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仙女的觉醒

在大家的屏声期待中，祠先生一步一步走上台前。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开场。
主持人看上去很年轻。
梳着油头，戴着金丝眼镜。
他刚想吹捧一下这位来头不小的嘉宾时。
祠隐已经向台下所有听众做起了自我介绍。
三言两语，没有带着什么头衔。
仿佛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退休老教师。
“今天讲座的主题，《历史与未来的抉择》。”
祠先生的声音不算洪亮。
挑刺一点说，甚至有些有气无力。
台下的听众无比凝神，没有一丝嘈杂的声音。
姜然也有些紧张，印象里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参与类似的场合。
和上辈子那种为了加综测分去讲座现场充人头数不同。
今天这明显是动真家伙的。
尽管到现在他还没搞明白这讲座到底有什么玄乎的地方。
如果就只是听一个学者聊上两小时，似乎也没法增加悟性。
姜然有些走神，精神的微微波动暴露了他的不耐烦。
坐在他左手边的宋雨娴妈妈不由得叹了口气。
眼中只剩下自家孩子遇人不淑的尴尬。
“哎……没见识又藏不住，格局堪忧……”
挨着她坐的小王转头一笑，提醒了一句，“叹气可是会衰老的，阿姨调整一下心情，‘讲座’马上要开始了。”
话语刚落，无比梦幻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老先生腰间的小盒子微微闪动。
夹杂这无数种颜色的光茫自老先生的身上向外迅速铺展开来。
如同黑夜中照亮整间屋子的火烛。
瞬间便将室内所有人包裹了进去。
“这是，领域？！”
姜然忍不住在心中大呼。
这个概念他只在教科书中见过。
据说精神力强大的到一定地步，就可以实现一种自成空间的领域效果。
至少要到能独立进行科研的程度才行。
将在场所有人的精神吸纳在内。
从而直接跨越肉体的限制，直接在精神层面进行交流。
“原来如此，难怪会提高悟性值……”
眼见光芒越来越盛，终于，在一次短暂的大脑轰鸣过后，姜然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个梦幻无比的空间之中。
四周皆是无数种颜色不断流转的光。
自己就像是悬浮在宇宙中的一团光粒。
如今视觉已经成为伪概念。
唯一能做的只有感受。
不断的感受。
而感受得最为真切的，就是前方那一块无比闪耀的大型光团。
不用说姜然也知道那就是今天的主角。
祠隐先生。
“精神世界的本质，就是超凡的力量。
超凡构成了我们习惯的这一切。
那些卡牌，也只是超凡力量的具现。
这些话大家都听烦了吧。
呵呵。
不知道这套理论放在时间这条维度上，是否同样生效呢。
赋予时间以超凡会是什么结果？
祠某研究了许久，恐怕这就是历史吧。
不，这不严谨，应该是无数条历史线中的一条。
被超凡力量影响过的一条。
最近我和几位同事一直在讨论，说不定真的会有一条独立于超凡的时间线。
在那一段历史上。
没有超凡的力量。
没有卡牌。
所有事情都得从头到尾，严格遵循因果规律，一丝不苟地从每个细节做起。
各行各业，全都需要亲自去实践……
呵呵，大家也不用紧张。
这个猜想是有些细思极恐，但那也只是猜想而已。
光靠我们这些研究历史的人可搞不明白哦。”
无数色彩构成的广阔空间内。
言语文字以一种精神波纹的方式不断地回荡着。
一些光团无动于衷。
对祠隐先生的话完全没有反应。
还有一些则开始不规则地开始形变起来。
就像是受到外力作用的胶状物。
这些有反应的光团才是今天潜在的获益者。
他们的精神受到触动了，这是能否在这次讲座中提高悟性的关键。
众多光团中，要数姜然的反应最为离谱。
什么其他时间线？
什么不被超凡影响的历史？
那不就是自己倒霉了一辈子的那个世界么？
他没有一点被提点的感觉。
更像是被一位强大自己数倍的大人物一把看穿自己最大的秘密。
原本就散发着淡金色光环的他渐渐不稳定了起来。
波动忽高忽低，螺旋型上升。
“我们已知的历史，是一个不断循环的周期。
似乎是因为超凡的力量在背后做着推手。
盛极而衰，柳暗花明，循环往复。
任何个人都无法与时间的意志对抗。
再伟大的个人抉择都会被历史裹挟得分文不值。
这听起来很悲观是吧。
但未来的历史是由我们创造的。
这份巨大的力量有时候更取决于我们。
哪怕是超凡力量干涉了我们的历史，最终却也成就了我们每个人。
……
这也是历史这门学科的意义。
以史为鉴，纠正当下。”
讲座的话题终于积极了起来。
很明显，这种话语更能引起大家的共鸣。
这一次有反应的光团数量多了起来。
但是无论是剧烈程度还是最终效果，都比前一段发言弱化了许多。
然而就算这样，还是有很多人完全没有反应。
比如宋雨娴妈妈，还有她一旁的同龄友人。
他们也都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到了这个年纪，在俗世利益间摸爬滚打。
早早就失去了“领悟”这样的能力。
他们今天前来也只是为了碰碰运气。
在这种纯精神沟通的情景下，没准哪一句话就让自己产生了灵魂最深处的触动。
那样便也值当了。
幸运的是，宋雨娴似乎就属这一类。
不过却不是因为什么太积极的观点。
而是那句历史面前个人只会被不断裹挟的渺小。
这句话唤醒了她从小被那些共识冲破了的真实。
为了礼貌失去活泼。
为了端庄失去个性。
为了和睦失去自我。
为了成为尖子生，一遍又一遍逼着自己学习看见就要呕吐的数学。
为了让单亲家庭中的自己不再受伤，而对坏脾气的母亲唯命是从，一句反对的话都不敢提出嘴。
难道这只是叛逆么？
不，宋雨娴从来就是个清醒的人。
她知道，那些被她放弃的东西，其实是不值一提的。
童年时的胡闹真的有意义吗？
自以为潮流的脏辫短裙纹身往往过个几年就会变成杀马特的过时土味。
十几岁的所谓坚持在后来看来又何尝不是短浅无知的笑话。
在历史确定的那个标准答案下，被裹挟被放弃的，或许真的不是什么值得保留的东西。
只是，这样真的就能掩饰人就是渺小，就是卑鄙邪恶的本质了吗？
苦苦寻求答案的宋雨娴，今天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沉浸在汹涌的情绪中，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精神光团上，始终有一道淡淡的金色光芒。
“你说的不对……”
“没人会从历史中纠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