枚炮弹从尘土中冲天而起，大手抓向何菲菲纤细紧润的腰肢。
何菲菲战斗意识已然极强临危之际，一扭腰，炮拳横击丧尸大手。
二者一触即分，丧尸体内传来一阵闷爆，骤然坠地。
何菲菲突出一口鲜血，控制不住身形，再次在空中翻滚几圈，才稳住了身子。
丧尸落地之后，猛地抓起一块混凝土碎块，朝何菲菲投掷过去。
风声呼啸，何菲菲急忙躲避过，接着又是四五块碎块朝她射来。
她连连躲避，最后一块以拳劲捣碎，却让身形再次晃动了一下。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丧尸大手中间突然张开一道缝隙，缝隙中冒出一根触手来！
这跟出手犹如闪电一般，眨眼间划过十多米远的距离，缠住了何菲菲纤细的脚踝！
丧尸丑陋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然后拉住触手，狠狠一扯，就将何菲菲拉了下来。
砰的一声！
何菲菲流星般坠落在马路上，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来。
远处，方诚正要出手，却听何菲菲娇喝道：“不要帮我！”
他顿了顿，就见何菲菲猛地从坑里窜出，身形如幻，一拳轰在丧尸右腿膝盖处。
夕阳下，伴随着毁灭臂铠明灭流转的阵纹，丧尸右腿以下被这一拳直接打爆！
丧尸嘶吼一声，后背裂开四道口子，四根触手宛如活物，飞速探前，死死缠住何菲菲双腿和双臂。
水杯粗细的触手从何菲菲脚踝开始，盘旋缠绕，紧紧勒住她修长浑圆的双腿、双臂，将她举到空中，拉成一个“大”字。
丧尸举起手来，掌心的触手缠住何菲菲的腰肢，一圈圈缓缓往上缠去，似乎在戏弄何菲菲一般，让她感受临死前的恐惧。
何菲菲雪白的俏脸上沾满尘土，嘴角一道猩红血痕……黑色的合金战甲紧裹着她曼妙有致的身体，在夕照下反射出内敛的光芒。
她看到方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丧失身后，但丧尸毫无察觉。她双眸看着方诚，缓缓摇了摇头。
方诚愕然，都这般情况了，这妹子竟然还要死撑。他看到了何菲菲严重的倔强，但却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
眼看那根触手就要缠到何菲菲脖子上，何菲菲蓦然一声娇喝，声音沙哑，尾段破音。
就见她浑身冒出一股琉璃色的淡淡火焰，缠住她的触手嗤嗤作响，冒出一股股黑色浓烟和焦臭之味。
几个呼吸的功夫，触手寸寸断裂，何菲菲右臂拉开，一拳轰在丧尸光秃秃的脑袋上。
硕大的脑袋炸裂开来，何菲菲落地没能站稳，半跪在地上。方诚将她搀扶起来，皱眉道：“这么逞强干嘛？”
何菲菲咳出一口鲜血，喘息道：“老板，我刚才吸收了一股元气，如果不是现在受伤太重，就可以突破命元三重了……”
“你还是先回去养伤吧，啧啧！”方诚见她站都站不稳，便将她一把横抱了起来。何菲菲修长的小腿从他臂弯里耷拉下来，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丧尸旁边，一个白银盒子悄然出现。方诚也不看盒子里是什么东西，直接收起盒子，转身踩着风火轮飞出了小镇，到外面找了一个地方，放出移动房屋，走了进去。
何菲菲伤势很重，好在这里是虚界，元力又有种种妙用，可以缓慢地修复伤势，这才不至于恶化。
方诚将何菲菲抱到卧室床上放下，又拿来一块湿毛巾让她擦了一把脸。此刻何菲菲俏脸的脸蛋上有些苍白憔悴，近距离瞧着，颇让人心生怜爱之情。
“你先休息养伤吧，等你恢复过来，基本上可以尝试突破命元三重了。这个盒子你随后看看，我感觉是个好东西。”方诚拿出银色盒子放到床头，对何菲菲说道。
何菲菲轻轻嗯了一声，道：“谢谢老板。”
两人四目相交，沉默片刻，方诚起身离开房间。
……
第二天。
方诚早早起床，迎着朝阳，把天河刀法一到九十八式练了一遍又一遍，刀光如水，围绕他流淌不休，最后只剩下一条刀河在屋前流淌。
遗憾的是，他始终未能领悟出第九十九式刀法。
天河刀法精妙玄奥，但是最精华的部分，却在这最后一招上面。前面九十八式刀法，都是为这一招刀法做铺垫，做引子。修炼者把前面的刀法吃透了，进入刀法的殿堂之中，最终才能有感而发，水到渠成地自创出属于自己也最适合自己的那一招刀法。
方诚修炼天河刀法这么久，始终找不到最后一刀的感觉，于是也只能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天天抽时间练习几遍，寻找灵感。
昨天何菲菲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让他感触很深，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只有自己像何菲菲那样……才能创出天河刀法的最后一招。
然而，话说回来，何菲菲有复活币，他没有。
“好刀法！”
门口，一个悦耳清亮的声音传来。方诚收了刀法，就见何菲菲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杏灰色的百褶半身裙，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她把衬衫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两条欺霜赛雪的藕臂。裙下露出一双浑圆修长的小腿，脚上是一双很有文艺范儿的帆布鞋。
她这幅打扮，倒是与昨天拼死击杀丧尸时的状态截然不同，身上的气息也柔和了许多，浑然内敛，整个人不再锋芒毕露。
方诚感应到她身上的元力气息依旧很微弱，但正常行动已经没有大碍。
“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我带你去另一个虚界，那边有个业务要做，每隔三个现实日就要过去一趟。”方诚收起黑金长刀，说道。
何菲菲点点头，忽然从储物手表中拿出一对银色的左轮手枪，笑吟吟地说道：“老板，送你一把枪吧，感谢你这段时间的栽培。”
方诚面色微动：“这是昨天那个白银盒子里的？”
“嗯，除了两把手枪外，还有一张信笺，你看。”何菲菲又拿出一张精致的信笺来，递给方诚。
信笺上字不多，只有一段话，方诚用了不到一分钟就看完，上面赫然是一篇关于祭炼这对手枪的法门。
这两把手枪乃是一对，名为死亡赞歌。
按照信笺上的祭炼之法，就可以用元力催动死亡赞歌，发挥其威力。这两把枪各有八道禁制，是方诚至今为止，见过的禁制最多的武器！
祭炼完毕之后，就可以将元力凝聚成元力子弹，在自身元力范围能随意开枪了。
“按着上面说的，只要是火属性元力就可以祭炼，老板你正好也修炼火属性元力……所以，咱俩一人一把！”
何菲菲把其中一把枪塞到方诚手里，然后转身回了房子，裙裾飘飘，隐隐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在空中弥漫。
方诚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又想起昨天傍晚抱她回来时的场景，心头不由地像被猫儿挠了一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