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能造福世人的事，为何要藏着掖着

孟瑶光抬眸看了他一眼。
“前辈凭什么认为，我是在糟践药材？”
老者咬牙道：“难道不是吗？！冰虫花最怕高温，必须要等到药液冷却，才能放进去。”
“像你这样，直接将它丢到滚烫的大锅，冰虫花顷刻就会变色失效！！”
看到大锅里的情况，老者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怎么可能？！”
“冰虫花为什么依然晶莹剔透，还缓缓溶解在了沸水里，散发着只有药力全部被提炼出来，才有的香气？！”
这颠覆了他以往的全部认知！
若不是亲眼所见，老者绝不会相信！
从他的话可以听出，老者也是一位灵医。
这在天齐大陆可不多见。
孟瑶光漫不经心道：“冰虫花之所以惧怕高温，是因为它的花瓣太过脆弱。”
“但它的脉络里，有一种物质，一旦接触到硝粉，便会产生反应，变得坚固。”
“所以，只要提前在锅里放入硝粉，就能解决这个弊端。”
老者焕然大悟，复杂地看了孟瑶光一眼。
“硝粉的价格极为便宜，一般用来制作止血的金疮药。谁能想到，它还有如此重要的作用！”
“小丫头，这么机密的事，你就轻易告诉了老夫？”
灵医一脉，最重传承。
如果没有拜师，谁都不会这么慷慨，将自己所学传授给别人。
孟瑶光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前辈认为，何为灵医？”
“自然是采药炼丹，悬壶济世。”
“既如此，能造福世人的事，为何要藏着掖着？”
老者微微一愣，正色道：“枉老夫活了这么多年，格局竟还不如一个小丫头。”
“实在是惭愧！”
孟瑶光继续将手边的药材扔进大锅。
老者没有再出言打扰，专心致志地看着。
正因为同为灵医，他才明白，炼药时剂量的大小和火候的把控，究竟有多复杂。
稍有不慎，轻则功亏一篑，重则炸炉重伤！
就算是天赋极高的灵医，没有成千上万次的尝试，也不可能成功。
否则灵医在人界，地位不会如此尊崇。
他在天齐大陆，已经是数一数二的灵医。这丫头年纪轻轻，行云流水的动作，竟比他还要熟稔！
渐渐地，老者看孟瑶光的眼神，彻底变了！
因为她的很多操作，在他的认知里，完全是作死！
但不仅没有发生严重后果，那些天材地宝的药力，还都被完美地提炼出来了！
“天雨果和齐云草药性相克，放在一起炼制肯定会爆炸！”
“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让它们没有受到对方的影响？！”
“犀兽角极为坚硬，必须先用金刚石研钵，研磨成粉，才能融合到药液里。”
“为什么你直接放进大锅，它就融化了？！”
“还有……”
老者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看孟瑶光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求贤若渴地问着。
她没有隐藏，一一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些办法，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老者客气中，甚至带了一丝恭敬的态度，和刚才判若两人。
“很难么？”
孟瑶光风轻云淡的语气，让老者险些吐血！
怎么可能不难？！
她刚才说的任何一个技巧，传出去都会在灵医界引起轰动！
他以前居然不知道，天齐大陆还有这样的绝世天才！
碰上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绝不能错过！
老者忽然一把丢开酒葫芦，往地上一坐，抱着孟瑶光的大腿，哭喊道：“师父，收了徒儿吧！”
“你教了徒儿那么多东西，如果不拜你为师，徒儿的良心会痛！”
孟瑶光：“……”
老者的年纪，比这具身体的爷爷都大，居然要做她的徒弟？
想到自己刚开始对孟瑶光的态度，老者一阵心虚，干脆豁出脸皮了！
“你要是不答应小老儿，就算打死我，糟蹋我，我也不起来！”
孟瑶光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那你就继续在地上坐着吧。”
老者：“……”
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这丫头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委屈巴巴地望着孟瑶光。
“师父，老头子我不贪心，没想做你的嫡传，当普通弟子就行……”
孟瑶光没有看他一眼。
老者弱弱地说道：“要不……记名弟子也可以……”
所有天材地宝的药力，都已经被孟瑶光提炼出来了。
一大锅药液，熬得只剩小半锅，全都是精华，散发着浓郁的药香！
所幸这座宅子极大，味道才没有传到外面去。
孟瑶光将药液倒入木桶，用力抽回自己的大腿。
“放开。”
老者慌了，双手抱得更紧！
“丫头，小老儿要是实在入不了你的眼，你不收我为徒也行。”
“但我以后……还能过来看你炼药吗？”
他抬头望着孟瑶光，小心翼翼地问道，态度十分诚恳。
孟瑶光理解他求知若渴的心情。
“可以。”
“但此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晓。”
老者的头点得像捣蒜！
“放心吧，我肯定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就算别人鞭挞我，玷污我，我也不会透露一个字！”
孟瑶光：“……”
“嘿嘿……丫头，那小老儿就不打扰你了。”
“对了，我叫‘张倩倩’。你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命人到城东的天澜山吩咐。”
“噗——”
孟瑶光刚放下手中的茶杯，嘴里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
张倩倩？
为他取名的真是个人才！
不过这个名字，似乎隐隐有些耳熟。
原主留下的记忆里，好像在哪里听过。
暂时想不起来，孟瑶光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她把药液提进房间，倒入了浴桶中。
药香伴随着升腾的热气，很快充满了整个房间。
光是闻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孟瑶光褪去衣衫，迈了进去。
入水的地方，瞬间感觉到了一阵锥心的刺痛！
孟瑶光却没有丝毫停顿，整个人坐了下去，只留下一个小脑袋在外面。
凌迟般的疼痛，由外到内，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传来！
孟瑶光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咬紧了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