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死亡是权利

卡利班低头轻声说道：“因为Ｘ基因带来的变异从来都不是什么‘礼物’。 每多一个变种人或者说转基因中毒患者，都会让这个群体面临被排斥的风险。
查尔斯能给全世界的人洗脑，让他们忘记变种人的存在，但是他无法改变人类的性格惯性，他们永远无法接受群体中出现很多‘不一样’的人。
力量会让人迷失方向，会造成对立和伤害，人们会害怕，会防备，会排斥，然后就是战争……
老板，这些我都经历过，变种人其实并不完全无辜。
现在这个世界创造一个变种人，就是在创造一个Ｘ因素，你没法儿保证他会做什么，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查尔斯了……
把一个癌症病人治好，然后给他发一把能够威胁到周围人的枪，你觉得这真的是好主意吗？”
看着卡利班飘忽的眼神，李维突然明白了这家伙的想法，他是一个怕死的人，他没有进取的野心，并且一心只想维持现状。
卡利班危言耸听的说了一通变种人的危害，其实担心的是自己学那座实验室的做法，去创造新的变种人作为武器。
不过卡利班之前说的那些确实是对的，冒着巨大的风险，承受巨大的痛苦，去搏一搏那渺茫的成功率到底值不值得？
有时候有尊严的死去其实也是一种解脱！
看着一脸认真的卡利班，李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放心，我没有想要创造超能战士为自己服务的念头，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挽救一条生命。
别说成功率渺茫，就是人家自己答不答应还是一个问题，咱们就不要在这里纠结了。”
说着李维拍了拍脑袋，笑着说道：“癌症这玩意儿真说不好……
爱情剧里因为癌症生离死别纠结终生的剧情不少，不过真要是倾家荡产治好了，最后在一起时间久了闹不好还是一地鸡毛。
生死别离的时候情感才是最浓烈的，说不定这样更好……”
就在李维说话的时候，他身后的病房内传来了‘噗通’一声。
满身血迹未干的约翰·威客艰难的爬起来，缓缓的走到了李维的面前，皱着眉头看着李维和卡利班，说道：“救我太太，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交换～”
卡利班看着惊讶的李维，摇头说道：“老板你难道就为了这个家伙？
他刚醒，只听到了你最后说的几句，但是没有听到前面的内容。
你如果真的想要帮他，那最好跟他说清楚，有时候‘留下’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李维听了好奇的看着外形诡异的卡利班，他摇头说道：“你弄得自己好像很有经验一样，你真的恋爱过吗？什么样的妹子那么重口味？”
卡利班歪着脖子摊手说道：“我跟你说，曾经有个叫灵蝶的姑娘暗恋了我很久，我看她可怜跟她有过一段儿。”
李维一看卡利班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在放屁，把他说的梦话倒过来听说不定还有点可信度。
李维和卡利班的对话内容，让约翰·威客确认之前并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努力的挺直了身体，任由腹部一处伤口向外溢血，挥手阻止了不远处中年女护士的关心，他用深邃的目光看着李维，说道：“救我太太，任何方法我都愿意尝试，任何代价我愿意承受……”
李维把口袋里‘呜咽’的小奶狗捞出来递给了威客，摇头说道：“我欣赏你，所以我才需要保持谨慎的态度。
你说任何代价你都愿意承受，我相信，但是如果那些代价需要你的太太自己承受呢？
为了不到百分之一的希望，去承受痛苦，极致的痛苦，我觉得不是每一个人都会乐意承受。
有时候有尊严的死去也是一种慈悲，把最美好的一面驻留在世间，然后带着解脱奔赴自己的梦中之地其实也不错。”
说着李维看到了威客眼底的坚定，他摆手说道：“我的意思是，你需要征求你太太的意见，我会把她可能面临的问题都告诉她，然后由她自己决定自己的去处。
你太太是个好人，但是死亡是她的权利！”
威客没有因为李维的苦口婆心而动摇，他用深潭一样的眼睛盯着李维，说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威客只是沉默寡言，并不是不通人情……
李维绕着弯子把利弊告诉他，其实就是在变相的说自己手里有治疗癌症的办法，只不过成功的概率不高就是了。
不然一个陌生人完全没有必要说这些，那就只能说明李维看中了威客的能力。
卡利班看着情种威客，很不看好的摇了摇头，站起来转身离开了这里。
确认老板没有批量制造变种人的想法卡利班就放心了，他之前说的那些‘危言耸听’虽然半真半假，但是后果确实是具象化的，因为他亲身经历过。
不过现在他明白，老板只不过是看上了面前这个约翰·威客，那就没关系了，给他一点希望罢了，毕竟那种成功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冒险，不会影响到剩余变种人的生活。
独自面对沉静的威客其实李维还是有一点压力，不管他之前说的多中立多诚恳，他寻找治疗癌症的办法本身就带着功利性，如果海伦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他根本就不会这么做。
这点李维自己清楚，威客也明白。
但是威客表现出来的‘明白’，却让李维有点不舒服或者说是惭愧，相比情深似海的威客，自己显得太ＬＯＷ了。
被情绪影响的李维不爽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然后站起来看着威客说道：“我是‘巢穴公会’的老板，现在我们公会迫切的需要像你这么的人才，加入到抵抗外星人的战线上来。
暂时年薪５０万美元，保险齐全福利充足，事情不多的时候朝九晚五有双休，节假日加班有加班费。”
李维说了一通废话让自己找回了平常的状态，他在威客沉默的注视下，说道：“不过这事儿还是需要海伦自己来确认，毕竟吃苦的是她不是你。
如果海伦同意了，并且我的办法确实有效，你在考虑一下我刚才说的内容。”
威客微微的皱起眉头说道：“这不是条件？”
李维耸了耸肩膀，说道：“本来应该是，但是现在我想一想自己利用一个癌症姑娘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儿，所以算了吧。
所谓的治疗方法本身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以此来作为条件好像显得我太ＬＯＷ了。
所以，我不需要任何承诺，让我们看看未来的事情会怎么发展。
也许过段时间你就会发现我是一个荷包充沛魅力十足的老板，迫不及待的主动来给我打工也不一定。”
威客看着李维清亮的眼睛，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这个传奇杀手沉默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点头说道：“等海伦醒过来，我带你去见她。”
李维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就这么定了，拿主意的人应该是海伦，她的身体她自己决定。”
威客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破烂的衣服，他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说道：“看他们的表情，外面的战争应该结束了，能不能请你派人帮忙，去我住的酒店把我的行礼取过来？”
李维点头笑着说道：“没问题，你住哪间酒店？
我的楼上就有空房间，你可以把你太太搬上去，我相信这里的护士都乐意帮你的忙。”
威客微微的点头说道：“洛杉矶大陆酒店……”
说着威客摸出了一张房卡递给了李维，说道：“我会提前给他们打电话，我的东西有点多……”
李维眨巴着眼睛好奇的说道：“大陆酒店不是在纽约吗？洛杉矶居然也有？”
威客面对李维这么无知的问题，他耐心的说道：“美利坚有两家大陆酒店，分别经营着东西海岸两片杀手网络。
他们的关系网很庞大，我住在那里是因为他们帮海伦联系了药物实验室。”
李维看着威客指望他在多说一点关于大陆酒店的内容，结果这个家伙说了两句就停了。
李维对大陆酒店其实兴趣不大，这个连锁酒店说穿了也就是一个杀手中介和一个掮客交换情报的地方。
甚至对大陆酒店背后所谓的‘高桌联盟’，李维都没有什么兴趣，大家就不是一个路子。
他唯一觉得有意思的，是‘高桌联盟’制定的一系列的‘江湖规矩’……
恩仇必报、血誓盟约、一诺千金、誓死相报……
疾速追杀系列能在华国红起来，主要原因是动作场面安排的确实漂亮，然后就是那种‘江湖’的内核，很契合华国人对这方面的幻想。
其他人李维不清楚，但是他自己看完电影之后就翻出了古龙的小说，重温了一下那种江湖味儿。
可惜威客不愿意开口了，李维只能选择不再追问，他离开了地下停车场打了一个电话给贝尔特兰警官，让他安排大陆酒店附近值勤的警察去帮忙取行李。
贝尔特兰听到大陆酒店的名字愣了一下，最后没有说什么一口答应了李维的要求。
不过他在安排好了事情之后，很快就出现在了公寓楼下。
面对表情好奇的李维，贝尔特兰劈头就问道：“你跟大陆酒店没有牵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