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系统错误？

没有尖锐的警报声，也没有审计局探员匆匆而行的脚步声，只有电脑屏幕上冷漠的红光闪烁。 诡异中带着某种令人胆寒的悸意。
宋北明下意识地就要往检测室里冲去，却被老王一把拽住了胳膊。
“检测仪还没有停止运行，现在不能进去。”
宋北明有些急切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却见老王不慌不忙地从兜儿里掏出了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对着电脑屏幕开始了自拍！
“应该是系统报错，嘿，你别说，我在这儿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机器出错儿呢，这下子可以嘲笑检修部那群人好久了！”
宋北明都听傻了，心里头有一万头草泥马在纵情奔腾，但碍于这里是人家的主场，又不好发作，只能努力平复着情绪道：“我妹妹不会有危险吧？”
老王摆摆手：“没事儿，根据过往的经验，检测仪一旦发生故障，就会自动开启生命维持系统，检测人是绝对安全的。”
宋北明感觉自己被安慰到了，但又没有被完全安慰到。
不是，大哥。
你刚刚才说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那过往的经验还顶个屁用啊！
想到这里，宋北明立刻查看了老王对自己的友好度，发现稳如死狗，没有半分变化，这才打消了是否是对方故意做手脚的疑虑。
“姓名：王松。
友好度：60。
仇恨值：0。”
但友好度归友好度，宋北明对于宋温暖的担忧却丝毫没有减轻。
“王叔，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您确定我妹妹没事儿吗？”
老王干咳一声：“哎呀这世上哪有百分百确定的事儿啊？不过我看你妹妹的面相不像是短寿之人，说不定这会儿正躺着做美梦呢。”
宋北明看着老王那满脸的笑容，感觉自己肺都要气炸了。
做你妹的美梦啊！
大哥你还觉得自己挺幽默是吗！
“那我们现在就只能这么干等着吗？”
“嗯……”老王一边自拍，一边应道：“等三楼维修部的人过来，强行关停检测仪就行……”
正说着，老王突然目色微怔，随后对宋北明问道：“诶？你怎么知道我姓王？”
宋北明心想你特么这会儿还变得敏锐起来了是吧，深吸一口气道：“上次我来的时候，邱哥称呼您老王，我就记下了。”
“哦……”
宋北明知道在老王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他心急如焚地等着那什么维修部的人员上来检修，却迟迟不见人影。
大概四五分钟之后，宋北明觉得自己实在等不下去了，于是他偷偷走到了检测室的门边，握紧了拳头。
他准备强行破门！
然而，就在宋北明后颈开始发热的同一时间，前方却突然出来了一阵气阀松动的声音，紧接着，检测室的大门自动打开了。
宋北明愣了一秒钟，下意识地转头往老王所在的方向看去。
却正好听到对方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疑问：“咦？”
紧接着，宋北明看到老王身前的电脑显示屏恢复了正常，红色的警告大字消失了，反而有一个白色的数字出现在了屏幕上。
“0。”
宋北明来不及细想，立刻蹿进了检测室中，正看见之前宋温暖所躺的检测舱舱门缓缓开启，随即宋温暖一脸懵逼地从里面坐了起来。
见状，宋北明这才长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把宋温暖从检测舱中拉了出来。
“有没有感觉什么地方不舒服？”
宋温暖摇摇头：“没有啊，宋北明你的脸色好难看，怎么了？”
“先出去再说。”
说完，宋北明便跟逃难似的，赶紧拉着宋温暖走出了检测室，刚一出门，便见到老王那一副紧锁眉头的模样。
宋北明略加犹豫，还是走了过去。
“王叔，这上面显示0的意思是……”
“哦，说明你妹妹的灵能值是0，暂时没能觉醒。”
老王的回答有些敷衍，而一旁的宋温暖则显得有些沮丧，低着头不说话了。
但老王却随之补充道：“不过刚刚这机器出了问题，测出来的数据不一定准，要不等维修部的人上来检修之后，再测一次？”
闻言，宋温暖立刻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但宋北明却干脆利落地摇了头：“先不测了，以后再说吧。”
宋温暖似乎想要据理力争，却感觉宋北明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掌，于是便把已经到了嘴边儿的话给咽了回去。
别看兄妹俩平日里吵吵闹闹，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
短暂的检测风波之后，宋北明并没有跟老王一起等检修人员过来，而是回到了办公大厅，在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了。
宋温暖非常懂事的什么也没问。
毕竟这里是审计局。
遍布摄像头是一回事，关键谁知道哪儿还放了窃听器呢？
兄妹俩就这么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个黑影终于姗姗来迟，出现在两人面前。
嗯。
真的是黑影。
宋北明当即站起身来，对白齐笑道：“白科长，这是我妹妹，宋温暖。”
“嗯，走吧，进屋唠。”
白齐点点头，带着宋北明和宋温暖进了办公室，结果还不等两人坐下，白齐便冷不丁开口道：“听说刚才灵能检测的时候出了岔子？”
宋北明没想到白齐的消息这么灵通，只能点了点头：“王叔说是系统报错，不过很快就好了。”
白齐对于宋北明的这番回答不置可否，转而露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沉声道：“记住，今天的事情不要给任何人提起，另外以后也不要再带她去做任何灵能检测了，就算是你自己买来的检测仪也不行，知道了吗！”
宋北明被白齐这突如其来的肃然搞得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有些事儿你现在知道了没好处，我也只是猜测，具体的只能等我暗中调查之后才能有结果，总之，你听我的就行。”
宋北明看着对方那高达80的友好度，沉默片刻，终究还是点了头：“我记住了。”
一旁的宋温暖完全没听懂两人间的对话，但她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拉紧了哥哥的手。
而直到这个时候，白齐才招呼两人坐下，对宋北明问道：“你刚才在电话里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我？”
宋北明点点头，倒也不拐弯抹角：“是这样的，白科长，我收到消息，说一个叫做天启社的组织，准备在明天对我动手……”
接下来。
宋北明便将整个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白齐。
嗯。
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准确。
因为在宋北明的叙述中，这一切都是他父亲的朋友告诉他的，并且他还非常贴心地匿去了李福菊的名字。
虽然在宋北明看来，白齐和李福菊说不定也是老相识了，但却并没有挑破此事的打算。
哪怕之后两人只要一通气，白齐就能知道宋北明骗了他，甚至李福菊也有可能在明天拉上白齐去助阵，此时的宋北明也准备先装傻再说。
白齐知不知道这件事是一回事，谁先告诉他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宋北明没打算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李福菊的身上，事关自己的小命，该做的准备他一样都不会落下。
事实上，自从宋北明上次来审计局，发现白齐的对自己的友好度高达80之后，便已经怀疑过他和李福菊之间的关系了。
如果白齐和李福菊是旧识的话，那么当日白齐丝毫没问关于李福菊的信息，就有了解释。
甚至李福菊如何抹去自身存在的痕迹也有了解释。
哪里还有堂堂审计局外务科科长帮人隐匿踪迹更专业的呢？
当然，这些都只是宋北明的猜测。
就算李福菊和白齐都是他那便宜老爹的朋友，这两个人也不一定是朋友，甚至可能是仇家。
至于明天两人如果见面了到底是会打起来，还是并肩作战，宋北明只能赌一把。
用宋温暖的话来说，他觉得这俩人都会出手保自己的概率更大。
而在听完宋北明的叙述之后，白齐的第一个问题竟是：“这件事除了你和你妹妹，还有你那个朋友之外，你还跟其他人透露过吗？”
宋北明摇摇头：“暂时没有，不过我准备联系少年班的老师。”
“少年班……”白齐皱了皱眉，但很快舒展开来，转而道：
“你小子倒是怕死得很，不过怕死好啊，怕死才能活得长久，这样儿吧，干脆你明天也别去了，我找个会变形术的兄弟，假扮成你的样子去参加聚会，更保险。”
宋北明一愣，心想还有这种操作？
但没想到白齐很快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也不好，一味地保护反而会害了你，早点让你见点儿血也有好处，毕竟你很快就要去少年班了……”
这是继袁通之后，宋北明第二次听到关于少年班的危险性，立刻问道：“进了少年班，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结果白齐却是一摆手：“别人不好说，你的话……有人罩着，应该没事儿。”
宋北明尽量露出了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谁啊？”
白齐突然笑了，露出了一口整洁的大白牙：“你见过的，李福菊。”