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是钱的事

“砰——” 一声枪响，子弹激射而出。
“吼——”血雾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恐怖嘶吼。
顿时，一团如沥青一般蠕动的红色怪物从血雾中冲出，身体中激射出数十道触手向韩佑抓来。
韩佑下意识的向一旁躲避，人在空中，连连对着怪物开枪。
“砰砰砰！”
子弹精准的击中怪物，但怪物的身体为流体，子弹就算打进它的身体都对他造成不了伤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韩佑艰难落地，突然好像踩中了什么东西，脚下顿时一滑。
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背后尾椎涌上心头，来不及迟疑，韩佑身体再次纵身一跃。
可刚刚跃起，一道绵软的力量突然缠上了韩佑的脚腕。高空中的身体被狠狠的拽下，摔落在地上。
刚刚落地，如沥青一般蠕动的怪物从四面八方涌来。十面埋伏，四面楚歌，无路可逃。
“完了……”韩佑心生绝望想到。
可就在绝望升起的瞬间，韩佑突然想到之前自己意念一想，枪就出现在手上。这里不是真实的，哪怕掐自己会疼，哪怕意识清醒，哪怕触感那么真实……
这里是假的！
“破！”
韩佑一咬舌尖喝道！
刺痛从舌尖传来，可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一丝改变。
沥青的怪物已经开始吞噬双腿，韩佑甚至已经失去了双腿的知觉。
怎么办！
突然，挣扎的手指间触摸到一道深深的沟壑，温暖的感觉从沟壑中传来，从手指引入流淌向身体。
韩佑眼神闪烁，这是我的内景世界，只是被红雾掩埋了而已。
“八卦图！”
嗡——
一阵天地蜂鸣，韩佑的身下，一面巨大，散发着朦胧白光的八卦图浮现而出。
在八卦图的照应下，血色的浓雾快速消散。
“果然如此！”韩佑大喜，拨动卦象，将离卦搬运到主位，“离火！”
轰——
赤红色的火焰将韩佑吞没，也将企图吞噬韩佑的怪物吞没。
怪物吃痛想要逃走，但火焰瞬间将整个血红色空间点燃，沥青状的怪物无处可逃只能任由火焰灼烧。
对怪物来说，熊熊烈火是毁灭，但对韩佑来说，此乃新生。
从火焰中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在火焰中越来越缩小的怪物。
“这便是……隐藏在神话图腾和灵能物质中的残存意志吧？”
“滴滴滴滴——”房间的闹钟响起！
韩佑突然睁开眼睛，如弹簧一般翻身而起，看了眼闹钟，六点四十！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难怪说刚刚成为异人的一个月，是最容易失控的。像昨晚上这样的梦境，要是最后没有唤醒八卦图反败为胜是不是意味着精神被玷污了？
突然，韩佑表情一怔。
感应到内景世界，神话图腾散发出来的蓬勃活力。意念一动，图腾中就溢出了乳白色的光辉，这些都是纯粹的灵能。比起昨天如榨海绵水一般的汲取，今天的神话图腾就像是开闸放水。
难道是……
韩佑想起了梦中的经历！
残存意志的精神污染，即是污染，也是机缘。还真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啊。
长长吐出一口气，换衣服起床。
在小区对面的街上吃过早餐，而后坐上公交车直奔警察局而去。
下了车，秦姐也刚巧从车库中走了出来。
“秦姐早。”
“早！”
打了招呼，秦雪却一脸好奇的盯着韩佑，看的非常仔细。
“秦姐，我脸上有什么么？你这么看我？”
“看你的气色不错嘛，昨晚没做噩梦么？”
“别提了，昨晚上做了一晚的噩梦，有个红色的怪物追杀我。不说了，一想到那怪物的样子我就犯恶心。”
“这很正常！刚刚成为异人精神力不够强大很容易被那些残存意志袭扰。只要能坚持住本心，不被怪物的情绪影响很快会没事的，昨晚上你被怪物杀死过几次？”秦雪狡黠的笑问道。
“几次？”韩佑疑惑的问道。
“怎么？只被杀死一次就醒了？”
秦雪收起狡黠，心中却是一惊。
虽然早知道韩佑精神力很强，但毕竟才刚刚完成神话图腾传承。只被杀死一次就醒，说明韩佑在梦境与怪物纠缠了很久让意识残留不愿纠缠，这天赋这潜力，非常可怕了。
“这倒不是！”
秦雪表情微微一松，心底升起一丝庆幸。
“我把那怪物反杀之后就醒了。”
“反……反杀？”秦雪愣愣的看着韩佑，顿住了脚步。
“秦姐，有什么问题么？难道不能反杀？”
“没有，还不错，能在梦境中反杀残存意志的不是很多，算是潜力优秀的异人。”秦雪很快恢复如常解释道。
“真的？这么说我还是天赋型？”
“勉强算吧！”秦雪嗡嗡一声，再次向警局深处走去，“变态型！”
看到秦雪和韩佑来到，梁宇两人站起身，“秦姐，小韩，你们来了。”
“昨晚上怎么样？”
“一切如常，看来我们的分析没错，那个东西操控人是有一定的时间间隔的。”
“他还在睡？”
“秦姐，你下的催眠也太狠了，昨晚上打呼了一整晚，没停过啊。”
“我只是让他睡一觉，他睡得这么死纯粹是半个月没好好睡过。你们回去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们。”
两人走后，秦雪依旧捧着昨天没看完的书翻了起来，韩佑则在一旁的书桌上拿着纸笔写写画画。过了许久，秦雪站起身来到韩佑身边。
“没看出来啊你还会画画？在画什么呢？”
“秦姐，我的能力除了能窥阴阳之外似乎还能看到一些因果痕迹，昨天试着看看想杀我灭口的幕后黑手就看到了这个女人，只可惜我能力不够，只看清了她穿的衣服看不清脸。”
“你能看到因果痕迹？”秦雪的声音徒然变高，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韩佑。
成为异人第一夜，能在梦境中反杀诡异意志残留就很惊悚了，现在你告诉我你能看到因果痕迹？因果痕迹，就是高等级的异人都没有这能力吧？
你确定你传承的是一级神话图腾？你确定你的神话图腾是正常的？
这一刻，秦雪的心很乱，需要静一静。
“这……可能也只是幻觉，我……不确定。”韩佑脖子一缩。顿时意识到把金手指的能力强行加给刚刚传承的异能上，好像是有点夸张了。
就算韩佑用脚丫子想也知道，金手指推演占卜的能力是逆天的，不可能是一个初级能力所能企及。但暂时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就这么着吧。
“可惜了，看不清脸，否则只要找到这个女人，就真相大白了。”
秦雪恢复心神，低头看向韩佑的画，审视了许久才悠悠的说道，“虽然你没有看清她的脸，但她身上的衣服倒是很特殊。这衣服的款式很像二十年前的流行款式，还有这个女人的发行，也是二十年前流行的。现在很少见了，这两个线索可以深挖。”
“二十年前的款式？这你都记得？”
“关注错重点了。”秦雪轻咳一声警告道。
“还有，现在是深秋季节，而她这身衣服应该是春季款。春季和秋季的穿衣是有区别的。“
“有什么区别？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不是女人。”
这个解释，非常合理。
“啊——小兰，几点了？有人打我电话么？”突然，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睡了差不多二十四小时的海东昌一脸迷糊的伸着懒腰起来。
可几乎一瞬间，海东昌浑身一颤一脸紧张的翻身，差点从床上摔下。
迷茫的张望了一圈，“我还在警察局？我睡了一觉？”
“海先生是多久没睡了？你这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真的？”海东昌脸上竟然露出惊喜，“太谢谢二位了，自从出了这个糟心的事，我已经半个月都没睡好了。失眠让我神经衰弱，有时候甚至都想一死解脱算了。”
说着，海东昌从怀中掏出一个金盒，从里面抽出两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两位警官将来有需要，还请不要客气。别的不敢说，百八十万的海某没有放在眼里。”
看到秦雪将名片收下，韩佑也接过名片。入手很沉，好家伙，纯金的名片。
很快，变形的门被海东昌看在眼中，“我睡着的时候又出事了？”
“嗯，我们已经知道背后搞鬼的是什么东西了，上次没有做好万全准备让它逃了，只要它下次还敢来一定让它有来无回。”
海东昌脸上再次一喜，这都半个月了，警察局前前后后调查了半个月，一点线索都没有。海东昌也请过所谓的高人，法事做过，符水喝过，神像请过。前前后后，花了近百万，依旧毫无头绪。
这次，总算找对人了。
“那个……如果那东西再来，你们是不是能保护我的安全？”海东昌突然问道。
“当然。”
“换个地方也可以么？”
“和在什么地方没关系，你要喜欢呆在监禁室，这里也挺好的。”
谁会喜欢待在监禁室啊！
海东昌露出苦笑，“我想先回家，这半个月耽搁了太多的事了。还有我的岳父重病住院我都没机会去看望。我能请你们做我私人保镖几天么？价钱好说。”
韩佑心底冷冷一笑，让两个异人，而且还是天剑局的裁决人给你做保镖，你还真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么？
“一天三十万怎么样？”海东昌神情紧张的问道。
韩佑脸色不经意的微微一变。
秦雪眉头紧锁，抬头看了眼韩佑，“你觉得呢？”
“秦姐，我觉得吧，保护人民的财产生命安全不就是我们职责所在么？”
“小韩的觉悟很高啊！”秦雪满意的点了点头，“海先生，我们答应了。”
“多谢，多谢！”
很快，海东昌就迫不及待的拎着行李箱离开了监禁室。秦雪开车，韩佑和海东昌坐后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韩佑感觉警察局的那些警员门送走海东昌的眼神，竟然有如此浓烈的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