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体面

江江本以为司珩会不满，可他只在林久久离开时皱了皱眉，之后便没再表现出什么不同了。
安静的吃完了晚饭后起身告辞。
她观察着他的表现，心中渐渐升起一丝希望，心想也许他对林久久也只是比对其他人多一点好感而已，她还是有机会的。
都道烈女怕缠郎，想来反之亦然。
“司珩哥，我喜欢你好久了……”
江江第一次跟人表白，紧张到头也不敢抬，声音都在细细地颤。
司珩停住脚步，回首，目光带着几许不解，但还是礼貌道谢：“……谢谢。”
江江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这两个字崩塌，泪水盈满眼眶，起身追过去，不死心地追问：“除了谢谢呢？没有别的了吗？你就一点都不感动，对我一点好感都没有吗？”
司珩在她触到自己袖口的前一秒退开一步，蹙眉不耐道：“没有。”
江江哭着上前：“没有也不要紧，我知道你喜欢林久久。我只是在心疼你，你那么认真的追她，她还吊着你，太……太绿茶了。她让你不开心，我可以让你高兴起来，我学过很多让男人高兴的方法……”
说到这里她忽然脸红起来：“你别误会，我没有过别人，只是看过片子……还有，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她的，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司珩听到这里，终于收起了那套绅士的做派，一手按在江江肩上，把人推开了。
江江踉跄了两步，震惊错愕地看向司珩，发现他面上挂着的早已不是寻常时礼貌疏离的笑，而是嗤笑。
“我认为我表现得已经足够明显了，我对你没有兴趣。”他满面厌烦，警告道：“如果实在接受不了，应该去找心理医生，而不是站在这浪费我的时间。”
江江惊怒于自己被拒绝，又碍于他的气势不敢上前，维持着两步远的距离，追着他出门，哭着问：“你就这么喜欢她吗？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追出去，还留在这里跟我吃这顿饭？”
“她忙了好几个小时，我不想浪费她的心意。”司珩头都没回，“也可以顺便警告你，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如果你一定需要一个明明白白的拒绝才可以，那我现在就就是在拒绝你。”
林久久是个工作狂，好不容易给自己放个假，还要被赶出门，司珩很是自责，也心疼她。
于是第一次，严正警告了对他有好感的女人。
“别为了一个男人把底线降得太低。”
怎么会是这样呢？江江当时不能理解，现在依然不能。
“我没有降低底线。”她喃喃道。
林久久没听清，“什么？”
江江抬起头来，满目痴狂：“如果你知道我喜欢他还跟他在一起，没有道德的就是你。是我先说喜欢他的，你既然说过不喜欢就不能喜欢，也不能跟他在一起，永远也不能。”
林久久觉得自己在她眼中看见了恨。
她深深叹了口气，“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么圣母，我和司珩在不在一起是我们的事情，从头到尾都与你无关。”
江江瞬间抓狂：“你！你怎么能那么不要脸！你抢你好朋友的心上人，你太贱了……”
林久久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江江，你搬到我这里这么久了，和司珩有进展吗？”
江江没回答。
“你想用友情绑架我，让我不要和司珩发展下去，所以违背心意跟我做朋友，在这么特殊的时期抛弃哥哥和父母住到我家来，承受父母兄长的施压。”林久久目光如炬，直指问题的核心，“觉得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却没有得到等值的回报，所以觉得委屈对吗？
“我猜，你已经跟司珩表白了对吧？因为被他拒绝，才会将负面情绪都转移到我身上。
“江江，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之间是不是互相喜欢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
江江看着她事不关己的模样，莫名觉得和那天的司珩重合起来，多看一眼都觉得心痛。整个人彻底崩溃，大哭着问：“你说这么多，都是借口，其实你喜欢他了对不对？”
林久久并没有回答她，回了一直没去住过的主卧，冷冷道：“尽快搬出去吧，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我真的很讨厌和别人一起住。”
*
江江当天夜里便收拾好了所有东西离开了。
林久久合着眼睛躺在床上，听见了她助理和经纪人的声音，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空荡荡的房子里寂静无声。
我不喜欢。
她轻轻翻了个身，在心中笃定道。
我不需要爱情，我只是个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
确认了自己属性的林久久没有失眠，第二天一早照常起床，穿衣打扮吃早饭，然后出去上班。
如果司珩没有等在她家门口，她几乎都要觉得昨晚的一切根本没发生过了。
没有失去真初吻，也没有失去假朋友。
握着门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而后平静地关上门：“这么巧，上班？”
“不巧，我在等你。车不是借给别人了吗？”司珩探身按下电梯，语气随意道：“送你上班。”
“我公司很近，走路五分钟就到了。”她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当初买这里就是想着可以走路上班，顺便锻炼身体，所以不……”
“好主意，那就走路去。”司珩打断她，给司机打了个电话，“去传鹿楼下等我。”
“……”
清晨的空气好像永远和其它时候不同，两个人并肩走出小区，心情都还不错。
“江江搬走了？”
“嗯。”
“家里密码告诉我。”司珩道。
林久久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个，反问道：“做什么？”
司珩没解释，只是坦然地看着她，那目光似乎含着点委屈，像是在说：难道我还会害你吗？
林久久别开目光，在心里默默骂一句红颜祸水，不情不愿地说了家门密码。
司珩看她不自觉的嘟了嘟嘴，手就痒得不行。
到了传鹿楼下，林久久看见了他的车，站定和他道别。
“赶紧上车吧，过会儿该堵车了。”
司珩应了声，却没离开，反而上前一步。
林久久眼睛立刻瞪圆了，下意识往后躲。
司珩不满：“你躲什么？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你不要体面我还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